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忠武铁骑破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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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忠武铁骑破重围

 

骊山夜变诛奸佞,雪刃南驰解困危

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在忠武军的旗帜上,发出猎猎声响。新任副将罗子成站在校场边缘,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虎头令牌。这是柏子仁将军被押往长安前夜,亲手交给他的信物。

“罗将军,韩立又在拷问齐王旧部了,”亲卫压低声音,指了指中军大帐方向。隐约的惨叫声混在风雪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自从韩立从齐鲁大地返回,当他得知,在沧州起义的是原忠武军偏将白蔹后,立刻将所有的怒火发到了以前效忠于齐王的忠武军旧部,用他的话就是:“忠武军旧部受齐王的蛊惑,身怀异心,所以自己要将这些人拨乱反正,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主子!”

说的比唱的好听。

所有人心里明白,他就是因为长期在军中建立不起威望,而将自己的怨气撒到齐王旧部身上。

罗子成望向营门处新立的刑架,上面挂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是三天前被张晋中亲笔勾画的“逆党”,其中就有当年在安西救过自己性命的老校尉。

“唉,”罗子成叹气,却又无能为力。他要是在为此出头,那剩下的忠武军旧部下场更惨。

他原以为,就这样忍辱偷生,即使不会升职,也能保的全身而退,守护住齐王与柏将军在军中的最后一点荣誉。然而,随着白蔹在剑南道的痛击张晋中,以及最后张晋中得知白蔹的真实身份以后,他将所有的怒火全部撒在了忠武军齐王旧部身上。

当晚,张晋中派来的监军出现在大营中,不容大家辩解,当即,一批跟随柏子仁时间较长的将士全部被拉出去砍头,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然而这只是开始,每隔几天,就有数十名齐王旧部被杀死在骊山大营。

顿时,骊山大营人心惶惶。

罗子成深知,这样下去,齐王与柏子仁的荣誉不但没有留下,骊山大营中原来的兄弟迟早会被杀光。

“反,”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当他提出这个想法时,没想到得到了所有齐王旧部的支持,有人还抱怨这一天来的太迟了。

说干就干。

但谋反是件大事,尤其是守卫森严的忠武军,还有监军驻守的情况下,起义这事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在经过紧锣密鼓的准备后,时机到来!

子时三刻,当韩立搂着抢来的民女醉卧中军帐时,营中突然响起急促的梆子声。罗子成带着三百死士冲进大帐,火把的光芒照亮了韩立惊恐的脸。

“你们要造反?”韩立踉跄着去抓案几下的横刀。

罗子成一脚踢翻案几,露出空空如也的刀架:“你说对了!别白费力气了,你的亲兵队正王虎,是柏将军从突厥人箭下救回来的。”

“叛......”徒字还没有说出口,寒光闪过,韩立的头颅滚落在地,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兵变像野火般席卷整个大营。效忠张晋中的将领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昔日同胞砍倒在血泊中。校场上,罗子成高举染血的齐王令牌,身后是越聚越多的铁甲将士。

“张晋中诬陷忠良,屠戮功臣!不但给白将军安上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要将我们兄弟置于死地......”罗子成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今日,众兄弟随我高举义旗,为自己讨个公道!”

“好,好,好,”大营中声浪一波超过一波。

再看监军,在韩立被杀时,就发觉不对,早己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罗子成命人找了三圈,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为保大局,只得放弃。

天亮时分,八千铁骑己整装待发。

地上跪着二十多个张晋中派来安插在各个军营的军官,他们的血将积雪染成了刺目的红。

“首取瑞京!杀了张晋中那老狗!为我兄弟报仇雪恨”几个年轻将领激动地大喊。

罗子成却摇了摇头,指向南方:“据我所知,在全国各地发生起义之事后,张晋中怕死,不但增加了瑞京禁军的数量和战力,而且瑞京城墙加厚,现在瑞京易守难攻,白将军正在昆明苦战,我们先去救人。”

行军参谋急得首跺脚:“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别忘了,”罗子成拍了拍腰间令牌,“齐王当年是怎么教导我们的?袍泽之义,重于泰山。”

众人不再说话。

连日大大雨,剑南道的官道被山洪冲得七零八落。大军行至落鹰峡时,先锋突然示警。两侧山崖上,数百张强弓对准了他们。

双方剑拔弩张。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火莲花看到了军旗上两个硕大的“忠武”二字,定睛看去,清忠武军旗号下的陌生面孔,并不是当日攻打沧州城的韩立时,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壮着胆子喊道:“你们是忠武军吗?”

