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地方,张,卢二人跪在地上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方向默默的翻阅着卷宗。
丽城县,粮种归于三姓。
钱粮司,耗钱十万。
白亭乡劳死十数人。
……
“我下发的粮种,怎么变成一家一姓的了?”
“一百文的材料,开价两百文?”
“以次充好?”
“强征劳役?非死必去?”
“哟,还有驱使百姓换粮,再过一手换到自己手中的?”
“你们知道七成是多少嘛?”
“触目惊心,触目惊心啊!我再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啊!”
“这其中还有二位大人的好亲友啊!”
张大猛嘶哑的开口:“大人!下官定然不会轻饶!”
“你可是节度使大人!我哪里当得上你这句大人?我就是个山旮拉里的小地主,一个臭种地的!”
“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张大猛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方向看向卢。
“下官也是!下官一定处理好一切!”
“去吧,把那些人给我抓起来!”
“让岭南道每个村都派人来!我倒是要当着他们的面,问问他们!”
“下官遵命!”
……
得到受命的张大猛首接将手中的全部牙兵分为十支军队!按照调查的消息,一家一家的开始抓人!
整个岭南道变得有些人心惶惶。
……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家父是凉城守备!”
“我爹是县令!我爹是县令!”
“放肆!本官是朝廷命官!”
“啊!我兄弟也是邕州牙兵啊!”
“我乃太原王氏后裔!谁敢!谁敢!”
……
张大猛坐在府邸的椅子上。
一个长相温婉的女子从内宅走了出来。
“这是今日我亲手做的桃酥,夫君你尝尝。”
张大猛一言不发。
“夫君?”
张大猛沙哑的声音响起。
“夫人……外父他……”
那妇人听到了自家夫君提到自己的父亲,连忙问:“父亲,父亲他怎么了?”
张大猛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啊!”
“他犯了一个大错!”
“我没办法……”
女子惊慌。
“夫君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是邕州节度使啊也是岭南王啊!”
“你手下那么多兵!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看着自家丈夫一言不发。
她噗通的一声跪下。
“夫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父亲吧!求求你放过父亲吧!”
“呜呜呜呜”
“当初是父亲出钱又出力为夫君你谋求官职的啊!”
“也是父亲举家随你来到这偏远之地的啊!”
张大猛面色痛苦。
“夫君!”
看着自家的结发妻子那般的狼狈,他的心狠狠的揪住了。
“夫人……”
……
自古忠孝难两全,恩怨两难消……
……
“呜呜呜,放过我们吧。”
“三儿,我是你族叔啊!”
“贤婿!”
那些负责抓捕看守的牙兵听着牢里自家亲戚的求救声,只是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兵器!
有的牙兵刚想去打开牢笼,一把刀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退下!再进一步,死!”
“伍长!”
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那名牙兵只是机械的开口。
“退下!”
“伍长!”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伍长,你就听我的!退下!”
“为什么?”
那名牙兵伍长只说了一个词。
“黑血卫。”
那年轻的牙兵听到这个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罗网交织,绵延不绝。
……
阴云,审判台!
一处土垒高台,花费了十数天的功夫垒砌而成。
高台上跪着的都是那些罪大之人。
高台下是密密麻麻的各个村的代表。
方向一人站在高台之上。
下面的人疑惑的看着这个年轻但是陌生的人。
他对着一个特殊的喇叭形状的东西缓缓开口。
“很多人都不认识我,我叫方向,也就是给你们提供粮种的那个人。”
“也是那个提出工分制和特别置税的人。”
“我知道你们当中的很多人都在心底狠狠的骂我!”
“骂我多事!骂我折腾你们!”
“你们骂是应该的!因为我狂妄自大!没有计划好一切就盲目的去做这些事!”
“可是我想让你们知道!原本我可以不做这些事!可我还是做了!”
“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因为我想让你们能够填饱肚子!让岭南变得更好!”
“哪怕,哪怕它只是变得比过去好那么一点!”
“我想要你们知道!这岭南不是一家一姓的岭南!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的岭南!”
“建设岭南不是服徭役!这是每一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后代子孙而所作出的牺牲和贡献!”
“可是!可是这当中有许多人忘记了一切!他们将岭南看作一家一姓之岭南!”
“他们有势力!也有能力!在这个过程中,通过各种手段!狠狠的刮着名为利益的血肉!”
“一层又一层!”
“我知道这里面有许多人是你们所熟识的人!甚至是你们的亲朋好友!”
“可是,他们犯了错!”
“那么,就应该受到惩罚!”
“我在这里宣布!在这次当中伸手的!罪行严重的!杀!”
“罪行轻一些的!按照轻重!全部实行劳动改造!他们将参与整个岭南的建设!”
“我们不服!凭什么!”那跪倒在地的一个人大声喊道。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这天下哪有不贪的!谁?谁敢说他到了我等这个位置,他不想要更多?!没有朝廷律令!你们就这般惩处!你们就是反贼!而你!你就是个伪君子!是无君无父的反贼!!!!”
听到那人这般说,方向转过头。
“自古以来的就一定是对的嘛?也许我的确是个反贼!可是那又如何?!这天下人人都可以是反贼!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从来都不会长久的属于一个人!”
“天下兴亡多少事!皆是无涯过客!”
“你们跪在着高台上的人!哪个敢说自己无辜!哪个手上没有沾染无辜的鲜血?”
“不服?不服也得死!”
……
岭南有记。高台染血百二十人,劳教者,六万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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