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超声病理

最后一站是超声科，虽然这里也很忙，但是比起前边轮转的临床科室，少了很多麻烦。他在这里，似乎听不到那么多的喧嚣和嘈杂，他似乎被这种温和无创的检查方式吸引住了，但是看到科里的大夫都热衷于开展介入超声，他又疑惑了。尤其是肿瘤诊断的超声引导穿刺活组织检查，为了确诊肿瘤，用穿刺针抽出来肿物的组织拿到显微镜下鉴别。病人承受痛苦不说，还有不知名的好心的“他们有些人”，总是借着患者的口，焦虑的询问：“穿刺会不会加速肿瘤的发展？会不会导致肿瘤转移？会不会种植？……”

他开始想，如果只用超声检查，就能看到细胞，是不是就不用穿刺了？

这个想法让他开始疯狂，他钻到超声和病理的文献里，发现自已的力量太渺小了，他开始招募人才，精挑细选后，收编了两位：一个精通AI的“老王”王志远，一个精通超声维修的“小李”李开銮，大家都是年龄相仿的年青人，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研究小组成立了，他开始尝试研究设计一种新型的超声，可以看得到细胞的超声。

他低价收了一台二手超声机器，开始研究构造，分析想要达成目标的门槛在哪里。超声波打在组织上有时候都会虚，怎么能将分辨率提高到细胞水平？怎么能在活体上锁定检查的细胞，而不会因为呼吸、心跳等自然运动而丢失目标？……问题一个接一个涌了出来。

这么一来，需要研究的文献越来越多，材料物理，超声物理，算法……三人的小团队光是读文献就快要迷失了自我。

眼瞅着王志远的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掉，油腻老王的称号再也摆脱不掉，被逼无奈，寒皓与老王合力开发出了一套机器学习的文献分析软件。

这一套软件，可以将很迅速的对上千万篇科研专业文献进行分析，提供汇总，分析等一系列功能。说实话这种分析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曾经有一位互联网牛人，身患淋巴瘤之后，应用这种方式帮助自已寻找诊断和最佳治疗的方案。但寒皓他们的小组，成立之初，处处用钱，如果去买一套，省事省力，但是费钱伤肝伤肾，所幸这项工作对于他们来说，难度不大，网络上又有很多现成的工具和经验分享，因此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算是“组装”成功了这套程序。随之而来的就是文献分析效率的大幅度提高。

他们省了一大笔钱，取得了起跑线上的小成功，虽然前途仍然遥不可及，寒皓还是心情大好，决定全体成员聚餐庆祝。

三人来到了市里一家中档的自助餐，开始小阶段战役胜利的庆功宴。老王就着垃圾桶，使劲拨拉了几下头发，防止一些“悬浮”的脱发掉到火锅汤里。然后开始把端来的海鲜都扔到自已面前的小锅里去。

看着老王一个不到30岁的妙龄青年，已经具备中年油腻大叔的所有特质，发福、脱发、满脖子冒汗，满脸渗油，满头皮反光，看着年轻小姑娘还一脸色相的盯着看。寒皓不仅感慨，说：“老王，真是辛苦你啦。耽误你去大公司，少挣了多少钱，少出了多少名儿……”

老王猛塞了一口肉，说：“嗨，瞎客气啥，当初要不是看中了你这研究的方向，我来都不会来；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要不是你人还比较讲究，你留也留不住我。大公司有啥，我实习也呆过，人多事儿麻烦，勾心斗角，正事儿少算计多，我死讨厌那种氛围。我就喜欢这种创业小团体，正正经经干点儿正事儿，心里舒坦……”

寒皓打断了他：“就算这没耽误，那找对象成家总是耽误你了吧。唉，天天泡在工作室里，连个自已的时间都没有。哎，我呆的那医院正经有不少没成家的漂亮小护士，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这当儿的功夫，老王又已经猛塞了两大口肉，还把小李面前小锅里还没捞的一筷子肉抢了去。

小李气得直咧嘴，没好气地接口道：“是啊是啊，赶紧找吧。再晚了头发掉光了，就不好找了。”

老王道不介意：“女人，我也就是看看，找一个拴住，太麻烦，还得伺候她照顾她，我连我自已还照顾不利索呢。我呀，早跟我父母说好了，我准备将单身进行到底，倒不是我取向有啥问题，这个你俩放心，你俩安全绝对有保障，我是嫌麻烦，我上有哥哥姐姐，下边还有弟弟妹妹，我父母不缺孙子外孙，所以我这个父母家人的思想工作早做好了……嗨，你小子还上我的锅里捞来了。”小李趁老王说话的功夫，想在老王的小锅里夹一筷子肉报复一下，结果被拦截了。

寒皓说：“文献的问题好办了，但是后边的问题更麻烦，探头的分辨率，电脑的分析功能，是两个大坎，随便哪一个，都能把我们卡得死死的，我们都不是专业学这个的，除了向专业的学习，还要能跳出专业的框框。超声波的频率如果分辨率太低的话，我们能不能换个其他的能量波？材料不行的话，我们能不能找些新的材料来试验？”

小李也停下了筷子，认真起来：“没错，现有的材料和技术已经到头了，想要再现有基础上提高探头的分辨率，已经基本不可能了，我找到几个材料的备选项，但是加工工艺要求太苛刻，如果一项一项的试验下去，时间上、精力和经济上，我们都承受不起。如果电脑能帮我们干这个活，我们吃饭睡觉的时候它还在做试验，而且是虚拟的模拟试验，那就完美了，我们又省了时间，又省了材料和试验的费用，还能……”

“你快拉倒吧你~”老王抹了一把嘴，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油水混合物，前额带上了一抹辣油的红晕，显得他格外激动：“你那是做梦吧？全世界还都都不清楚的新材料，一点儿参考都没有，让电脑做试验？还虚拟模拟？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神经网络我都可以，哪怕穷举也行，这连个参照都没有，我上哪儿……”

寒皓抬起了手，老王后边的话都咽了下去。寒皓正色道：“已经有基因试验可以用程序模拟了，但确实像你所说的，电脑需要清楚的知道试验进行的规则，比如基因如何配对，酶怎么水解，这个方向不错，可以尝试研究一下。可能还得雇些人手，进好多设备，愁啊，管他呐，今天咱们先好好放松一下，来来来，干杯。”

平时在工作室里的方便食品、快餐吃多了，这下见着肉，饱餐一顿，老王和小李感觉又充满了电。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