“你们是什么人?敢挡我大军去路,”罗子成问道,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随时准备下令放箭。

“你们是韩立的麾下还是齐王的旧部?”火莲花接着问道。

“我们是齐王的人,因为杀了张晋中的人,现在准备去云南投奔白蔹将军的,”罗子成眉头紧锁。

“如何证明你们不是张晋中派来围剿昆明义军的?”火莲花听到罗子成的描述,心中充满警惕继续求证。

罗子成稍一思索:“请看这个!”

罗子成搭弓射箭,嗖的一声,一个令牌从上而下,钉在火莲花所在方位的树上。

火莲花拔出箭矢,仔细查看箭矢上带着的令牌。这些令牌是柏子仁特地为跟随自己五年以上的忠武军旧部将领打造的,后来柏子仁出事,这些个令牌丢的丢,毁的毁,现在能留下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她曾听白蔹讲过,以后凭借此令牌,可分辨忠武军中自己的人。

现在这枚令牌保存的如此完好,肯定是齐王的人无疑。

火莲花立刻表明身份,并介绍其旁边的萧寒、水冰心等人,并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罗子成,并让七杀盟的兄弟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罗子成见对面没有敌意,也是收起了武器。一顿深入了解,才知道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两支队伍顿时兵合一处,合力出击。开始修复因洪水冲毁的官道。

两支队伍合力清障的场景蔚为壮观。七杀盟的江湖客们用飞索在断崖间架起绳桥,忠武军的工兵则驱使战马拖开拦路的巨树。暴雨倾盆的夜晚,萧寒发现罗子成独自站在塌方的山道前,手中的地图己被雨水浸透。

“绕道要多走五天,”罗子成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萧寒没说话,只是解下背上的玄铁大刀。

黎明时分,这个冷面杀手双手血肉模糊,而万斤巨石己被劈开一道缝隙。

七杀盟的众人顿时被这股魄力所折服,牟足了力气清理道路。

忠武军的人见七杀盟的人如此卖力,更加觉得自己不能松懈,一个江湖组织尚且如此,自己作为正规军,怎能甘心落后于人,所以也牟足了气力。

就这样,双方似乎有种相互较劲的样子,憋着一口气,恢复道路。

果然,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一条三人宽的道路被临时清理出来,绕山而上。虽然不宽,但是通行足够了。

大军顿时朝着昆明所在地疾驰而去。

众人皆以为,萧寒是为了帮助楚天阔而徒手劈开了巨石,毕竟白蔹才加入七杀盟,而楚天阔的存在,可对七杀盟的存亡有至关重要,甚至说,二者是唇亡齿寒。但其实,真实原因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师傅,被决明子所救,现在决明子的徒弟有难,自己要是不拼尽全力,怎能报答决明子的恩情。

赶到昆明城外时,正看见江南道的重甲步兵撞开最后一道城门。萧寒甚至没等忠武大军列阵,自己就带着三百七杀盟勇士杀入战场。他的大刀所过之处,敌军如割麦般倒下。

混战中,他瞥见城楼上有个白衣女子正在弹奏《十面埋伏》,断弦上沾满鲜血,琴声却依旧铿锵。

再看战场,罗子成率领的大军不断冲击着江南道的防御,虽然每次冲击都有所突破,但进展缓慢。萧寒看到,立刻找到江南道大军主帅的位置,冲杀而去,才有了手刃江南道大军主帅,瞬间改变战局的事情。

当最后一个江南道士兵逃出视野,白蔹手中的长枪终于当啷落地。

他本想走向罗子成和萧寒等人,想问清楚骊山变故的始末,却发现自己脚下如束缚着千斤巨石,无法移动分毫,想发出声音,却连口都张不开。

想勉强的露出微笑,然而脸上凝固的血液,让他的面部肌肉僵硬,动弹不得。

不过看着这一切,他终于释怀。忽然黑暗笼罩视线前,他听见黄茹带着哭腔的呼喊,还有罗子成那句沉痛的“末将来迟”。

篝火照亮了昆明城外的夜空。

罗子成带来的军医正在为白蔹诊治,火莲花带着七杀盟的好手在外围警戒,萧寒蹲在缴获的攻城车上,对楚天阔说:“此战以后,谁也不能再挡住我们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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