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又遇故人

在这座神秘而寂静的小镇上，行人的出现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偶有划过。每当这时，陆鸣和来哥眼中便会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急忙迎上前去，试图与对方展开攀谈，满心期许能从那简短的交流中，挖出哪怕一丝一毫对他们至关重要的信息。然而，那犹如天堑般的语言隔阂，恰似一堵坚不可摧、冰冷而顽固的无形巨墙，横亘在他们与当地人之间。每一次满怀期待的尝试，都如同撞向墙壁的飞鸟，徒留满心的无奈与深深的挫败，使得交流变得举步维艰，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泥沼，难以迈出哪怕一小步。在这令人沮丧到近乎绝望的困境下，两人也只能无奈地挑选一些看似普通，却隐隐觉得或许在日后某个生死攸关的时刻能派上用场的杂物，仿佛这些杂物是他们在这未知世界中的一丝微弱希望。

他们辗转寻觅，终于寻得镇中心一处空置的阁楼。这里往昔想必是一座庄严肃穆的钟楼，承载着小镇曾经的繁华与故事。只是如今，中间那口曾敲响岁月的大钟早己不知去向何方，徒留空荡荡的钟楼框架，如同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孤独地矗立在那里。西面通透的构造，让冷风得以肆意穿梭，发出如泣如诉的呼啸声。不过，这破败的钟楼却赋予了他们绝佳的视野，小镇的大部分街道如同一幅摊开的细密画卷，尽收眼底。这里，实在是蹲守路人、获取外界信息的不二之选。只要有人踏入小镇，两人便会如同默契十足的搭档，轮流上前询问。而在其余的时间里，他们便在这钟楼之中，或坐于角落，或卧于草席，谈天说地。那些对未来的担忧与期望，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在他们的话语间缓缓流淌，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恰似他们此刻迷茫而又充满期待的心境。可惜，接连来了五六个人，却都因那如同鸿沟般无法逾越的语言障碍，最终徒劳无功。满心的失望如同浓重的阴霾，在空气中不断蔓延，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回，来哥再次铩羽而归。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的面色却不像以往那般布满落寞的阴云。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两只鸡，脸上绽放出爽朗而豁达的笑容，如同拨开乌云的阳光，对陆鸣说道：“嘿，陆鸣，给咱露一手，做个叫花鸡呗，我可是早就心心念念，想见识见识你的手艺啦！”那笑容中，带着对美食的期待，更带着一种对困境的乐观与洒脱。

陆鸣目光如炬，瞬间落在那两只刚断气不久的鸡上，毫不犹豫地应道：“行啊，那就整一个没有荷叶的叫花鸡！”话音未落，他便一头扎进背包里翻找起来。各种瓶瓶罐罐的佐料琳琅满目，每一个瓶子上都仿佛刻着曾经的故事；做工精巧的烧烤架子，看得出是精心挑选的。只是，这一应俱全的物件中，唯独缺了至关重要的柴火。陆鸣转头向来哥说道：“来哥，劳烦你跑一趟河边，弄些泥回来，顺便再找点柴火，这儿还缺着呢。”来哥应了声响亮而干脆的“好嘞”，便如一阵疾风般匆匆下楼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仿佛在催促着时间的流转。

陆鸣低下头，专注地开始处理鸡的内脏。说实话，那些心肝脾肺肾在他眼中，就如同复杂的谜题，实在难以分辨清楚。无奈之下，他索性一股脑儿全都清理掉，动作间带着一丝决然。随后，他熟练地在鸡肚子里均匀地抹上精心调配的调料，每一抹都倾注着对美食的执着。调料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仿佛在为这场烹饪盛宴拉开序幕。接着，他又拿出一些红彤彤的辣椒，那辣椒宛如燃烧的火焰，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他将辣椒放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碾碎，每一下都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随后，他把碾碎的辣椒小心翼翼地均匀涂抹在其中一只鸡上。考虑到来哥可能承受不了辣椒的刺激，陆鸣贴心地决定只做一只辣味的，这份细心，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彼此的心。

刚刚整理妥当，一个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的女人声音，冷不丁从身后响起：“你能帮我做一个吗？”陆鸣心中猛地一惊，急忙转头望去。不知何时，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如同幽灵般悄然站在身后。尽管她用一块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陆鸣仅凭借对方那灵动如星辰般的眼睛和温婉似溪流的声音，瞬间便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是小聂姑娘？”那女孩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轻轻摘下一侧面巾，笑意盈盈地说道：“鸣哥。”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周围的阴霾。

陆鸣伸手接过小聂手中的鸡，手脚麻利地开始整治起来。开膛破肚的动作娴熟而流畅，仿佛他生来就与烹饪结缘。接着，他又仔细地清洗鸡的胸腔，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小聂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陆鸣那个由汽油桶改装而成的水壶上，她顺手拿在手里，轻轻一掂量，发现里面己然没了水，于是说道：“我去打点水。”话音未落，她身姿如燕，轻盈地一个飞身，便如同一片被风吹起的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旁边的街道上。陆鸣不禁看得呆了，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娘必定身怀绝技，这一连串动作下来，竟未发出一丝声响，起身、飞跃、落地，宛如鬼魅般轻巧灵动，仿佛与这寂静的世界融为一体。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难以察觉她己离去，只留下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

陆鸣专心将小聂带来的鸡整治完毕，正准备找个地方擦一下手，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不知何时，水壶竟又稳稳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陆鸣不用转头，便知道是小聂回来了，由衷地赞叹道：“你的身手，实在是太厉害了！”那赞叹声中，充满了敬佩与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