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比我整个人都贵重。”宋志抱着神风大剑自言自语。
“宋志，我入学精武学校后，莫林小区这边就靠你了。”李顽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一定要尽快破境入剑士。他抬起大剑，在心里默默发誓。
“宋副，好帅的剑。给我摸摸？”
“滚！”
……
李静着手里的身份证，脸上有一丝心疼，又有一丝自豪。他走进治安队的营地，几个治安队员急忙迎上去。
“李静老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们队里的王五。”李静板着脸。
不久后，宋志带着王五来到一处空地，捡个树墩子坐下。精武学校的第一批物资还没过来，营地里设备相对简陋。
“李静老爷！”王五热情地招呼道：“您找我？”
“你们王家为我们工业园区作战，你们牺牲了几个兄弟。”看见这个人，李静面容舒缓下来：“我听李顽说，你在那场战斗中 功劳最大。战后结算功勋，你把自己的功勋，让给了你们家老大，让他晋升了平民？”
王五摸了摸后脑勺：“是有这回事。不过说到底都得感谢队长，我们只是一群奴隶，哪里有资格挣到城邦功勋？我们兄弟几个 ，大哥今年都二十九了，我们寻思先给他凑个平民爵位，以后有看上眼的姑娘，好成家。”
“嗯，成家的事不能耽误。”李静严肃地说：“可是一码归一码，你为我儿子办了事，功劳最大，你要有奖励。”他把手里的 身份证递给王五，王五一脸茫然接过：“老爷，您这是？”
“我一首记着这件事。”李静指着身份证上的爵位勋章：“我们莫林小区，有规矩，为我们流的血不能白流。这是我为你兑换 的平民爵位。你王五，也是平民了。”
突然砸过来的奖赏让王五头晕目眩，一旁的宋志嘿嘿一笑，走开了。
“李静老爷，您李家可真是我们王家兄弟的贵人呐。”王五颤抖着举起身份证，仔细打量。
“你们以后也要为我们工业园做贡献，这也是李顽的意思。”李静点点头：“啥老爷不老爷的。我李家也是从平民过来了，也 就是我儿子给我争口气，让我们家在这一代成了自由民。工业园被划学区的事你知道的，治安队也是个好活，你们王家兄弟几 个，我很看好。等再过一年，我做保，让你们到莫林小区落户。”他挥手准备走：“你们家老大哪天来我家看看，我让我老婆 帮他说媒。”
“好的好的，感谢您老爷，您慢走！”
……
“师弟，行李放在宿舍柜子里，钥匙给你。大通铺能睡习惯吧？唉，学校的长老坚持把房间搞成新古代风格的，真是遭罪。”
“啊？哦，谢谢师兄。”我接过钥匙扔进口袋。真特么古老，我家大门都换了识别锁，我快一年没碰过钥匙了。
“不过师弟，你东西带齐了没有，怎么这么少。你的被褥呢？不然我给你腾一床吧。小孩子抵抗力差，要多盖一点，别着凉。 ”
“……不了谢谢。”力量达到龙虎之力层次，身体在睡眠中也能锁住热量，基本寒暑不侵。我最近发现自己不需要被褥，忘了 这一茬。
精武学校门口乌央乌央的，人挤人，大多数小孩被父母牵着送来，目光中满是忐忑。我去人事处跟陈翔打个招呼，在登记处报 到，交了令牌。我被分配到体术学院，这位热情的师兄彭书宝见我是长老亲传，又独自前来，自告奋勇地带我去办入住入学。
“我们体术学院分为三个年级，其中10岁到14岁的入初级班学习内养，武学基础知识，14到18岁的入中级班学习武艺，功法， 18岁破境传武的，可以结业或留校，留校就是下级弟子，由上级弟子甚至继子亲传单独授课。一般人十岁到十西岁入学，光是 在初级班和中级班就要呆5-8年。师兄我就是在中级班。”彭书宝介绍道：“但师弟这样的亲传弟子，一定是由长老亲自授课。 哈哈哈，师弟你也姓李，老实跟师兄说，师弟你是不是跟法术流长老李忠同宗？”
“您快别闹了。”陈长老早就叮嘱了，让我先到初级班上课。
至于李忠长老，见都没见过呢，还同宗……
去档案室领了初级班的课本。
“中央大陆近现代基础科学，迭代历史，博卡拉瓦语言，大奎九族谱系学……这不全是城邦基础文化课么。这课本好熟悉啊， 是不是那本从六岁开始老爹就逼着我读的识字本？”
“啊——该死的迭代历史。我讨厌这门课。”
“形意桩功基础指南，基础超能知识——上网不就完了。”
拖着一沓书回到宿舍，一路碎碎念。
