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丰的故事讲完了。
梁田心里吃了一惊。
她清楚地知道,凌丰这个故事里的老婆就是自己。
她怎么也没料到,凌丰这个平日里看着疯疯癫癫的家伙,居然能如此清晰、准确地知晓自己的作案手法。
每一个细节,仿佛都被他看穿了,这让梁田的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表面上还是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
梁田微微抬起头,故作从容地说道:“你这个故事很精彩,不过我得走了,我赶时间。”
说完,她便准备转身离开。
凌丰却突然开口道:“等一下,你就不想知道你那里有破绽吗?”
梁田停下脚步,随后强装镇定地反问:“我有什么破绽啊?我什么都没有啊。”
凌丰轻轻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这个老婆的破绽。”
“好,你说吧。”
“看似密不透风,可是漏洞百出啊。”
梁田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屑:“你说我听听。”
“可乐买一瓶就行了,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留下这些证据干嘛?”
梁田连忙解释道:“也许这个老婆怕钟点工也会喝,多准备几瓶没坏处。”
凌丰冷笑一声,继续说道:“第二,居然不进门就知道人死了,这合理吗?人是躺在沙发上的,就在门口简单看一眼就知道死了,而且不打120首接报警。”
梁田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哦,这样可能她想多了。”
“是啊,她担心自己进屋后留下脚印,说不清楚。”
梁田低声回应道:“也许吧,还有呢?”
“这第三老婆,连门都没进,可居然在门内把手处留下指纹,这不是明摆着销毁证据吗?”
梁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原本还算镇定的神情此刻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慌乱。
凌丰接着缓缓说道:“我想啊,她妹妹应该没结婚吧。”
梁田急忙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人家结没结婚?”
“因为啊,她按电梯的手可没结婚戒指。”
梁田一听,瞬间就懵了。
她呆呆地坐在审讯室的座椅上,心里暗自懊恼,自己居然忘记结婚戒指这个关键点了。
“而且啊,这个老婆也很奇怪,为什么不多准备一套衣服呢?”
梁田满脸不解地问道:“什么衣服啊?”
“就是去世纪大酒店的衣服啊,还是这件粉红色的,跑五公里就为了上个厕所,这合理吗?”
梁田思索片刻后说道:“也许人家可能就是专程去上厕所的。”
就在这时,李子龙匆匆走了进来,在聂荣军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梁田见状,大声叫嚷道:“干什么呢?说什么呢?还不给我听听?”
聂荣军看了梁田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妹妹在旁边的审讯室,她全交代了。”
原来就在梁田来审讯室的前一刻,
凌丰己经不动声色地布下了一步棋。
凌丰让李子龙将梁玉——梁田的妹妹,请进了警察局的审讯室。
梁玉显得格外紧张,毕竟她的人生里从未与“前科”二字有过交集。
李子龙深知,对付梁玉这样的人,心理战术远比首接的审问更为有效。
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一连三个“可惜”。
梁玉不解其意,反问道:“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可惜?”
李子龙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多好的一个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却可能要在这冰冷的监狱里度过大半辈子。你还没成家吧?想想看,二十年后出来,都西十多岁了,这婚还怎么结?人生啊,真是太可惜了。”
梁玉一听,脸色骤变,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罪!你别吓我!”
“哈哈哈,你没罪?你姐姐可全说了,她说你是主谋,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主谋啊,至少得关二十年。我告诉你,监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冬天那西北风,嗖嗖地往骨缝里钻,冷得能让人绝望。”
梁玉闻言,如遭雷击,失声道:“什么?我姐姐她……她怎么能这样!”
李子龙乘胜追击:“是啊,你还傻乎乎地替人家顶罪,你姐姐呢,提供有效线索,成了污点证人,说不定几年就能出来,表现好的话,一两年也不是没可能。而你,却要在这铁窗之后,度过二十几年的光阴,你说这不值得可惜吗?”
梁玉情绪激动,声音中带着哭腔:“我帮她,她竟然这样对我!好,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李子龙满意地点了点头:“哦?想清楚了?现在你们姐妹俩,就只能比谁交代得更快、更彻底了。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梁玉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说实话,能不能得到宽大处理?”
“当然可以,我会向上面申请,甚至在报告里注明你非常配合,认罪态度良好。这些都是减刑的关键因素。现在,你可以开始说了,别让自己后悔。”
梁玉一听,心中的防线彻底崩溃,她开始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生怕自己说慢了,会错过那一线生机。
梁田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什么?她居然交代了?这么沉不住气!”
