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莫要为儿臣忧心,公主对儿臣一片痴心,怎忍心看儿臣思念故土?父皇请相信儿臣,最多三年,儿臣定会携公主再回大昭觐见父皇。儿臣此行,定不负父皇及百姓所托,自当尽心竭力保两国安宁。”三皇子言辞恳切,目光灼灼与弘文帝对视。
三皇子的弦外之音,弘文帝自然听得懂,他暗暗瞥向赫连雪。
只见赫连雪唇边带笑,痴痴望着萧琮,察觉到外人的目光,才忙忙掩住眼中真情,作出一副冷清模样。
弘文帝嗤笑,女人终究是女人,站地再高也上不得台面,轻而易举被琮儿迷得神魂颠倒。
只要将赫连雪捏在手心,让她言听计从,北狄朝堂何愁不天翻地覆?
弘文帝沉浸在畅想中,迟迟未出声,三皇子急了,忙道:“让父皇日夜挂念,是儿臣不孝了。两年,只需两年,儿臣定当回朝探望父皇,尽孝堂前。”
言外之意,两年之后,北狄尽在他的掌握。
弘文帝闻言眼底沁出笑意,萧琮是他亲手教出的儿子,有野心有气魄,更有计谋手腕。
皇子和亲北狄虽耻辱,但忍一时之气,得北狄千里江山,值!
萧琮最会察言观色,见状趁热打铁:“父皇,此去北狄,路途艰辛遥远,求父皇多赐些得力之人随行。且我大昭乃泱泱大国,北狄尚未开化,儿臣此去,当有教化之责。还求父皇赐下财宝,以彰我朝气度。”
既是前去搅弄风云,自然要大量的钱和大量的人。
弘文自是应允。
哟,自己向娘家讨嫁妆呢?赫连雪感动的泪眼盈盈,柔情似水:“夫君,你放心,回到北狄,公主府中的一切事务,都由你全权做主,我~也由你全权做主~”
噫…众人掩面,又一个恋爱脑!
“陛下请放心,夫君不会受一丝一毫委屈。”赫连雪郑重许诺,转而忧虑道:“二弟之死的因由,万不能通过别人的嘴传入我父皇耳中,到时再无转圜之地。未免夜长梦多,陛下,我等需速速启程了。”
弘文帝一滞,此事,怕是要费一番功夫。
果然,三皇子和亲北狄之事,震惊朝野。
皇子和亲,奇耻大辱啊!大昭颜面何存?
众臣连哭带喊撞龙柱,要以死相谏。
弘文帝铁青着脸命人去拦,众臣奋力挣扎,非死不可。
琼华殿上正乱成一团,远远一声冷哼响起:“生死之事不必勉强,不许拦着诸位大人,人各有命。先皇在下头寂寞,若大人们下去侍奉,先皇必定龙颜大悦。”
琼华殿上登时一静,大胆!是谁如此放肆,不要命了吗?众臣愤怒的目光射向殿门。
绛紫的锦袍划过青砖,雍容华贵的女子缓步走来。
太后……娘娘?众臣卡了壳。
太后似笑非笑,抬手向众臣示意:“愣着做什么呢?撞啊!”
太监们撒开了手,众臣反倒僵住,你看我,我看你,面色讪讪,扑通通跪了一地,七嘴八舌痛哭流涕陈情不止,头磕得砰砰响。
“太后娘娘,三皇子可是您的孙儿,受此大辱,您于心何忍啊!”
太后冷笑,自古女子和亲是天经地义,她与毓琇母女分离受尽苦楚,无人可诉。偏男子娇贵?和亲便是奇耻大辱?凭什么?
孙儿?这个孙儿与他母妃沆瀣一气,可从未记得她这个祖母呢。
太后咽下心中的恨意,叹道:“今日诸位闹得高兴,你们可知,琮儿舍了自己,去往北狄,为的全是你们。”
此话怎讲?众臣撇嘴,太后糊涂了!
“诸位博学多才,一定知晓,北狄是出过几位女皇的。”
众臣厌恶地皱眉,呸!蛮荒之地,牝鸡司晨,令人不齿!
“北狄皇年老,赫连铮己死,夺嫡之争开始了……如今,北狄皇剩下的诸多皇子皇女之中,最得他青眼的,是谁呢?”太后自问自答:“监国公主赫连雪。”
“看来,北狄又要出一位女皇了。”
那又怎样?与他们何干?
太后漫不经心的整理袖口,似笑非笑:“女皇即位,若是和亲,难道还送公主过去不成?自然是从诸位臣工家中,择选少年英才,前去侍奉女皇。”
喧闹声戛然而止,众臣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鸡,一个个伸脖子瞪眼,这……这……
“三……三皇子大义啊!”
“三皇子为了大昭百姓,两国永世太平,舍己一身,让人感动至极啊!”
“三皇子与公主殿下,当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让人称羡呐。”
“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真是应了这句古话了。”
众臣口风转的快极了,一时间,朝廷上下和乐融融,再无反对之声。
几日后,天朗气清,五千侍卫全副甲胄,威风凛凛将三皇子和赫连雪护卫其中。他们身后是近百辆马车,每一辆上都是满满登登的金银财宝。
宋洗砚半死不活地瘫在马车上,赞美道:“瞧瞧,这嫁妆,十里红妆啊,赫连雪嘴都要笑歪了!”
8384无语:“我劝你,多想想自己。白唱了一出戏!还是没逃过。”
弘文帝以赫连铮新丧,未亡人宋洗砚理应扶灵回北狄为由,将宋洗砚抬出医馆,扔在了马车上,与三皇子一道,同赴北狄。
弘文帝冷笑,宋洗砚你敢嫁,就得承担后果,想凭重伤赖在上京不走?做梦!
宋洗砚嘴里塞了两片老山参,茶炉上温着大补的汤药,胸口的伤用了最好的金创药。身旁的太医皆是国手,保证这一路照顾周到,绝对死不了。
赫连铮正妻早己定了人选,后院更是姬妾无数,以宋洗砚的身份,一旦进入北狄,哪有好果子吃?
更有琮儿从中周旋,送她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主人,不想走就搞快点,车队动了。”
话音刚落,马车碾上一块小石头,“咔”的一声,重重颠簸了一下。
宋洗砚从善如流,马车一颠,她嘴中的参片“噗”得一下弹了出去,人白眼一翻,脑袋一歪,双腿一蹬,噶得晕了过去。
俩太医颤颤巍巍伸手,嗷!不对!不对!脉息全无!气息全消…
“停车!快停车!速去禀报陛下,庄敏郡主被…颠…颠死…了!”
?
8384拍腿大笑:“癫死了?你死的名副其实啊主人。”
众臣愕然,马轻轻一颠,宋洗砚就死了?神女死的如此草率吗?
弘文帝面色阴沉,贱人!死的如此痛快,真真便宜了她!
死了又如何,死了尸身也要运往北狄,让她故土难逢,孤魂难归!
“不可啊陛下,将宋洗砚尸身送去,与挑衅无异啊!”
一边是三皇子与赫连雪的大婚,喧喧赫赫,红云连天,两位新人春风满面,夫妻情深。
一边是最心爱的儿子与儿媳的……冥婚?
儿子死了还不够,还附赠一个死儿媳?
您这…不是往北狄皇的老心上扎刀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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