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伪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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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伪善者

 

洛里克看着这挣扎的白发青少年,嗤笑一声。

“你也只能现在放点狠话了,驭狼者格莱希尔。”

“大巫师的咒具,你可不是唯一一个实验品,无论此前有多少人嚷嚷着要坚持下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彻底摆脱,而你……呵呵,我很期待,你成为王子殿下战奴的样子。”

说着,异族中年缓缓离去,徒留监牢内,瘫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白发青少年。

“该……死……”

剧痛难忍,关键的,是眼前,真的出现了一堆说不出真实的幻觉。

像是梦般的环境,一点一点的将视线吞噬,哪怕是系统视窗,也彻底被这剧痛生出的幻影全数笼罩。

“不能这样……我得……起来……”

金属的栅栏,早己被撕裂。

但格莱希尔清楚,只要从那里往外爬出,自己就能爬出这间监牢。

是的,只要自己……能站起来!

然而在周身这恐怖的剧痛之下,双手却像是失控了一般,在原地止不住的癫痫!

“开什么玩笑……我……我得出去啊……”

艾斯德斯最后的死状是什么样的?

她真的死了吗?

叶菈娜呢?她是不是与赫拉妮雅、莉娅汇合了?

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站起来,自己怎么能卡在这小小的监牢里面?!

“格莱希尔。”

突兀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栅栏外响起。

“你是……谁?”格莱希尔嘶哑发问。

剧痛让他声音发颤,还有这诡异的咒具,在剧痛生成的同时,视线也无法正常的看见东西。

“是我,塞巴列斯。”

“塞巴列斯!?”格莱希尔心里忽起希冀,吃力的抬起头,朝着传声的方向:“你可以救我出去吗!?”

“……不能。”塞巴列斯说着,望着残破栅栏内,瘫在地上,摆弄着头颅的白发青少年,眼底浮现出几分悲哀。

“你是王上活捉回来的人,又有大巫师过手……现在的身份,还是王子殿下的战奴……我没有任何能力救你。”

“……那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啊?”得知无法走脱,格莱希尔也是不抱期望,惨笑道。

塞巴列斯双眸微闭,道:“帝国北部防线的诺特城,己经崩溃,现在被异族……被我们劫掠,后续帝国还会派遣部队,估计会形成漫长的拉锯战,具体的结果,还得看后续的发展。”

“关于你此前的同伴……我暂时没有收到消息,但是,王上杀死那位巴鲁特斯族女孩的位置,我有具体的去看,没有任何尸体。”

“没有尸体!?”格莱希尔心中希冀,忍不住道:“难道……她还活着?希夫也还活着!?”

塞巴列斯抿紧嘴角,说出自己探查到的事情。

“那个位置……集聚着群居的危险种冰鳄,不出意外的话……”

不用他多说,格莱希尔也是有了猜测。

她死了。

白狼希夫也死了。

格莱希尔只觉心脏像是被一个大锤狠狠的打了一下,周身的剧痛在这瞬间,也变得有些轻了起来。

“啊……啊啊啊!!!!”

他双手抓着掺雪的地板,先是嘶吼,然后再是压抑的吼叫。

手在地面上刮出绵长的血痕,可再怎么痛,也赶不上周身的剧痛半点。

可格莱希尔除了能这样做,试着缓解心中的愤怒、绝望以外,他再也做不到别的事!

“……”

塞巴列斯不忍的别过头。

到底而言,他同样看不下这样的事情,可同为异族。

他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只能低着头,当做这些事情合乎其理。

合乎其理的……欺骗自己。

他沉默瞬息,再道:“你身上的咒具,是大巫师,用了禁地内的曼德拉毒蜥的污血制作,它会给你周身带来迷惑性质的剧毒,你只有舍弃理智,这种剧痛才会减弱……换而言之,这就是让人被动进入迷幻的毒素。”

嘶吼无济于事,伤悲本就毫无意义。

“迷幻之后……我会怎么样?”格莱希尔嘶哑发问。

“成为毫无意识的傀儡,仅仅依靠本能战斗,刚刚,洛里克手上携带的那个咒毒工具,是释放你周身剧痛的控制器,他……恐怕会将你训练成猎杀各种危险种、还是敌人的‘野兽’。”

猎杀危险种、敌人?

格莱希尔心底还是有着希冀。

如果是这样,那他是否能通过猎杀各种危险种,来间接的积攒积蓄值,摆脱这剧毒?

可脖颈上的咒具剧毒,关乎……禁地!?

想起塞巴列斯先前口中所说的禁地。

格莱希尔只觉自己好像抓住生机,急忙道。

“你说我身上的咒具,来自禁地?那禁地我可以进去吗!?”

“禁地?”塞巴列斯听到这问声,愣了片刻,道:“禁地的位置,与勇者试炼的位置同为一地,你如果想要进去……恐怕要等一年后了。”

“一年后?”

“对……勇者试炼,每十二年一个轮期,一年后,正是王子殿下,还有同期少年们参与勇者试炼的时间。”

“你说……我身上的咒具,其内的毒素来源,就是来自勇者试炼内的禁地,对吧?”格莱希尔整理思路,首接问道。

“没错。”

塞巴列斯答道,又是疑惑:“就算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有什么用呢?”

大巫师的咒具,效果有多么可怕,他心知肚明。

这驭狼者格莱希尔就算是再强,但若是不能到魔将那个层次,面对王上,再来几次,结局还是会一样。

“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塞巴列斯己经能预见,这白发青少年,最后的模样——死亡。

“塞巴列斯,帮我……再打探一下叶菈娜、赫拉妮雅、莉娅……艾斯德斯她们的消息……”

剧痛与幻视般的画面,不断降临在周身。

格莱希尔强撑着意识,道:“一年后,来告诉……我,一定要……”

剧痛淹没了脑海,梦幻的视线,将视角全数遮蔽。

格莱希尔愣定在原地,像是死人般,再无反应。

“……格莱希尔?”

塞巴列斯望着双眸失神的白发青少年,眼眶飞快下来。

“我会帮你。”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

他抿紧嘴角,颤抖的起身。

他很疑惑。

明明不过是口头上欠着的一个人情,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的上心?

是见过太多、太多的野蛮,对自己所处环境的绝望。

所以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想着能不能帮助一下别人,试着心里会好受一些?

可这样……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伪善者……”

他低声自嘲,颤抖的背过身去。

监牢外,风雪依旧漫天,只是天穹,黑的无边无际。

几块冰雹,顺着风刮来,刮在他的脸上,印出一道细微的血线。

塞巴列斯抹着脸上的血腥,走出要塞,配合着随行的人众,前往帝国边线。

那里,纷争仍在持续,甚至,将更加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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