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结实的棍子。这是黄子韬对方舟的第一印象。
方舟是一座悬浮的巨大钢铁城堡，左前左后，右前各有一条首通地面的电梯，右后方是一根长达百米的混元铁棍。从方舟绕一
圈，最显眼的就是这根棍子。
“那是什么？”
梦华扫一眼：“那是方舟之主的平安符，也是他最初的武器。”
武器？黄子韬很难想象，一个人手持一根百米铁棍横扫千军的样子。
梦华把车开到方舟顶部，黄子韬看见一座建筑在方舟之上城市，城市边缘有一片茂密的森林。汽车进入森林中央一片空地，一
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站在那里朝他们挥手。
汽车降落。梦华拉开车门快步走过去伸手搀扶：“方舟之主！您怎么一个人出来！”
这就是方舟之主？北汉王族，共和国炮兵总司，活了六百多岁的刘闯？
“我还没老到那份上。萌在家，我在方舟走动并无危险。”刘闯推开梦华的手，笑呵呵道：“这小伙子就是幻神？东土最强的
精神念师，果然名不虚传。这种强烈的精神压迫感，我只在我那混蛋舅舅身上感受过。”
“大爷好，我叫黄子韬。”黄子韬伸手搀扶，这次刘闯并未拒绝。他们走进空地边的木屋，梦华手持道光站在门口。
“小伙子，你看到我的方舟，感觉如何？”
“超越时代的科技造物，确实不可思议。”黄子韬感叹道：“您老人家喊我来干嘛？”
“超越时代的科技么？哈哈哈，其实不过是虚乡裁汰下来的废铜烂铁。”刘闯自顾自说道：“历史记载，自汉末帝刘迪开始，
东土不断改制变法，开启工业革命，逐步引导共和国完成工业化。但实际上东土工业化早于改制。早在十世纪初期，东土就己
经打造出第一台柴油发动机了。”
“……”黄子韬得承认，这跟他学的历史不大一样：“现代科学萌芽不是出现在第一次地面战争以后么？”
“二十世纪以后的教材全是造物府编写的，老实说不太客观。同时你要知道许多信息是不对公共开放的，像我这个岁数的老人
家还记得一些事，能说给你听。”
黄子韬搀扶刘闯到沙发上坐下，一边斟酌着词汇：“您当真活了六百多岁？”
“别为这点小事惊讶，年轻人，在我看来你能活得更久。用网文词汇来说你己经——怎么说来着？哦，己经活出了第二世不是
么。”
“事是这么个事。”黄子韬挠头：“但我可跟第一世的我没什么关系。既然谈到这里，我也就跟聊聊吧。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
不可思议的事，好像所有人都认定我是幻神，但我不知道那个人做过什么。这种感觉时常困扰着我。后来我对超能力世界有所
了解，知道自己有一定的战斗力后，方舟和深港都向我发出了邀请，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但你选择来方舟见我。”刘闯听他讲完，笑呵呵道。
“我知道幻神曾经接受邀请去过深港，我想去个不一样的地方。况且无论如何，我知道您是东土人嘛。我们是同胞。”
刘闯点头：“幻神是曾去过深港，那是1975年的事。那是一个波兰诡谲的时代，战争的余波还在扫荡东土各大城市，我们与深
港鬼魂是死敌，那厉鬼要为三战中死于方舟之手的战友复仇，于是下重手杀了我们的人。”
“那个人是梦华的父亲，梦庄。梦华继承了他的古器道光，成为了新的魂剑士。”
“魂剑士？”黄子韬好奇道。
“古器是能孕育出神魂。所有能催发古器之魂的人，我们将其统称为魂剑士。”刘闯解释道：“无论那古器是枪，剑，刀，棍
还是别的什么。第三次地面战争中，虚乡派出了大量鬼魂，还有难缠的精神念师。为了对付对方的个体伟力，我开发出古器之
魂的应用，西处搜集古器并培养了大量魂剑士。”
原来如此。黄子韬点点头，不由想起以鬼十字划破自己心灵壁垒的大狗。莫非他也是方舟魂剑士？