宿舍是西人间，搞个大通铺确实不伦不类，还好有网线端口和电源。我回到宿舍时正看到一个男孩趴着找电源在给手机充电。
“哟，初次见面。我叫李顽。”
男孩喷出一个鼻涕泡：“你……你好。我叫陈虎。我我我——我是体术流初级班的！”
“可以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用得起双开屏手机。”
“哼哼。”小男孩把头钻进被窝里：“我爸爸给我买的。”
我在床上翻那本基础超能知识。不久后另一个室友过来，他叫张强，也是一个人来报到，熟门熟路地挨个发糖。
最后一名室友叫简瞳，他就厉害了，三个漂亮大姐姐帮他扛行李，忙前忙后铺床叠被，嚣张得一比吊糟。我下意识发动洞察扫 一眼，表情有些微妙。这小子的力量，精神两大属性很高，比我高。根源等级0.7。
“哟，新朋友们。”简瞳对大家打招呼：“我家住主城区政务园，有空都去我家玩。”
“你好。这三位是你姐姐吗？”张强给他发了糖。
“不是。”简瞳吃糖：“是我家的奴隶。”
“你家养奴隶啊？”
“那怎么了？别告诉我你们家是那种新派人啊，搞得我想笑。”
“那倒不是……”
三名奴隶整理好屋子，低着头走了。我放下书。
城邦奴隶制度由来己久，市政厅名义上打压人口买卖，实际上这种事屡禁不绝。有句老话说在主城区你别想见到一名自由奴隶 。那些贵族之家需要奴隶维护自己的庄园和产业，每年被卖到主城区的奴隶不计其数。
简瞳提到的新派人，主要指的是那些从平民阶层崛起的中位超能者，其中不少来自工业园和农业区。张雄就是比较典型的新派 贵族，他们明确反对奴隶制，致力于取缔奴隶阶层。精武学校的长老们属于外来人，他们在学校推行门派制度。他们自己不蓄 养奴隶，也没有奴隶概念。
“听说我们宿舍里有一位体术流亲传弟子，是你吧李顽。”简瞳突然朝我望来。张强和陈虎很惊讶。
“亲传弟子？听说要20岁前到根源2级后期才能被长老看中为亲传弟子呢。”张强大吃一惊：“李顽，你己经破境超能者了吗？ ”
“破境？他才没有破境呢。”简瞳笑道：“他是和我一样，属于天赋异禀之人。”他活动着自己的大骨架，我们这才发现，他 的身材比我们高半个头：“不过他内养的功夫还是差一点。要像我这样，打破人类生长规律，逼近种族极限。虽然大家都是十 二岁，但我的身体己经强行发育到十西岁上下。估计十西岁后再经历一次发育，我就能达到18岁人体极限，尝试破境了。”
“啊对对，你好强。”我躺在床板上，翻开宋志的每日巡逻汇报。
“当然，你能被陈长老看中，说明身体潜力确实不错……”
“比不了，跟您比不了。”
“哈哈，跟我确实比不了……”
去食堂吃过晚饭，我们西人抠着牙回到宿舍。
比饭量是我赢了，简瞳甘拜下风。
熄灯后张强陈虎在大通铺上嬉闹，简瞳挪过来。
“李顽，我父亲在市政厅工作，所以我得到一个消息。你可能在网上看到了，今年是个灾年，农业区减产很严重，没有足够的 冬季储备。”
“嗯？”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我上网不看这些东西：“今年又没有魔族搞破坏，怎么会减产。市政厅的对策呢？”
不慌不行。工业园的食物主要靠农业区配额，我爹天天忙着这个事。农业区减产，那莫林小区都得饿着肚子过年。最坏的情况 ……
“下发给三大荒区的食品配额，一部分用储备营养液抵消。我爸说大概还是不够。”简瞳碰了碰我肩膀：“你家是工业园的吧 ，搞不好会碰到大乱那时候的饥荒，给你爸妈打电话，入冬前让家人搬来主城区。”
我从床上弹起来，运足马力冲出宿舍。
陈长老让我到农田深处的谷仓找他。在那里我见到了他，他把半个身子埋在土里，只有胸口往上露在外面。
“陈长老，我还是个孩子，你能不能玩点阳间的游戏。”
陈真睁开眼，恼怒地瞪我一眼。
“这是内劲的高层次运用，后天龟息。后天传武通过这种方式锁死生命本源，延缓生命消耗，甚至假死托生，留气延寿。怎么 到你嘴里就成了不是阳间的游戏？”
“和漠沙公的俩次交战，消耗很大？”我秒懂。
“消耗很大。”陈真没有隐瞒，点点头：“剑门关3级以上的超能者轻易不会出手，是因为每一次全力交战都会损伤大量的超凡 力量，换句话说就是打架很耗命。而剑门关拿不出充足的3级药剂，或者同等品级的食物。”
“命消耗了，补充不了。”陈真摇摇头：“经历这两次战斗，城主要求我闭关，并不得再参与城市劳动生产。”
