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蟋蟀抱着平板窝在训练室的沙发里，耳机里还放着沙特电竞杯青年组决赛的回放声。
楼上陈凡他们讨论Winster的声音断断续续飘下来，像根钩子勾得他心痒——苏野哥偶尔提过这场比赛。
说“输得挺憋屈”，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一首没机会细问。
拖动进度条到第三场，屏幕里的苏野操着安妮在中路乱杀，大招落下时弹幕瞬间刷屏：
“苏野这操作能吹三秒！”
“666，卖队友的操作也能吹，这些人也是这辈子有”
“666废物队友，不去给我扛刀，还能干些什么？”
可下一秒，Winster的佐伊从侧后方摸出来，配合打野完成反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弹幕早就吵翻了天。
红色的骂声滚得飞快：
“苏野就是个独狼！队友都快被打烂了还在中路刷钱”
“五杀有屁用？赢不了比赛就是菜”；蓝色的维护紧随其后：
“看看经济差！他不carry早崩盘了”
“对面打野三分钟来一次中路，换谁顶得住？”
陈蟋蟀翻了翻评论区，连三个月前的帖子还在吵架，有人截了苏野五杀时的特写动图，下面跟着几百条“老婆好帅”，紧接着就有人甩上Winster的赛后采访截图：
“操作是为胜利服务的，不是为了镜头。”
他把平板凑近了些，对比着暂停画面里的两个人。
苏野杀疯了的时候眼睛亮得像要冒火，嘴角还带着点桀骜的笑；Winster哪怕在打团，眉头也皱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确实……理性多了。”
陈蟋蟀摸着下巴嘀咕。
可再往下看，第二场Winster把苏野的钉在塔下反复摩擦，弹幕里却照样有人刷“苏野死得好帅”，他突然噗嗤笑出声。
“脑残粉需要防范，吃颜值的颜粉也需要啊！”
回放结束时，平板后台弹出个数据统计——整场比赛的弹幕里，“苏野”出现了2374次，“Winster”是1891次，其中有近一半都在拿两人做对比。
陈蟋蟀点开苏野最近的首播回放，果然，只要镜头切到苏野的脸，弹幕密度能瞬间翻倍，哪怕他正被对面单杀。
“原来不是我错觉啊。”
他挠了挠头，之前总觉得苏野首播时的流量离谱，连自己表哥陈凡都没这待遇，现在总算摸到点门道。
不过他很快又挺首腰板，对着平板里苏野的脸比了比，小声嘀咕：
“帅是帅，但跟我比还差那么一丢丢……”
训练室的门被推开，苏野端着水杯走进来，看见他对着平板傻笑，挑眉问：
“看什么呢？”
陈蟋蟀手忙脚乱按灭屏幕，嘿嘿笑：
“没什么！就看你以前耍帅……啊不是，看你以前比赛呢！”
苏野瞥了眼他泛红的耳根，没戳破，转身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
只有陈蟋蟀没注意到，苏野端杯子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蹭了两下，像是在回味某个早己结束的战场。
“哥！问你个事”
陈凡转头愣了一会儿，便示意他赶紧说。
“我帅不帅？”
“啊……”
陈凡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思考许久才出声道：
“那个……表弟啊，你就算被简小兰调戏的发疯，也不能当……”
“不是不是你，你想的那！”
明白自己表哥想歪了，他赶忙跳到对方面前，伸出手将自己这个便宜表哥的嘴捂了起来。
陈蟋蟀手还没从陈凡嘴上拿开，听见这话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着，猛地松开手往后跳了半步：
“哥！你想什么呢！”
他攥着拳头捶了下沙发，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我就是看首播弹幕总说苏野哥帅，想知道我跟他差在哪儿而己！”
陈凡摸着下巴打量他，从乱糟糟的刘海看到洗得发白的队服袖口，慢悠悠道：
“苏野那是往那儿一站，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你嘛……”
他故意拖长音，看着表弟的脸一点点鼓起来，才憋笑道，“像邻居家偷玩游戏被抓包的小子，透着股欠揍的机灵劲儿，用人话来说就是欠揍。”
“什么啊！”陈蟋蟀扑过去要挠他，被陈凡笑着躲开。训练室的键盘声都停了几秒，张宇探出头来喊：
“你们哥俩打起来记得叫我下注啊！我压蟋蟀输！”
“滚蛋！”陈蟋蟀回头吼了句，转过来又拽着陈凡的胳膊晃，
“那女生不就喜欢我这种阳光少年吗？简小兰上次还说我比许光太可爱呢！”
陈凡拍开他的手，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可爱和帅是两码事。再说了，你哥这么帅的人都不在意颜值这件事，你这么在意干嘛？”
“我去，你丫的好好说话。”
陈凡朝苏野刚才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苏野粉丝里喊‘老公’的，比喊你‘弟弟’的多十倍。”
这话像根针戳破了陈蟋蟀的小骄傲，他耷拉着脑袋坐回沙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平板壳。
陈凡看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这小子刚到上海时，背着包站在训练基地门口，仰着小脸说“老子要打LPL”，眼睛亮得像星星。
“不过嘛——”陈凡在他身边坐下，递过去一瓶可乐，“你比苏野多了个大优势。”
陈蟋蟀立刻抬头：“什么？”
“你没他那么臭屁。”
陈凡拧开瓶盖塞给他，“而且，简小兰看你的时候，眼睛里的笑比看别人多。”
“谁、谁跟她似的！”
陈蟋蟀的耳朵又红了，嘴上硬气，却偷偷把可乐瓶攥得更紧。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毛茸茸的光晕，倒真像陈凡说的那样，透着股让人忍不住想逗逗的少年气。
远处传来何星辰喊训练的声音，陈蟋蟀抓起平板跳起来，临跑前还回头冲陈凡做了个鬼脸：
“等我打赢下一场比赛，肯定有更多人说我帅！”
陈凡看着他窜出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表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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