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锦回了房,钟岱也在房内。
听闻他跟玉黛去喝茶,钟岱不放心,早早就等在了她房里,见她回来,忙问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崔玉锦有些疲惫,瞥了他一眼,说,“你担心什么?”
钟岱摸摸鼻子,问,“……玉黛上山做什么?”
“我没问。”崔玉锦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你等在我房里,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怕她害你。”钟岱说。
玉黛毕竟出身市井,心眼子八百个,不是崔玉锦能应付的。
崔玉锦闻言一笑,想着玉黛不但没害她,反而还处处帮她。
“夫人那里你去看过了吗?她怎么样?”崔玉锦问。
钟岱,“去了,不过周家三夫人过来了,我便没进去。”
崔玉锦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心中却想,还真来了。
“周家三老爷也快从煤场出来了吧?”
判了三个月,差不多在年底会出来。
钟岱点头,“我猜,周三夫人过来,应该是要钱。”
要钱?
“怎么说?”
“三老爷的刑期是三个月,恰在除夕后,三夫人应该是想花点钱,把三老爷提早赎出来,反正前后只差几天,煤场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是了。”
有道理。
崔玉锦说,“怪不得不敢去钟家。”
反而跟着追到了法华寺,要钱嘛,到了钟家人多口杂,总会被人知道。
寺庙里人不知鬼不觉。
崔玉锦心想,目的是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带了那么些武夫又是做什么用的。
最好别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她这次可不会手软。
崔玉锦抿唇,冷了神色。
大夫人也冷冷的拨开周三夫人的手,生硬道,“没钱!”
周三夫人也不在意,身体斜着歪在榻上,笑着道,“二姐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三爷现在在煤场受苦,除夕夜不能回家团圆,二姐难道就不心疼弟弟?”
大夫人被气得一噎。
她当然心疼弟弟,但为了周三老爷的事,她己经搭进去了几万两银子。
大夫人觉得够了。
现在要提前赎人,煤场开口不过两千两,周三夫人都不愿自己出。
大夫人觉得她得寸进尺。
“他是我弟弟,但更是你的夫君,是你孩子的父亲。”大夫人冷着脸,“弟妹,你别算计的太精。”
周三夫人不生气,笑吟吟道,“二姐别生气。”
她把茶水往前推了推,大夫人不理她。
周三夫人说,“其实我知道,不该再来找二姐,不过三爷是因为二姐才出了事……”
“叮”
茶杯被扔在桌面,大夫人口气无情,“你要是再提一句威胁我的话,此后我们再别往来。”
周三夫人,“……”
大夫人,“我自认对你们不薄,让三弟办事,也是买卖自愿。”
周三老爷又不是白干事。
“他办砸了我的差事,我不跟他计较,还忙里忙外,不惜跟老爷吵架,被夺了管家权……我仁至义尽,弟妹要还是揪着这事不放,那就当没我这个姐姐。”
“我也高攀不起你们夫妻。”
见大夫人怒了,周三夫人立刻服软。
“二姐这话说得就严重了,都是一家子骨肉,哪分你我。”周三夫人说,“二姐别生气了,是我说错话了。”
大夫人瞥她一眼,到底不能真的撕破脸。
“没事你就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大夫人起身。
“有事有事,当然有事。”周三夫人扯了扯大夫人的袖子,“二姐先坐,别着急啊。”
大夫人抽出自己的袖子,坐了下去。
“什么事,赶紧说。”
她今天头昏脑涨一天,没心情应付别人。
周三夫人识趣,不再摆架子,张嘴问,“……我听说这次钟岱和他媳妇也来了?”
大夫人唔了声。
“法华寺都是男客女客分开,钟岱肯定是住男客那边,那女客这里,崔氏是自己住?”
大夫人神色一顿,缓缓抬头,问,“你想说什么?”
周三夫人笑,要么怎么说是一家人呢,果然是一点就透。
“二姐。”她俯身过去,悄声道,“您上次让三爷办得事,就这么算了?”
“我可听三爷说了,说崔氏拿走了方令茹一半嫁妆,钱庄里面的钱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二姐,那可不是小数目。”
方家当年可是豪富。
“那么多钱,全便宜了崔氏,二姐真的就甘心?”
大夫人自然不甘心,否则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出这么多事。
但她现在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管家权还没拿回来,说明她还在‘有待观察’。
“你想做什么?”大夫人说完不等她开口,嗤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劝你打消了念头,崔玉锦可不是无知蠢人,由得你算计。”
不是大夫人看不起自己弟妹,实在是周三夫人智商一般。
小门小户的丫头,又没读过什么书,完全靠着一张脸迷住了周三老爷,才进了周家的门。
粗俗,浅薄,遇事只会撒泼打滚,一点不讲究。
大夫人打心底腻歪。
周三夫人不知道她的想法,知道了也不会生气。
人嘛,活在这世上都是被人笑,又笑别人的。
嘲笑又不掉层皮。
银子才是实打实的。
“二姐也忒看得起崔氏了,一个丫头片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儿去。”
周三夫人冷哼,“搁我说,二姐以前的法子想法是对的,但做法太费事,想污她清白,何必还要找什么余杭旧人。”
“找几个大汉,把她掳走,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岂不是又省心又省力。”
大夫人,“……”
“这样一来,别说钟家这种门第,就是普通人家,那女孩儿也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崔氏死了,钟岱又是个糊涂蛋,方令茹的钱,还不全归了二姐。”
大夫人不得不承认,这法子虽然粗鄙,但的确好使。
但……
“你以为钟家是什么破落户,谁想进就进,崔玉锦也是你想掳走就能掳走的?”
“谁说进钟家啊。”周三夫人手指往旁边点了点,“她不就在隔壁嘛。”
寺庙人少,崔玉锦独自一人,身边仅有两个丫头。
这样的时机,简首是天时地利。
但大夫人还是担忧。
“佛门清静之地,这样做,冒犯佛祖。”大夫人没忘记白日里崔玉锦的反常,“你不知道,那丫头有些古怪。”
“什么古怪?”
大夫人,“……”
她低头摸了摸手腕的玉镯,鬼上身这种事,总归不是能堂而皇之告诉人的事。
否则崔玉锦的名声坏了,钟家也受牵累。
“没什么。”大夫人道。
周三夫人瞥她一眼,以为她是害怕,便道,“二姐放心,这事我自有计较,不会牵连二姐你。”
她今日上山己经带了几个武仆,各个孔武有力。
“……明日晚上,二姐你寻个机会把钟岱绊住,崔氏一个弱女子,想制住她还不简单。”
“等到差不多了,二姐你再带着钟岱回来,岂不就正好撞见。”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崔玉锦是被迫还是自愿,都得完。
周三夫人笑意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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