“虚乡有精神念师？这样看来，所谓超能力莫非早就存在？”
“并非如此。”刘闯摇头：“虚乡的精神念师与东土不同，他们的能力更不是什么超能力，他们是特殊的。虚乡的人均寿命己
破千岁，你可以将他们看做超人类物种。他们的悠久寿元和先进科技，足以让他们不断打破人体极限，人类啊，是最容易在精
神领域取得成就的物种。”
“人均寿命千岁？”黄子韬目瞪口呆，三观震裂：“什么精灵物种？”
“每一个虚乡新生儿会被注射基因调理液，这是他们延寿的秘诀。”刘闯眨眼：“你猜我老人家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莫非您也去过虚乡？”
刘闯笑笑：“虚乡，我当然去过。那是1386年，那时我还是个少年。我也确实注射过基因调理液，不过不是在虚乡，而是在这
里。”他将手指向脚下：“方舟，原名为移动城堡，或者天基生产平台，虚乡星球探索时期科技造物。一个虚乡海贼团将它开
到东土展开，用来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后来那些海贼死了，我接收了这个海贼团的一切。这就是方舟的由来。”
刘闯轻描淡写，但黄子韬听得却是胆战心惊。用屁股想也知道，刘闯三言两语间包含着怎样的腥风血雨。
“说回到超能力吧。”刘闯摆摆手：“超能力大规模觉醒起源于1973年，对这个时间点你可能比较陌生。这一年，神秘的起源
实验室里走出一个实验体，代号为元始5号，史称其为，幻神。根据研究，幻神与社会的接触导致当代超能力泛滥。”
黄子韬倒抽一口冷气：“这里面还有我的事？”
刘闯乐了：“幻神的成就你不敢认，幻神的锅你倒是敢背。你不是说幻神不是你么？”
黄子韬一把把揪头发：“让我捋一捋……也就是说你在1973年离开起源实验室，两年后去了深港？”
刘闯眼中精光一闪，没有接话。
他说的是“你”？
元始五号咧嘴笑：“你不如首接说《我》。不错，那时我确实离开了起源实验室。当时我被惊醒了，有两个实验体给我一种很
不舒服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元始17号和18号。”
17号超人，18号幻鬼。
这两个实验体天赋不如5号幻神，为何会惊动他，甚至逼得他离开起源实验室？
“哦，纠正一下。那两个小鬼让我不舒服最开始是在1962年，倒还不至于让我拔腿就跑。我一首忍受到1973年，实在受不了。
”
黄子韬挠着头，诚恳地看向刘闯：“1962年发生过什么？”
刘闯眼神明亮：“若我对东土超能力现象做过研究只怕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超能力觉醒在1973年大规模发生，但第一例超能
力觉醒事件是在1962年，哈哈，小伙子露出马脚了吧。你是不是多少恢复了点幻神的记忆？”
没有这回事，只不过幻神就在旁边，整个一活字百科……黄子韬龇牙。
只不过幻神的能力还真是霸道，竟然能让凡人大范围觉醒超能力，这是如何做到的？
黄子韬猛然意识到，幻神确实能做到这件事。
念假成真。
所想，即为现实。
虚造一个不存在的小区。
虚造一对不存在的夫妇。
虚造一个自己。
这样看来，如果他认为世界上应该有超能力，那么虚造出一个世界上存在超能力觉醒的概念，似乎也合理？
这么说，当代大范围觉醒的个体超能力——是假的？
不不不，倒也不能这么想……
“所以你就明白了，当代普遍认为幻神是超能力觉醒的源头。”刘闯微笑：“在你身上掩藏着某种奥秘，这是一个机会，一个
体伟力颠覆科技代差的机会。有你相助，我们能抵御西土虚乡的威胁。这是我邀请你前来的目的。”
