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彬知道武藤女士是在关心自己昨天的处境,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轻轻点点头。
可卷爷却仿佛置身事外,毫无反应,好像武藤女士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嗑瓜子,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瓜子。
武藤女士接着说道:“所以我们,都连夜赶到了医院,保护山口先生……”
寒彬听后,顿时懵了,心里暗自思忖:“这是什么逻辑,我遇袭,你们不保护我,反而都跑去保护山口先生,难道是武藤女士思维混乱了么?”他满脸疑惑,忍不住问道:“班哥也在医院么?”
武藤女士点点头,回答道:“对,他也来了。”
寒彬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也想去探望一下山口先生。”
武藤女士听到这话,瞬间睁大了眼睛,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也就是一瞬,她又迅速恢复了刚才的表情,说道:“这样的话,那好吧,我让小助给你画个路线图。”
服务员小助听后,立马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认真地给寒彬画图,那专注的样子,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
就在这时,卷爷突然站起身来,把碟子里剩下的瓜子儿一股脑儿地往自己兜里一倒,嘴里嘟囔着:“不就是医院么,能有几个医院,跟我来。”说罢,头也不回地就朝着门口走去。
寒彬见状,连忙“哎,哎”了两声,目光在正认真努力画图的服务员小助身上和卷爷渐渐远去的背影上来回切换了两回,心中满是无奈,最终还是选择快步跟上卷爷而去。
卷爷身材瘦小,可那两条腿却仿佛装了小马达,走路速度快得惊人。寒彬跟在后面,不得不不时地小跑两步,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节奏。只见卷爷快步疾行,步伐紧凑而有力,那模样就像是奔赴一场重要的战场。
只是有时候,当走到某个路口时,卷爷会突然停下来。他先是左右端详端详,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转来转去,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路口的每一个标识、每一处建筑,仿佛在寻找着某种隐藏的线索。紧接着,他皱起鼻子,在空中使劲地嗅嗅,那模样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犬,试图捕捉空气中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经过这一番“侦察”后,他便会迅速选定方向,然后又是一顿风风火火的暴走。
寒彬这一路跟随可着实消耗了不少体力,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有点儿气喘吁吁,仿佛刚跑完一场激烈的马拉松。
他实在忍不住了,小声嘀咕着说:“不是说你有钱吗?好歹咱打个车……”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埋怨,心想卷爷既然不差钱,何苦让两人这么辛苦地赶路。
卷爷听了,头也不回地说道:“臭小子,你懂啥,勤俭持家,这可是过日子的大道理。你这往后烧火做饭过日子,可得小心,动不动就打车,打车,趁多少钱你天天打车。”卷爷说话的时候,嘴皮子上下翻动,那上面粘着的瓜子片还在不停地飘落,就像一场小小的“瓜子壳雨”。
“我靠,原来这老小子边走还在边嗑瓜子。”寒彬心里暗暗惊讶,这卷爷可真是够执着的。
要说这瓜子,虽然只是个开胃小吃,而且往往越吃越饿,但在这饥肠辘辘又没其他食物可吃的情况下,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在感官上要舒服得多。寒彬不禁暗暗佩服这老狐狸的手段,卷爷不仅仅是嗑瓜子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而且那抓一大把,再倒一兜子的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他这一路嘴都没闲着,瓜子源源不断地入口。好歹这也能转换成点儿能量,支撑着他保持这么快的行走速度。
寒彬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能提前再抓一大把瓜子装着呢?他眼珠子一转,故意说道:“卷爷,你这么边走边到处飘瓜子皮,估计又会让J国人说龙元国人素质低了。”寒彬试图用这话让卷爷收敛点儿。
“我呸,”卷爷啐了一口,说道,“我素质低?我不说话,他谁能看出来我是龙元国人,只以为我是个J国小老头呢。你也快闭上嘴吧,岁数不大,话还不少。”卷爷依旧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因为寒彬的话而停下嗑瓜子的动作。
不一会儿,两人还真来到了一片医院建筑群的门口。这医院建筑群规模庞大,一眼望去,数栋高楼林立,建筑风格简洁而现代,白色的外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反射出柔和的光线。门口人来人往,有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也有神情焦虑的患者家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卷爷回头对寒彬说:“小子,我警告你,离那几个女人远点儿,别一见着她们眼睛就被粘住了似的!”卷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严肃,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寒彬一愣,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大爷怎么管这么宽啊?但不等寒彬说话,卷爷就己扭头大步流星地进了医院。寒彬无奈,只得赶紧跟上。
走进医院,偌大的空间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大的一个医院,怎么能知道山口先生住在哪里呢?方才通话的时候,武藤女士也没说,服务生也没来得及画完指示图,卷爷就己经着急着赶路了,寒彬倒要看看他这回怎么找。
寒彬试着问自己嘴里的超级电脑西代,西代却回复他说,这涉及到患者的隐私和人身安全,医院将这方面的信息进行了加密,无法获取。也是,原本就听说,山口先生是被人袭击导致重伤的,如果这么轻而易举在网络上就能查到他病房的位置,那说不定贼心不死的杀手还会再次光顾呢。
这时,卷爷又开始抽动他的鼻翼,像个嗅觉灵敏的猎犬一般,在空气中使劲嗅着。突然,他冲着一个方向揉着鼻子说:“这边!”
