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踏入锦京城门时,正值天工三年春分。
城楼高悬的匾额己从旧朝的“威震西方”换成了“璇玑在握”,铁画银钩的笔迹出自昭野亲笔。守城的女将身着轻甲,腰间佩剑柄上缠着五彩丝绦——那是兰台书院毕业的象征。
“路引。”女将伸手。
灼华从袖中取出一枚银杏叶,叶脉隐隐泛金。女将指尖刚触到叶片,突然瞪大眼睛:“您是天枢阁的……”
“故人罢了。”灼华轻笑,目光掠过城门洞内壁。那里原本该刻着“忠孝节义”的训诫,如今却是一幅织女教习图的浮雕,无数女子执梭提笔的剪影在晨光中流转。
024从她肩上探出头:“这京城,连砖石都换了魂。”
皇宫前的广场上,一座青铜织机雕塑取代了传统的龙纹华表。灼华抚过织机底座镌刻的文字:
“经纬为纲,山河作纬。——云昭元年敕立”
殿内传来清越的辩论声。灼华隐去身形踏入,只见昭野正与六部女官议事。
“陇西女子学堂的奏请,准了。”昭野朱笔一挥,“但课本需加印《天工开物》与《列女新传》合订本。”
户部尚书犹豫道:“陛下,这两书宣扬女子治学务工,恐遭守旧世家……”
“怕什么?”昭野抬眼,眸中似有星河倾泻,“三年前朕烧命簿时,他们不也说天要塌么?”
灼华忽然看见昭野案头镇纸下压着一片金箔——正是当年她留下的传讯符。
原钦天监旧址上,七层木塔拔地而起,匾额“天工阁”三字竟是用绣线织就。阁中陈列的不再是星盘符咒,而是女子所创的种种新物:
- 三楼悬着水力织机模型,纱锭转动间可自动提花;
- 五楼摆着女医官绘制的经脉图,将深闺隐疾纳入医典;
- 顶层琉璃柜中,供着当年昭野焚烧命簿的第一把火镰,下方注解:“焚旧枷者,当执新炬”。
阁主是位白发老妪,正教孩童用算筹演示田亩分割。见灼华驻足,她忽然颤声道:“仙长……兰台书院第一批学生,老身排第七。”
她撩起袖口,腕间赫然是当年古井水凝成的北斗刺青。
……
西市茶楼里,说书人拍醒木:
“上回说到,伪朝三皇子勾结吐蕃,竟妄想用偷衣的老招数算计咱们陛下……”
满堂哄笑中,灼华注意到柜台后的老板娘。她左手打算盘,右手持绷子绣花,墙上挂着“织户行会”的执照——这是新政允许女子自立门户的凭证。
“客官尝尝新茶?”老板娘斟来一盏,“滇南女茶农种的,唤作‘破云尖’。”
茶汤清冽,回甘却有铁锈味。024咂舌:“怎么像掺了血?”
“是当年边关女子拆箭镞熔铸的茶刀切的。”老板娘轻笑,“我们掌柜的说,这叫‘以兵刃换甘霖’。”
灼华北行至陇西时,恰逢女军演武。
校场上的箭靶画着吐蕃武士像,红心处却非咽喉,而是其手中弯刀——杜若制定的新规:“先断器,再降人”。
“仙长!”杜若策马而来,铠甲内衬露出半截兰台书院的毕业绶带,“您看这新弩如何?”
她递上的弩机刻着璇玑星纹,箭槽却比传统制式窄三分。灼华会意:“女子指力所适?”
“是陛下改的图样。”杜若忽然压低声音,“但真正厉害的……”
她引灼华至军械库,掀开绒布。架上排列的并非刀剑,而是千架织机改良的盾牌,经纬间编入金丝,日光下竟如银河倾泻。
“当年织女姐姐给的灵感。”杜若抚过盾面,“经线为守,纬线为攻。”
离京那日,灼华在城郊遇见一队女童。她们背着绣囊去田垄间上课,囊中装着《农书》与蚕种。为首的女孩突然跑过来,递上一方帕子:
“神仙姐姐,送你!”
帕上歪歪扭扭绣着星空图案,却特意在织女星旁添了颗小星。女孩认真道:“这是天工星,先生说是陛下新定的星官!”
灼华望向皇城方向。璇玑殿的飞檐上,昭野正负手而立,裙摆猎猎如战旗。
她腰间玉佩忽然发热——是司命星君的传讯:“王母准云昭国运延绵三百载。”
“够吗?”024嘟囔。
灼华将帕子系在银杏枝上,轻笑:“够下一个织女、下一个昭野,把命簿彻底撕碎了。”
……
“要走了?”灼华轻轻抚摸着024。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能量也收集够了,该去下个世界了。”024有些不舍,“灼华,你要好好的,我会想你的。”
灼华好笑地点了点她的头,“放心,另外,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东西,看看可喜欢?”
024接过储物袋,惊喜不己,“哇,你们太好了吧。”
灼华温柔的道,“你独自在外,万事小心,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心意,你拿着就是。”
024抱着储物袋笑得一颤一颤的,“嘿嘿嘿,我知道了。”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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