第20章 何以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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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何以独活

 

李军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呆呆的望着火焰。

突然他猛地跳到篝火对面,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火光从下向上,跳动的光线,映照着他分外狰狞恐怖。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会,突然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坐下,说道:“我们进林子,走了半天迷路了,标记信号全不见了,设备也失灵了,我吓哭了,班长安慰我说:‘别急,我一定能带你回家’……”

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石壁旁边,用手在石头上一下一下的划着横道,说:“我换了刀在树上做标记,还在奇怪怎么好像树皮长了鱼鳞,结果那树流血了,我端起枪准备打它,旁边来个大尾巴一下把我打飞出去,我害怕极了,就开始开枪,我是打怪物,我没有打人,我不打人,我没打到人,没想……班长跑不动了,让我快逃!我亲眼看着他被大蛇一下吞了进去,我吓傻了,这时候探路的副班头和刘哥到了,拖着我就往远处跑,班长死啦,班长死啦,呜呜呜呜……”这次倒是真哭,他背靠石壁蹲着抹泪。

林女士颤抖着声音,略带哽咽的说:“好……很好……,我算你是无心之失,那么后边呢,水塘边呢?”

“啊~!”李军突然跳起来,冲着林女士拖长了声音喊,“那个时候,大马蜂来啦!是副班头,副班头把我一把推开,让我快跑!他让我快跑的!”他喊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开始扭曲,好像是见到穿肠剧毒正在发作。

“哼!”红姐忍不住低声哼了出来。

李军又是怪叫一声,窜出了山洞,大蛤蟆阿狗歪歪头,啪啪的跟着也追了出去。

红姐这才说:“他夜里睡不踏实,他战友的事已经把他折磨疯了。他来来回回的说梦话,我听了不少也就已经清楚了大概了。他说他见到大蛇害怕极了,想开枪打大蛇,不是故意要打到班长的,求班长原谅他。”

寒彬转头问林女士:“你怎么知道是他开枪打了班长?”

林女士说:“他右腿的胫骨腓骨之间靠近踝关节的地方,卡着一颗弹头,这绝对是开枪打进去的,这一枪活动受限,在那种大蛇面前,人基本就没法逃生了。”

寒彬又问:“你么怎知道是他?”

林女士说:“一个班十个人,只有他一个活着,而且疯疯癫癫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还躲我,十有八九是做了亏心事。”

她转头问红姐:“水塘边的两人是怎么回事?”

红姐说:“他没有跟我讲过,哪怕是我问他。只是从他的梦话里听到,刘哥是喝了塘里的水就再也没动过,李军他们惊动了野蜂,副班长让他快逃,他逃生了,那位却死了,其他的战友也都失踪了,至今他都没找到过尸首,断断续续也不完整,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

林女士问:“你们不是有阿猫阿狗?怎么不让它们把蜜蜂吃光?”

红姐答:“这可难了。李军说了,虽说这两个畜生是吃虫子的,也喜欢吃这大蜂,但是就连它们俩也知道,这东西不能多吃,这蜂的毒性比较强,你俩应该是有切身体会的,这蛤蟆可以化解一部分毒性,尤其是它的黏液,功效最佳,所以它舔你,你的肿会消得比较快。平时也是,蛤蟆可以吃得多些,蜥蜴吃得少些,但它们都知道,吃到一定程度就得停了。救你们的时候,到后来有一些蜂都是只是用舌头打死,黏液封住,并没有吞到肚子里去。”

听她这么一说,寒彬心里对精神病和他的坐骑一直以来仅凭外在形象而产生的,先入为主的偏执的鄙夷感,似乎略微有了一点点松动。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怎么见到他的?”林女士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红姐掠了掠眉边的头发,说道:“我嘛……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林长官,我就没必要在您面前遮遮掩掩了,毕竟在这片丛林里,为了生存必须团结的,我们还是有必要组成统一战线的,希望您将来念这情义能手下留情”,她也不等林女士答话,径自说了起来:“我们是雇佣兵,一共149人,金主出资,15架直升机,指定坐标集合,超低空飞行加反侦测装备,向你军营进发。最终10架到达指定坐标,位于此处南方约三公里,为的是尽量不引起军营的发现,空降后步行进军到军营,强行突击,活捉包括他,”说着她指了指寒彬,“在内的5名VIP,总奖金高达10亿美金。可惜我掉队了,被李军救了,我也是为了生存,没办法才跟他在一起,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寒彬惊呆了,他没印象林女士向她做过自我介绍,看来这支雇佣军事前的情报工作真是做到家了。

林女士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儿吃惊,问道:“雇主是谁?”

红姐:“抱歉,客户信息恕我不能透露。”

林女士冷哼了一声:“你落难于此,都没有人来救援,还需要把这种对你生死毫不关心的人当做主子看待么?”

红姐不卑不亢:“到哪儿都一样,就好比说曾经有一个班的士兵丛林失踪了两年,好像他们的上级也没有太着急来搜救!”

“你!”林女士腾的站起身来,一手指着红姐,眼中喷出火来,眼瞅着就要冲上去肉搏。寒彬拉了拉她的裤腿,低声道:“别激动”。也不知道是他的话管用了,还是红姐那不离身的枪械的作用,林女士并没有冲动到丧失理智的程度。

红姐继续平静的说:“我虽然干得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活,来之前就知道高收益必定高风险,谁能活到最后都是未知,只不过没想到还没交火就损兵折将,但是我多少也还有点想坚持的原则;李军受了不小的刺激,再加上这两年已经脱离社会,他已经没什么原则了,什么事业信仰天职使命,都与他无关。哪怕是天天受良心折磨,只要能活着,他就可以没有规矩。活着,恐怕就是他现在唯一的原则……”

她停了停,叹了口气,接着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这点原则在生存面前到底几斤几两。短短几天时间,我就亲眼目睹了好多惨案,一路上离奇死亡的和失散的同伴们,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她开始讲起了来时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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