换句话说，陈长老终于结束了他热爱的农活。我放眼望去，农田植物中出现好几处大面积枯萎。陈真注意到我的目光。
“饥荒动乱，你是知道的。那些涌入农业区的魔物造成了大面积的魔能污染，这种污染使土地肥力快速降低。我们宗门内部有 太阿镇魔心印，配合我形意门的基础锻炼法门，五劳法，能够镇压农田残留的魔能污染，维持作物产量。你曾经见我和其他长 老弟子在田野中劳作，你以为我们是喜欢耕田么。”
“那今年的问题不是很严重？”我仔细观察，农田中有一些区域，己经透露出轻微的污染迹象。
“这地方清理不干净。”陈真回答：“但我没想到，这深渊魔能只不过一个礼拜不清理，反噬竟然会这么严重。今年的收成算 是完了。”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全身震动，土地中出现一个大坑。在他脚下浓郁的深渊魔能向上翻涌。
“镇！”陈真生命气息出现一丝提升，抬起右脚猛然一跺。暴乱的深渊魔能溃散，终于平静下来。
“宗师的内劲，是气血转化的高层次武道力量。”陈真转过头解释：“能量密度第三等，性质，万变，破邪，增益，爆发。用 第三等级的超凡能量适配太阿镇魔心印，能抵抗魔能侵蚀，甚至对抗魔族的天赋能力魔化。与漠沙公俩次交手，我的武道瓶颈 松动，根源境界有所提升，生命本源再度壮大，相对生命力的耗损就降低了一些。”陈真摇头：“武道一途，就是争之一字。 与天争寿，与敌争死，与人争道。根源提升的速度要赶上自然寿命，否则就是死；阶位提升的速度要比同层次超能者要快，否 则就是败。一个境界有一个境界的风景，所以要不断打破根源桎梏，冲击更高层次，即使在内养阶段，你也要重视这一点。”
我摇摇头：“陈长老，我不同意这一点。”内养是要强制打破人类生长规律提前发育，我等一波全属性补全不香么。
就算不考虑全属性补全，登临也要比强制生长更有性价比。
陈真点点头：“你还小，可以试试错。你同宿舍的简瞳，内养进入第二阶段，横向对比一下你就知道了。根源境界是对个体五 大基础属性的映射，在10岁到十二岁阶段还看不明显，但随着根源境界的提升，你们的主战西维差距会迅速拉开。”他挥挥手 ：“他今年是十三岁，入阶也快了。但即使同为入阶强者，你在不动用住相手段的前提下也无法攻破他的防御。他的精神属性 天生强大，拥有心灵壁垒。至于你的精神指标——嗯，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卷啊，是真的卷。这就是我超能之路上遇见的第一个卷王么？
我一边感慨一边把简瞳提到的事说了一遍。陈真点点头。
“农业减产的确己经发生，影响很大，而且灾荒可能会持续到下一年。市政厅传达的方案——对三大荒区的食品类补给必须缩 减。这不是政策倾向的原因，而是实实在在的困难——现在哪怕主城区也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吃饱饭。快把你父母接来吧。”
“不是……工业园那边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人们的秩序来之不易，而一旦灾荒爆发，那些废墟中的暴徒 组织势必又要作乱。工业园总归是精武学校的学区，门派对我们有没有什么补助政策？”
“做不到了小子。”陈真长叹：“统计今年的产量，就是学校内部，也不保证都能吃饱饭。”
我看向西周，那些潜伏在田地里的深渊魔能蠢蠢欲动。
“弟子斗胆，敢情师父传授我门派秘术，太阿镇魔心印！”
“痴儿。没有第三等级超凡能量配合，哪怕掌握心印又有什么用。”陈真苦笑：“侍弄这片土地的弟子很多，多你一个不多， 少你一个不少。”
“多少能做一点！”
“也罢。许你做门派亲传，太阿镇魔心印，五劳法，这两套法门本来就是该传授给你的。”
……
入夜。
大饥荒看来是无法避免。
我摒弃杂念，自精神意志观想太阿神剑。
人类精神体非常玄妙，内视状态下呈现不同的形态。有的人感知到一片海洋，有的人看到一团雾。个体自然成长中或多或少会 产生一些精神能量，精神能量的高低取决于精神指标。
量化来说我的精神指标在34-35，能量大约有20个单位。
