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好饿！”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可怜巴巴的和另外一个人说着话。
那人只有一只手，还有一只眼睛瞎了。
同样也是脏兮兮的，并且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有种死人的苍白感。
男人听到了小乞丐说饿，从怀中拿出了半个饼，递给了她。
那小乞丐将饼用力塞进嘴里。
“咳咳，咳咳！”
那男人看到她吃太快噎住了，拍了拍她的后背。
待到她气顺后，二人又继续赶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一路乞讨，来到了一条宽阔的道路上。
男人的身子愈发虚弱了。
首到某一刻，他好像看见了什么，然后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灰尘飞溅，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点，是什么呢？
小乞丐看到男人倒在地上，无神的看着他。
“嘻嘻！”
“不能哭！不能哭！要笑喔！”
“嘻嘻！”
然后小小的身影蹒跚继续往前方走去。
……
“嘿嘿，姐姐，快来追我啊！”
“香香跑慢点！”
像是看到了啥，她跑着跑着停了下来。
“你怎么躺在这儿啊？你是哪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那身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孩儿，穿着特别好，她这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衣服。
挣扎着爬了起来。
“你可以捡走我吗？”
“啊？”
“可以捡嘛？”
“我阿爹就是我阿娘捡来的。”
“这样啊！真厉害嘞！”
“那我也捡你叭！”
“你捡了我可以给我点吃的吗？”
“欧欧，好，你和我回家吧！”
“姐姐！我们把她捡回家好不好？”
“香香和少爷说，少爷同意了就行。”
……
刚从工坊回来的方向看着正坐在桌子旁大吃特吃的陌生小孩儿，又退了出去。
“嗯？是我家没错啊！”
“大兄！大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下一刻，方向感觉被一坨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
“哎哟，我的老腰！”
“嘿嘿！”
“大兄！大兄！我今天捡了一个人！”
“嗯？”
下一刻方向就回过神来。小丫头说的应该是桌子旁那个。
“香香怎么可以随便捡人呢？人不可以随便捡的！”
“啊？她说可以捡啊！她阿爹就是捡的。”
“你捡到他的时候他家里人在嘛？要是找不到他，他家里人该多着急啊！”
小丫头懵逼的看着他。
“好啦，我先问问。”
“咳咳，那个，你叫啥？从哪里来的？”
那小孩儿看到方向，显得十分拘谨，不敢说话。
“大兄问你嘞！你快说话哇！”
那小孩儿看了看方香。
“我，我叫小玉……”
“好的，小玉，你家里人呢？”
她听了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你家里人在这边？你带我去找一下好嘛？”
那小孩儿点了点头。
看着这小孩儿脏兮兮的样子，他转身喊方云带她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刚好她和小丫头差不多高，家中有衣服。
方向就等着她收拾。
待到收拾完后，一个瘦瘦的脸色有些干黄的小女孩出现在了他眼前。
“好了，现在带我去找你的家人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拿你没办法，走吧，走吧，一起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残疾的尸体，他趴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沾染了灰尘。
“嘻嘻，这是我阿爹！”
“阿娘说过，等有一天人睡着了，那么就可以到一个地方去过好日子，阿娘早就去过好日子了，阿爹也去了，就只剩下我了……”
“啊？可以去过好日子嘛？大兄，你之前也想偷偷去过好日子！”
方向脸色一黑。
这个死丫头，怒搓狗头！
“啊！我的头发！”
“唉，你没地方去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吧，多双筷子的事。”
“小玉！小玉，大兄同意我捡你了，你以后要喊我大姐！我罩着你！”
“不是？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这么社会？！！！”
“新来的老师给我们讲话本，里面的老大酷酷的，只要一挥手，就有一堆人当小弟，可威风！”
摸了摸小丫头的头。
“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这么社会！”
“等回去了大兄带你看抽陀螺好不好！”
“什么是抽陀螺啊！”
“就是把人吊起来抽！”
方向第一次养小孩，看着小丫头，有些担心自己不会把她养歪吧。
回过神，当下要紧的事是先把他安葬了，喊方云回村叫人，三人就在原地等着。
他不太喜欢碰尸体，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不太喜欢，所以让别人帮忙办比较好。
没过多久，一堆人赶了过来。
“族长！”
“嗯，你们帮着处理安葬一下他，就安葬在我的地里就行。
“棺材什么的，缺什么补什么，到时候找我拿钱。”
“是，族长！”
回应完，众人走过去搬那具尸体。
突然，一个人转过头。
“向哥儿！是明叔！是明叔啊！”
“什么明叔？”方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色一变，赶忙冲了上去。
那人己经翻过来了，有只眼睛上有个大大伤疤，看样子是瞎了。
脸很脏，沾着许多灰尘，但是那张脸是那样的熟悉。
就这么首首的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只是眼睛里的泪水不自觉的往下流，脑海中浮现一些与这人相处的记忆片段，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想止住泪水，可是怎么都止不住！
看到他哭，小丫头也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另外那个小女孩看到哭了，也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他想说话，可是嗓子很堵，说不了。
走了过去，将那具尸体背在了背上，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他很轻，没有什么重量……
后面的众人只是默默的跟着他。
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回家了。”
将他放在床上，找来毛巾打湿洗干净，换了一身新的衣服。
“我还当你早就死了……”
跪下重重的给他磕了一个头。
“香香，这是爹，你也磕一个吧。”
小丫头听了懵懂的乖乖磕了一个头。
“你俩也磕一个吧。”
看向其余二人。
二人也磕了一个。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既然他认你当女儿了，那你以后就改姓方吧，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了。”
……
之后的三天，方向摆了几十桌席，请人处理丧事。
吃席的主要是村里的人，还有一些认识的人，连续摆了三天。
席面上，众人交谈打趣，只有部分亲友悲伤不堪。
“二哥！”
那个不善言辞的三叔眼睛也红红的。
……
最后他被葬在了衣冠冢中，与他的妻子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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