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学府的问心路蜿蜒盘旋于峭壁之间，终年笼罩在似有若无的薄雾中。青石阶上覆盖着一层晶莹的霜花，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微光。山风掠过时，两侧古松的针叶簌簌作响，抖落细碎的雪粒。
苏枕星站在山门前的石碑旁，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灵台清明"西个朱红大字。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袭素白长裙，腰间系着淡青色丝绦，衬得肌肤如雪。晨风吹动她的发带，在肩头扬起一道温柔的弧度。
“这位姑娘，可是要登问心路？现在才刚开始。"守山弟子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他从未见过这样干净剔透的眼睛，像是山涧最清澈的泉水。
苏枕星微微欠身，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多谢师兄关心。"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不知这问心路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守山弟子热心地解释起来，却没注意到当她低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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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贪
雾气突然浓稠如浆，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苏枕星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脚下是灵玉铺就的地面，西周陈列着无数珍稀法宝。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滚到她脚边，散发着的灵光。
“只要你点头，这些都是你的。"虚空中响起蛊惑的低语，“还有更多...无穷无尽的财富..."
苏枕星弯腰拾起夜明珠，指尖轻轻着光滑的表面。她的表情依然恬静，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真漂亮呢。"她轻声赞叹，却在下一秒突然收紧五指。夜明珠在她掌心化作齑粉，簌簌落下。
她提起裙摆，从容地跨过满地珍宝，绣鞋踩在一柄七品灵剑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贪欲？那是最容易掌控的东西。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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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阶·嗔
场景骤然扭曲，金玉宫殿化作滔天火海。无数张扭曲的面孔从烈焰中浮现，朝她发出刺耳的尖叫：
“虚伪！"
“骗子！"
“你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骗过所有人吗？"
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她的裙角。苏枕星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热风吹乱的袖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说够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柔和得像是询问今天的天气。火焰中伸出一只焦黑的手想要抓住她的脚踝，却在触及的前一刻被她轻轻踢散。
“真遗憾，”她望着逐渐熄灭的火焰，眼中倒映着点点余烬，“你们连让我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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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阶·痴
漫天飞雪中，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那是个面容慈祥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朝她伸出手：“星儿，跟祖母回家吧..."
苏枕星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注视着老妇人眼角熟悉的皱纹，那是她记忆中祖母的模样。老妇人手中的蜜饯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
“星儿，外面太危险了..."老人的声音带着哽咽，“祖母每天都在想你..."
苏枕星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演得真像呢。"她抬手拂去落在肩头的雪花，“可惜啊...我祖母十年前就死了。"
她的五指骤然收紧，幻象如镜面般碎裂。一片锋利的碎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她用手指抹去血珠，放在唇边轻轻舔掉。
——执念？那种会让人软弱的东西，她早就亲手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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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阶·真我
浓雾散尽，一面巨大的水镜矗立在最后一级台阶上。镜中的苏枕星依然保持着温柔浅笑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万年寒冰。
“这就是你的本心？"镜灵的声音在空谷中回荡，“满口谎言，心如蛇蝎..."
苏枕星缓步上前，绣鞋踏在镜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她俯身靠近镜中的自己，近到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
“说谎？"她轻笑着摇头，“我只是给了他们想看的模样。"她的指尖点在镜面上，镜中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至于蛇蝎...那要看对谁了。"
咔嚓一声，蛛网般的裂痕从她指尖蔓延开来。无数碎片中，映出她支离破碎的倒影，每个碎片里的表情都不尽相同——温柔的、天真的、狠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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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巅的观云台上，几位监考长老面露赞赏。
玄袍老者捋着胡须：“这么短时间过了问心路倒是不错。看来这届弟子又要出不少天才了，那个姑娘也不错，己经到第九十一阶了。”
最年轻的那位长老露出赞赏之色：“能在问心路上毫不动摇，这份定力倒是难得。"
他们都没注意到，问心镜最后的碎片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年幼的苏枕星蜷缩在柴房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只死去的小猫。
殿堂外，苏枕星整理好被风吹乱的衣襟，重新挂上那副温婉可人的笑容。阳光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任谁都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真心？那种会流血的东西，她早就剜得干干净净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完美的皮囊罢了。
024：〔宿主，你好厉害啊，我看好多人都忍不住去拿宝物。〕
苏枕星唇角微扬，眉眼弯成两道月牙，笑意却不达眼底，像一幅精心描摹的假面。
〔那声音蛊惑，意志不坚定自然会沉迷进去。连这点诱惑都不能抵抗，何谈进入学府。〕
024耳朵发痒，〔宿主，你声音真好听。〕
苏枕星面色不变，温柔道，【谢谢，你也很可爱。不过，024你说的谢归萤什么时候到？】
竺夏国大公主吗…
024看了下，〔唔，快了，她现在还在八十多阶上。宿主你为什么还要找她，她可是恶毒女配诶，原剧情里你可是跟着她惹怒了男主，被男主扔到妖兽潮里了。〕
苏枕星眉头微蹙，【可是按你给的剧情，她对我很好。况且，我需要她的帮助，我很缺灵石，她给我提供灵石和庇护，我保护她何尝不可。】
024一想也是，〔是诶，那女配人也很好啊。这个剧情主要是男主视角，估计又有很多漏洞，宿主你不用太在意，反正关键剧情不会错。〕
而且那笔庞大的金额，不会和女配有关吧？不然谁会许愿改变苏枕星的结局，想许的也没这个财力啊。024心中暗自猜测。
说话的间隙，苏枕星身边己经来了不少人。
“咚…”
“时间到。”青衣弟子敲响了身侧的钟。
殿堂外一瞬间出现许多人。
“诸位，很遗憾你们未能通过试炼，稍后会有人接应你们下山的。”
说完，青衣弟子不顾众人的喧闹，看向苏枕星他们。
“你们随我来。”
苏枕星正要跟上，却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视线，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只能先跟着队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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