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在上京城有个小院子。
崔玉锦带着人安置好之后,梁嬷嬷就带着钟家的人走了。
临走的时候灰溜溜的,估摸着差事办砸了,回去要吃排头。
崔玉锦骂了句活该,然后唤了蓝月过来。
“你去给我办件事。”
蓝月说,“大姑娘想办什么?”
“你去钟家,找西角门的张婆婆,跟她说,让她把平安喊出来。”
崔玉锦掏出碎银递给她,“这个给张婆婆,她会照办的。”
“等见了平安,你就跟他说,让他盯着钟岱,明天迎亲之前,不能喝外面送过来的汤。”
蓝月目瞪口呆,“大姑娘,你怎么……”
崔玉锦懒得解释,催促,“快去!”
蓝月回神,“哎,是。”
上辈子成亲的时候,钟岱醉酒没有出来迎亲,是他们之间的一桩心结。
那时候她被玷污清白的流言己经有了,钟大夫人说钟岱不高兴。
因为这个,他们始终不亲近。
后来两个人被扫出家门,争吵中钟岱才说,他不是故意不来迎亲,是因为睡着了。
崔玉锦大骂,“放屁!”
“爱信不信。”钟岱说,“我晨起吃完饭,喝了口参汤,就困得很,在书房睡着了,你不信,就去问平安。”
可那时候,他们己经流落在外,平安也早被打发走了,她能问谁。
何况,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问了又如何,还不如一个馒头管用。
但现在不同。
现在一切还没开始,明日迎亲,钟岱必须来。
这个面子,她不能丢。
既然注定她要再嫁钟家滚一趟油锅,那她必然要烈火烹油,风风光光。
……
很快,蓝月办完事回来。
“大姑娘,你怎么知道张婆婆会帮忙?”
“她缺钱。”崔玉锦说,“谁给她钱她都干。”
上辈子她那些绣活就是托张婆婆送出去的,中间被她抽了不少利。
蓝月吐了吐舌头,说,“这样听起来,钟家也不比咱们家的规矩严。”
崔家虽然是商户,但崔夫人梁氏治家极严,门房可不敢传这种话。
但钟家不同。
钟家虽然是三品官,祖上还有侯爵位,但府里关系错综复杂。
如今的钟家老太太是继室,不是钟大老爷的亲娘,也不是钟岱的亲祖母。
府里两个媳妇,钟大夫人占着嫡长,管着家,但二夫人仗着是老太太的亲儿媳妇,也分了一部分权。
两房平日里,表面和气,私底下一团糟。
崔玉锦上辈子摸不清状况,被钟大夫人当枪,专门对付二房。
二房吃了亏,就搬出老太太,用孝道压着她。
夹肉饼,两头不讨好,日子要多煎熬就多煎熬。
这次她长了记性,决定先不理会钟家那些烂账,先把自己护好再说。
马匪的事虽然没让她吃亏,但明天钟岱若是不来,别人议论起来,说得还是她。
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这事得避免。
“别管那些了,话传到了就好。”崔玉锦道。
只要明天顺利过关,她看谁还敢嚼她的舌根。
蓝月问,“姑爷要是不信怎么办?”
“爱信不信,出了事,我正好找他算账。”
这辈子她没有流言蜚语,钟岱要是不来,她就砸了喜堂。
但好在第二日平平安安。
钟岱如约而来。
街道两旁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崔玉锦掀开盖头,看钟岱坐在马上的背影。
果然跟上辈子一样,人模狗样。
不知是否察觉到她打量的视线,钟岱突然回头,露出面冠如玉的一张脸。
虽然对这个人现在看一眼都嫌弃,但崔玉锦不得不承认,钟岱长得的确是好。
上辈子他们被崔家赶出家门,身无分文,她就靠哄骗钟岱陪玉螺坊的老板娘吃酒,赚银子。
想到这,崔玉锦勾了勾唇。
钟大少爷大概死都不会想到,三年后,他会靠出卖色相活着。
她这边兀自想着心事,没注意钟岱什么时候到了她花轿旁。
“咳咳。”钟岱出声,压着声音问,“……你昨天是什么意思?”
崔玉锦不答。
钟岱以为她没听到,待要再问,冷不丁听到一句斥责,“好好走路!”
“……”
钟岱一噎,想要发火,念着场合不对,到底忍了下来。
“行。”他抖了抖腿,又走到了前方。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信问不出来。
……
很快,花轿到了钟家大门,钟岱下马,走到轿前。
崔玉锦看着面前这只手,骨节分明,养尊处优。
她将手放上去,冷不防钟岱突然撤回,她一个没收住,差点崴脚,还是蓝月机灵,赶忙扶住了她。
“……”崔玉锦。
钟岱假笑,“娘子小心一点。”
蓝月气愤,“明明是姑爷你-”
崔玉锦捏了捏她的胳膊,拦住了她的抱怨。
场合不对,众目睽睽之下,她若是发一点脾气,明日就会成为京中笑柄。
钟岱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一向名声不好。
可她崔玉锦再活一世,不是再次沦为别人谈资的。
她收敛了脾气。
钟岱也见好就收,又把手伸了过去,道,“娘子,扶好了,可别再跌了。”
崔玉锦将手搭上去。
纤纤玉手放在钟岱的掌心,下一刻,突然狠狠一掐,指甲嵌入肉里,钟岱闷哼一声。
活该。
崔玉锦嘴角。
钟岱忍痛,“你这个泼妇。”
“夫君慎言。”崔玉锦悠悠道,“你我今日大婚,可不兴说这种不吉利话,小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钟岱噎住。
崔玉锦得意,她想,其实钟岱也没说错,经过流落在外的那三年,她是不可能做什么贤妻了。
泼妇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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