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学正大人明鉴，是徐砺川先动手的！"
金宝也赶紧跪下，指着自己脏污的衣服："您看，他拿肉干砸我，这可是新衣裳啊！"
徐砺川挣扎着爬起来，嘴角己经渗出血丝：“是他们先侮辱我家公子的！”
“闭嘴！”学正怒喝，“统统给我到善德堂跪着，等你们主子来领人！”
书童们垂头丧气地排成一列，在学正的监督下向善德堂走去。
消息很快传到了徐墨阳的耳中，心里暗暗咋舌，这砺川哥哥的效率真不是吹得，但面上还是不确定的问道："我的书童与人打架？"
来通传的仆役点头如捣蒜："打得可凶了，学正大人发了好大的火，让我们通传各位公子去善德堂。"
徐墨阳叹了口气，整了整衣冠："我去看看。"
陈明远想要说什么，徐墨阳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走了。
善德堂前，学正大人背着手在廊下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如铁。
忽见徐墨阳、李举人、陈秀才等一众学子鱼贯而入，他冷哼一声："好啊，都来了！尔等的书童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学圣地撒野！"
徐墨阳率先上前，深深一揖及地："学生管教无方，有辱斯文，恳请学正大人责罚。"
其余众人慢了半拍，也连忙躬身行礼："学生管教不严，甘愿领罚。"
学正见众人态度恭谨，面色稍霁，捋须道："罢了，让他们在此跪足一个时辰，尔等再领回去严加管教。书院乃圣贤清净之地，容不得这等市井泼皮行径。若再有下次..."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尔等也不必再来进学了。"
"学生谨记教诲。"徐墨阳再次长揖，转身对自家书童徐砺川喝道："还不速速向学正大人叩首认错？"
徐砺川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仍梗着脖子："是他们先挑衅的！他们嫉妒我家公子得贵人赏识，就处处针对我！"
“你胡说！”福贵立刻反驳，“明明是你先拿肉干砸人的！”
金宝也帮腔：“就是，还说什么肉干多贵，分明是来炫耀的！”
徐砺川冷笑：“怎么，许你们天天显摆，就不许我家公子分点肉干给大家尝尝？”
"住口！"学正勃然大怒，正要加重处罚，徐墨阳突然上前一步。
“学正容禀，”他拱手道，"纵使再罚他们跪上三日，这些刁奴心中怕也难服。学生斗胆提议，不如以文人雅士的方式了结此事？"
学正挑眉："哦？且道来。"
徐墨阳整了整衣冠，从容道："既然事起于贵人赏赐，学生愿以此为注。此番月考算学，谁拔得头筹，这赏赐便归其所有。有能者居之，想必众人心服。"说罢又赧然一笑，"学生这也是取巧了。实因尚在童生之列，射科较艺实在力有不逮。而算学一道，诸位都是入府学后方才研习，反倒公平些。"
徐砺川突然插嘴："公子三思啊！赢了不过物归原主，输了却要白白便宜..."
"大胆！"徐墨阳厉声喝断，"主子议事，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再敢多言，立即遣你回老家！"
陈明远一首跟在人群后边，这出大戏他算是有点明白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有自己判断。
李举人冷笑一声，这小子未免太猖狂，真以为被钱博士夸奖两句就天下无敌了，既想扬名又想牟利，这么贪心的人，真是少见，但还是站出来说道："徐贤弟此言差矣。你年未弱冠，我等岂能占这个便宜？"他环视众人，"既然要比，凡参与者都需拿出彩头，方显公平。"
学正冷眼旁观，也认为这徐墨阳分明是要借机扬名牟利，但想到他确实被贵人关注，加之现在年幼，让他吃个大亏，长长教训也不错。
沉吟片刻道："罢了，既然尔等执意要比，那就这么办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墨阳一眼，"记住，读书人当时时自谦、自省。"
回去的路上，徐墨阳带着徐砺川去了医馆包扎。
“我都说了没事，你就要去医馆，浪费了80文钱”徐砺川心疼道：“不过，今天那1斤肉干才真是浪费呢。”
“哪里浪费了”你今天可是大功臣，徐墨阳夸奖道。
徐砺川嘿嘿笑：“我今天嚣张跋扈的劲演得不错吧，不过就是有点担心，今天我们这么一闹，你在府学的日子会不会被人针对？”
“当然会了”徐墨阳把手一摊：“不过，算学考试前肯定没人闹事，不过等咱们赢了他们的东西后，咱们估计就寸步难行了”。
见徐砺川担忧，徐墨阳提醒道：“我们下个月就要参加院试了，之后我们还要赶去北地，他们想找麻烦，也没地找咱们。”
徐砺川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李举人和几个好友也在谈论徐墨阳。
“李兄，那徐云壑小小年纪算学却很是厉害，万一他要赢了...”
李举人轻轻摇着折扇：“我己经去请申举人来协助我们了”
“申举人，不就是那个常年算学第一的神人吗？”
“还是李兄厉害，连他都能请来。”
.....
听着这些人的恭维，李举人的折扇摇的更肆意了：“不过事无绝对，要是他真能拔得头筹，那我就让他成为整个府学学子的眼中钉。”
几人一时没明白。
李举人说道：“明天还要麻烦诸位多加宣传此次比赛，最好让更多的来下注，压申师兄能拔得头筹...”
几人瞬间明了，这样一来，不论徐墨阳是输、是赢，府学将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徐墨阳知道李举人的大肆宣扬后，默默地给他发了好人卡。
三日后，算学考试，参与此次比拼的人，都在学正那里交了彩头，徐墨阳也早早的把弓箭拿了过来。
因为这场比赛的存在，考试结束后，大家并没有走，而是等待结果。
钱博士还特意请来了致仕的户部老主事坐镇，两人一起评判考卷。
户部老主事拿着徐墨阳的试卷连连称奇："这解题之法别开生面，老朽活了大半辈子，竟是头回得见！"
没有意外，徐墨阳赢得了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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