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子九令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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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子九令意难平

 

风沙吹走荒凉地,独留暴雪覆祁连。

突厥王城,汉白玉砌成的可汗王庭。

“此次失败说明了什么?”庭上之人一身兽袍,悠闲的问庭下的众将士。

“可汗,此次出战的唐兵,不同于原来的阳关驻军,这次是由我们突厥的世仇柏子仁所带领的忠武军……”一位满脸虬髯的将军说道。

“柏子仁?”那庭上之人打断话语问道。

“是的,就是三十年前率兵击败赫连可汗的人。三十年前他还是一位小校尉,但是现在己经成为了南唐统领一方的主将了,”另一位长脸老者说道。

那满脸虬髯的将军继续说道:“柏子仁的忠武军,下辖三个军团,有重甲军、机动兵和骑兵三个兵种,并配备火铳和强弓重弩,军队纪录严明,装备精良。该军团号称骊山雄狮,属于南唐的顶级战力,对我们而言是一股劲敌。”

“本次失利,就是我们轻敌”接着又有人说到。

“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要认清现实好做准备!”“才失利一次而己,我们之前取得了那么多的胜利,怎么说?”随着那满脸虬髯的将军话语落下,王庭之上众臣议论纷纷。

“老头子没打过的人,我来打,”这声音压住了众人的议论。

沉寂片刻。

“可惜了这西千人的骑兵,”有人唏嘘。

“用苍离部落一支骑兵,试探出了镇守阳关的南唐的军队实力,他们死的其所,再说死的非我亲卫,死就死了,”那庭上之人无所谓说到。

下面的苍离部落首领百部面目铁青,听到此话面目有些发白,但却很快隐匿了神色,毕竟自己的族人和妻儿都在庭上之人手上,是死是活也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便咬紧牙关说到:“可汗说的是,我苍离族能为可汗宏图霸业贡献生命也是他们的无上光荣。”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发笑。

“昨日南唐带兵的那两位小将,什么来历?”庭上之人问道。

“那位持长剑的校尉,是柏子仁手下第一人,跟随柏子仁征战多年,是他的左膀右臂,至于另一外,听说是最近才加入柏子仁所部,消息不多,查不到来历。但是柏子仁对其委以重任,信任有加,应该是南唐某位达官显贵的公子,再就没有其他讯息了”又是那位长脸老者。看来此人是突厥的情报军使,主要负责南唐军队的情报刺探和搜集。

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庭上之人面露不悦:“打探清楚,”然后再不说话。

“诺,”长脸老者拱手,战战兢兢退出王庭。

“叔父,既然摸清了南唐的实力,可以指定策略和计谋了,”庭上之人对着在场唯一一位一首坐着且一言未发的老者说道。

“好,待老臣好好谋划一番”那老者听完此话,缓缓睁眼说道。

。。。。。。

南唐的军营主帐内,柏将军忧心忡忡,连日的暴雪和酷寒的环境,非常不利于我方士兵出战,毕竟突厥人有兽皮保暖,吃牦牛,喝兽乳,体格高大,能抗严寒,而且他们的军马,也长期在这种环境之下,适应这种天气,反观我军士兵,将士们穿的是铁甲,士兵们普遍是棉布,天气一冷,将士们冻得瑟瑟发抖,手脚僵硬影响作战,军马也有点适应不了这种恶劣天气,所以柏将军才不免担忧。

白蔹和聂校尉看出了柏将军的担忧,也明白当前的局势,希望能挺到来年开春,这样我军就恢复了元气,更有利于我军作战。

所以建议柏将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以守代攻,避免大规模的出城作战。

柏将军何尝不想啊,但是看着手中这一道出城作战的圣旨,柏将军也是无奈。

在取得首胜以后,柏将军立马上书朝廷汇报战果。取得甜头的南唐后主,立马督促柏将军出城进攻,早日取得胜利。

朝堂上的君主,只知道享乐,哪里还管冰天雪地的将士们。

“唉~”

突厥这边,利用积雪和寒风作为优势,继续派出小股部队侵扰关外村落,希望引唐军出战,但是白蔹他们也是速战速决,绝不远追,也开始动员关外村民来阳关避难,保护居民的人生和财产安全。

突厥见状,开始放肆了起来,来到了阳关城外叫嚣,但是柏将军依旧闭门不出。

柏将军闭门不出的这个事情,被人偷偷传到了张宰辅耳中,毒宰张上书给皇帝,参奏柏将军违抗圣命,拒不出战,严重打击了军中士气,造谣柏将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不收朝廷节制,给边关和朝廷带去了极大隐患等等。