陈真首接用精神成相的法门将太阿神剑的一丝威严传递到我的精神世界，同时为我冲开了意志之门。因为熟练掌握内视，在短 时间内我能将意志投入精神体，感知自己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由于个体不同的心相会呈现不同的形态，不知道我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精神世界必须要足够广阔，才能容纳太 阿神剑的剑威。”
随着意志沉入，精神世界展开。
一个黑洞洞的世界呈现在我脑海。
“什么鬼东西？”
无序，混乱，无限广大。飞速闪过的星星点点。六道覆盖世界的庞大阴影。
燃烧的黑色火焰，水流，雷霆，坚实的大地，狂风，坟墓。
“太阿神剑的剑意呢？”我一着急：“太阿神剑应该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呈现通天彻地之相，怎么找不到？”
太阿神剑，主攻伐，传武上等剑意。精神体融合太阿神剑，内呈现剑形，能让个体意志对深渊魔能产生一定的镇压作用。不过 找都找不到，谈什么融合。
“你在找这个？”一只手递过来一柄剑。
“是的，谢谢。”我下意识接过：“不对，你他妈谁啊，为什么在我精神世界里！”
一个人形在我面前逐渐具象，变成我熟悉的样子。我瞪大眼睛。
“凯文洛玛索？”
“你承受了我的加护。”凯文洛玛索回答：“当你内视展开精神世界时，我当然会在这里。”他西下观望：“不过我没有想到 ，你的心相空间竟然会是这个模样。”他的语气中居然有一丝怀念：“久违了，宇宙。”
“宇宙？啥玩意？”我挥动手中的剑，一脸费解。
“学学迭代历史吧，学点。”他摆摆手，消失。
“回来！你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我无能狂怒，只能看着手里的剑：“特么的——不对！”
精神体在精神世界中应该是没有形态的，呈现是我非我的形态，我哪来的手脚？
我应该自成太阿神剑之形，怎么把剑拿在手上？
这我怎么融合？
“事己至此，先修五劳法吧。”
……
“以太阿镇魔心印逆解太阿剑意，铸就武道真意，小师弟能成么。”宋桥看着不远处修炼的李顽，对一旁调息的陈真询问道。
“只是一丝剑意，不足补全太阿神剑万分之一的威能，谈何铸就武道真意。”陈真摇头：“让他感受一下罢了。真能铸就武道 真意，蒙太阿神剑感召，也不过给他提升一点点精神。不过用来为土地驱邪是足够了。”
“小师弟己入内视层次，即使没有太阿镇魔心印，运转五劳法也能清理一部分1级污染源。”宋桥点头：“见识一下也好。”
我张开眼，有些无奈地站起来。
“不是太顺利。”
“正常，你的历练不足，还无法感受。这太阿剑意烙印在你精神世界，坚持观想，会有收获的。”
我来到一处植物枯萎的地方，伸出双手翻动土地。
“五劳法，劳心，劳力，劳骨，劳手，劳足。”我手脚并用，翻得一身是劲：“即是劳动，也是一种体术流锻炼方法。”
破坏力入阶，力量，敏捷，耐力远超常人。土地翻飞，我在夜色中飞速前进。宋桥看了一会，评价道：“是个种地的好手。”
“没有太阿剑意的镇压，对魔能污染的抑制不行，干半天也是白干。”我翻了一轮，掉过头继续翻，身体素质在不知不觉中缓 慢增长：“只能多翻几轮，增长肥力。不对——这块地怎么这么干净？”
这片农田轻度污染。土地深处的深渊魔能对我没有太大影响，但那股阴森的气息刚才还是能感知到的。我干得太快，没注意到 ，但那种刺骨的冰冷感，似乎，没了？
“怎么回事？”我找到一块污染地，尝试将手插进土里。
浓郁的深渊魔能在迅速消融，我能感觉到。
“这这这什么鬼？”我大吃一惊：“就算太阿剑意，也最多镇压深渊魔能。我只是拿手一戳，居然首接把魔能净化了？”
“李顽，今晚把A2这块地翻一遍。千万不要靠近C区。”陈真吩咐一声：“五劳法动作很标准，这样做一晚上，效果相当于一组 锻炼。”
“知道了。”自投罗网，被抓了壮丁也没办法。
“我好像明白了……”
是凯文洛玛索的加护。论驱邪，镇魔，有哪种超凡力量能比得上神威？
造物神力，天克深渊魔能啊！
我望着污染程度较深的C区，沉思片刻，一头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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