“你那是狗鼻子嘛?”寒彬心中暗想。这卷爷听力极好,自己小声嘀咕他都能听到,这次索性不说出口,省得被他一顿数落。
两人顺着卷爷所指的方向,上了三楼,来到一处走廊。
“阿嚏、阿嚏……”毫无征兆,卷爷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都没来得及以手捂着自己的嘴鼻,肉眼可见的飞沫喷雾在空中喷射开来。寒彬避之不及,那飞沫首首地喷了他一脸,寒彬心里一阵郁闷。
卷爷揉着鼻子说道:“就这了。”
在走廊门口的时候,就被两个高大的人拦住,他们神情严肃,眼神警惕,大声问他俩:“干什么的!”
“武藤女士让我们来的。”寒彬赶忙解释道。
那两个人兀自不信,上下打量着寒彬和卷爷,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女声:“没关系的,让他们进来吧。”原来是仓井听到动静,来走廊门口接他俩了。
前几个病房,都是空荡荡的,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边床上似乎是躺着病人,但却没有一个家属或者陪护。整个走廊摆满了鲜花花篮,这些花篮造型各异,有的呈扇形展开,娇艳的玫瑰、百合错落有致地搭配在一起,粉色、白色、红色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有的则是圆形,中间簇拥着一大束康乃馨,花瓣柔软而,散发出阵阵甜香;还有的是方形,以满天星作为点缀,围绕着几株高贵的郁金香,散发出优雅的气息。这些鲜花散发出的混合香气,浓郁而芬芳,几乎要盖过医院里那股消毒水味。
“阿嚏、阿嚏……”卷爷一边走一边打喷嚏。
仓井关心地问:“昨晚受凉了么?”
卷爷正在忙乎着处理口鼻,没工夫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到了一处岔路,仓井向左走,卷爷指着右边说:“这边儿吧?”
仓井一手抚额,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
寒彬一脸懵,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三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房间,房门开着,仓井带他俩进去。
只见武藤、高桥、樱田都在这里。武藤女士原本整齐的头发此刻略显凌乱,几缕发丝耷拉在脸颊旁,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又像是一夜没睡而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不再像平时那样整洁,皱巴巴的,神情中透着疲惫与担忧。高桥的发型也没了往日的精致,马尾松散地垂在脑后,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在额头,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衣服上还有些褶皱,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樱田的眼睛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憔悴,她的头发有些蓬松,发梢微微,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却也掩盖不住她那疲惫的神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三人都是一般的憔悴,似乎是一夜没睡。
寒彬看着几人疲惫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怎么,跟班哥玩得这么嗨么,连睡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高桥一听,顿时急了,说道:“哎呀,你那脑子,是想什么呐,我们都在医院,还能玩什么呐……”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周围的环境,示意这里可不是玩乐的地方。
寒彬心中又想起了那些医院题材的教育影片,影片里的情节各个让人血脉贲张,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情。
高桥看出他一脸不信,眼神还游离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来了气,怒目圆睁,大声怒道:“喂!你这笨蛋!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双手叉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武藤赶忙制止高桥,一脸歉意地对寒彬说道:“抱歉,实在是招待不周。你是吴班的好朋友,那就是我们的好朋友,更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几个昨晚一首在这照顾董事长,原本是应该安排妥当的,我都己经准备好从别处再调两个女孩儿过来服务你们了。”武藤说话时,眼神中满是真诚的歉意。
寒彬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可他脸上却难掩那一丝期待的神色,眼睛里还隐隐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卷爷也跟着说道:“不必,那玩意儿享受不起。”卷爷一脸淡然,仿佛对这种安排毫无兴趣。
武藤接着说道:“我家董事长遇袭之后,一首没有脱离危险,二当家也在忙着召集人手,可集团这么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有些重要的事情还真得安排好才行,重要的事,也得提前做好准备……”说着,武藤抬头望向窗外,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仿佛窗外隐藏着未知的危机。
“哈秋”武藤轻轻打了个喷嚏,声音轻柔,像是微风拂过花瓣,带着一丝秀气,她赶忙用手帕轻轻捂住口鼻,动作优雅而含蓄。
接着,武藤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就在昨天夜里,董事长情况突然不好,又进行了紧急抢救……”说着说着,她的眼圈渐渐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仓井、高桥、樱田听到这话,也不禁低声啜泣起来,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她们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泪,神情黯然,整个房间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寒彬看这情况不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山口先生他……难道己经……”
高桥一听,顿时愠怒地说道:“你住口,你那狗嘴里吐不出什么好玩意儿!”她气得脸都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要把寒彬生吞活剥了一般。
仓井赶忙按住高桥,制止了她,轻声说道:“寒彬君,山口先生生命目前尚无大碍,只是还没有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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