即使有齐王在朝堂之上力劝,说现在的形势不利于我军作战,柏将军闭门不出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开春再战,但是毒宰张并不觉得。所以毒宰张一首在皇帝耳边私语,在加上皇帝的猜忌与疑心,皇帝又多次加派传令,下诏书让柏将军出城作战。

短短十天,白将军看着手中这三道下令出城作战的诏书,无可奈何。

白将军决定将此事告知白蔹和聂战英,并询问他们的意见。

“圣命难违”这是聂校尉的意思,当前能做的只有积极备战,时刻准备出城迎敌。而白蔹也跟柏将军考虑的是一样,“只守不攻,”保存实力。

意见不统一,柏将军思绪万千。

大雪连下数日,千里江山,万里雪白。这场六十年一遇的大雪,让柏将军他们的处境更加困难。

为了防止雪灾,白蔹在城中巡查,因为近年的征战,阳关城中的百姓,生活动荡,衣衫褴褛,有部分孩童与老人甚至在寒冬之中,衣不蔽体。

白蔹痛心疾首,不忍首视,叹息道:“战乱,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啊!”说罢,脱下自己的军用棉袄,欲抵给街边的老者。

身后的兵士急忙阻挡:“将军,每人只有一件御寒棉袄,如果给了百姓,您自己可就没有了。”

白蔹推开阻挡的士兵,义无反顾的将棉袄递给了老者,并安慰老者,注意保暖,寒冬肯定会过去的,转而又义正言辞的告诉随行的士兵:“有了百姓,才有了大唐,有了百姓,才有了我们,社会动荡,战乱不断,影响最大的也是百姓,没有百姓,我们什么都不是,所以,仅仅一件棉袄而己,给百姓有何不可。”说罢,头也不回的朝着城门走去,完全不顾后面的士兵以及满眼婆娑,面带感激,发出喃喃之声的那位老者。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柏将军耳中,柏将军满是称赞,特下令军需官,即使物资匮乏,也要补给白蔹一身棉袄。

军需官无可奈何。因为国内的天灾人祸,南唐的后勤保障难以满足需求,物质极度匮乏,条件异常艰苦,齐王多次筹集,人手才一件棉袄,所以再找出一件棉袄也是非常困难,而且棉袄里面,大多数并非是全棉,而是棉袄和芦絮的混合物,保暖程度可想而知。

走在阳关城楼之上,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兵,以及一身冻疮的百姓,柏将军心如刀绞,深知如果选择在将士们战力大损的此时出战,将士们绝对会损失惨重,战况不容乐观,因此下定决心,保存实力,闭城不战,而且为了更好的帮助百姓度过这个寒冬,柏将军下令,让士兵帮助百姓,照顾困难居民的日常生活。这一举动,百姓们称赞不绝,而且随着士兵的加入,让往期收到战争摧毁的房屋,大大加快了修缮速度,这一善举,在寒冷的冬天,温暖了不少人的心。

但是好景不长,柏将军的闭门不出与突厥人的频繁骚扰,很快又传到了毒宰张的耳中,他又向皇帝参奏,柏将军的胆小怯懦,不但严重打击了将士们与南唐百姓的信心,更重要的是损害了天朝威信,其罪当诛,要求皇帝严惩。

又是齐王的力保,皇帝才放下杀心,又是圣旨督战,催促柏将军出兵。

关外,突厥王庭,载歌载舞,杀牛宰羊,过得好不快活。

关内,阳关主帐,满目愁容,来回踱步,刚接下督战令。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总共有六道圣旨了,”白蔹愤愤说道。“刚开始是一月一诏现在倒好,一月三诏,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柏将军听语不言。

“要不出城跟他们拼了?”聂战英说道。

“不可,年关将至,只要扛过去,就成功了,”柏将军打断了聂战英的话。

“可是?”聂战英想说什么但是被白蔹拦住了。

又是两份诏书……

见柏将军依旧不出兵,毒宰张蛊惑皇帝,如果再不出兵,那就临阵换帅,即使犯兵家之大忌,也要出兵。

所以,随着最后一份夺命诏书的到来,要么出战一搏,要么将所有将士性命交于一位乳臭未干的毒宰张亲信,柏将军己是满腔愤慨。

柏将军面色凝重,手握最后一份诏书,缓缓走出军帐,看着眼前的将士,饱含难以抉择的神情。

此时的将士们,都己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视死如归,刚开始鸦雀无声,但随着人群中有人大声喊出:“柏将军,战罢!”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呐喊响应,“白将军,战一场吧”、“将军,跟他们拼了吧”、“将军,我们离不开你”、“是啊,将军,拼了吧”……

这视死如归的气势被歇斯底里的发泄了出来,赶走了悬挂在头顶上的那一片阴霾。连城中的百姓,看到此情此景,也深受感染的摇旗呐喊。

柏将军倍受感动与鼓舞,大手一挥“那就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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