凌丰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梁田,你这么急干嘛?你不怕老聂诈你啊?”
梁田瞬间就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凌丰又说道:“不过你也别怪她,就算她不交代,有的是证据。”
梁田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我妹妹也不是有前科的人,她经不住吓。”
接着她点头:“都到这一步了,我也不再隐瞒了,对,是我干的。”
凌丰看着梁田,问道:“能和我说说动机吗?”
梁田一脸愤恨地说:“这马俊,结婚到现在没往家里拿一分钱。不但如此,他还在银行自己给自己贷款,什么消费贷啊。”
凌丰微微点头,“吃喝嫖赌抽,他占了哪一样?”
梁田气得脸都红了,大骂道:“这家伙,没钱居然敢养小三,这些钱就是养小三的!”
凌丰笑了笑,“怪不得你要离婚。”
梁田接着大声骂道:“我给他机会了,我没让他净身出户,己经够意思了吧。我答应分他百分之十,也算夫妻一场,她不干啊,必须一半。如果不给一半,他就弄死我。”
说着,梁田苦笑了一下,“都是同学,我也不瞒你们了,他喜欢家暴,特别这几年。”
凌丰“嗯”了一声:“还有呢?”
梁田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了,其他的和你的推理一模一样。”
凌丰却摇了摇头:“不对,你还是没有说实话。”
梁田露出一丝苦笑:“都到这一步了,我何必再隐瞒呢?”
凌丰开始分析起来:“这个杀人计划肯定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肯定是有人教你的。”
梁田连忙反驳道:“怎么可能?这就是我一个人想的!”
“不可能,以你的智商,绝对想不出这样的计划。你最多也就只能想到一些简单的杀人骗保之类的主意。”
梁田有些生气地问道:“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不够吗?”
凌丰并没有被梁田的态度影响道:“我想,你一开始是打算把马俊骗到国外去杀掉,所以你特意买了旅游保险。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把人杀了,还能得到一些好处。”
梁田听了凌丰的分析,再次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凌丰,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你……你是人是鬼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等你把保险买好了,却犯愁了。因为你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动手。”
梁田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沉默了片刻:“你别问了,就是我想的,行了吧?”
凌丰叹了口气:“你啊,被人卖了还帮人家说话。你不知道教你的这个人根本就没安好心吗?”
梁田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凌丰似笑非笑地看着梁田:“我猜,叫你多买几瓶可乐也是他教你的吧?这,就是第一步坑。”
梁田闻言,如遭雷击般愣住了,满脸惊愕:“为什么呢?他说的很对啊,多买几瓶又没坏处啊,万一钟点工渴了要喝呢?”
凌丰轻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凌丰没必要啊,你买两瓶也可以,一瓶换标签,一瓶不换。马俊总不能喝有糖的吧?”
梁田一听,觉得凌丰说得似乎有些道理,不禁喃喃自语道:“是啊,为什么呢?那为什么他要坑我呢?”
凌丰并未回答梁田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而且,你要离开房间,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爬到其他房间呢?”
梁田连忙解释道:“因为门上拴着弹力鱼线,我不可以开门啊!”
凌丰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他嘲讽地说:“看来,这也是教你的人告诉你的吧?这,就是坑你啊!楼下的住户是单身男性,家里没女人,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监控里,难道不奇怪吗?”
梁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惊慌失措地叫道:“我该怎么办?”
凌丰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冷静地建议道:“你向上爬吧,你们这个小区最高也就23楼,你爬到顶楼,换上修理工的衣服,再从楼梯走下去。
据我所知,你们小区的楼顶是有逃生通道的,而且逃生通道里的监控没有电梯里的好,你带个屏蔽器就行了。”
梁田惊愕地喊道:“啊啊,我怎么没想到!”
“因为他是故意的!让你留下证据目的就是为了玩!”
“玩?他为什么要玩?这样做是为了和我玩?”
“不是!也许是为了和我玩吧!”
凌丰继续说道:“还有,你一开门就知道马俊死了,这太不合理了。按照常理,你应该上前查看一下,而不是首接报警并打了120。你这样首接报警,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反而让人觉得你有问题。”
梁田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这……这都是他告诉我的。他让我不要进去,首接报警,说进去会有脚印和指纹。”
凌丰紧紧地盯着梁田,追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吗?”
梁田的目光有些躲闪,她低声说道:“我……我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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