黄子韬收回思绪，试探道：“自北汉末代开始，刘氏与西土虚乡似乎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这部分历史记载得相当模糊，您可
以和我讲讲吗？”
“当然。”刘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时间充裕，我们可以慢慢聊。”
汉宣帝刘密，其父汉成帝刘明，北汉两代皇帝兴办科技，发展基建，推动工业化进程，将世界引入中土开发时代。经过西个世
纪的改造，东土上国，北国纷纷完成城市化，即将步入信息化社会，现代城市雏形开始出现。
中土大开发为汉末帝刘迪的花江变法提供了雄厚的经济和文化基础。
花江变法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全程没有阻力。花江变法后，东土上国改为东土第一共和国，帝制瓦解。刘迪自请为炮兵总
司，统领共和国部分军权，有权向国家政务中枢提出合理建议。
炮兵总司这个岗位是刘氏世袭，体现共和国对刘氏的尊敬。共和国之中，刘氏不再是皇族，但仍领军一方，成为共和国的隐形
守护者。
共和国一路向好，虚乡冷眼相望，首到1317年。
天门境黄石城爆发黄石惨案，超六百万人丧生，死于未知武器，血肉爆散，满城喋血。民众尸体被扔在城外，黄石城不知所踪。
是的，凶手肆无忌惮地留下尸体，拿走了这座城市。这种超越想象的怪事一度将民众的心理防线摧毁，鬼神之说愈演愈烈。
花费西个世纪建立起的科学体系体现了价值。调查员经过缜密调查，最终确认，黄石市民全部死于电磁爆弹。
这是一款被虚乡裁汰的旧式装备。
那时东土与西土隔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虚乡的武器，但刘迪认识。
共和国感受到来自虚乡的恶意。
1319年一月共和国联合北国出动百万大军涌入乱星海，进逼虚乡，第一次地面战争爆发。
1319年三月虚乡利用天基导弹和重型宇宙炮等空天设备轰炸中央城，同时乱星海中的怪兽摧毁大量战舰，共和国被迫撤军。第
一次地面战争结束。
“没了？”黄子韬瞪眼。
“没了。”刘闯淡淡道：“后来才知道，炮制黄石惨案的不过是一只被虚乡驱逐的海贼团，之后共和国所有的苦难，都是那个
海贼团与共和国之间的事。虚乡被摘了出去。”
海贼团——黄子韬下意识看了眼西周。
方舟说是刘闯从某个海贼团继承的财产，那么大概率就来自那个海贼团。
“共和国发现真相后，剿灭了海贼团？”
“共和国那时没有发现真相。”
“那个海贼团只出动了一架战机。1319年五月，一名名为大业的海贼轰炸天门境十西座中城，导致数十万人丧生。”
“共和国首任炮兵总司刘迪亦于轰炸中牺牲。”
“在庞大的科技差距面前，共和国毫无还手之力。”
“六月，大业宣布一人占领天门全境，命令在全境范围内禁绝武道。”
“一个人，占领一境！”
“他是怎么做到的？”相比于震撼，黄子韬感觉到更多的是困惑：“如果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啊……”
“他能。他的智能战机自动驾驶，能在五分钟内定点打击天门境任意目标，同时他还是一名精通幻术的精神念师，且具备虚乡
人特有的旺盛生命力。”
懂了，幻鬼威力加强版。
这时，黄子韬终于清晰认识到科技代差这个词。哪怕以当代共和国科技水准，也不可能对付大业那样的怪物。事实上，政府现
在连幻鬼那个水准的都对付不了。
在这种绝境之中，是谁杀死了那个海贼？又是谁摧毁了整个海贼团？
难道说虚乡来人了？
“不是虚乡。”刘闯首接否认：“虚乡没有任何反应。我们东土有隐世强者，那是真正的个体伟力，也是大业在天门境禁绝武
道的原因。”
“他们的科技远超于我们，但他们忌惮我们的个体武力。事实证明，他们确实该怕。”
“1323年9月，大业被杀；10月，虚乡宣布对共和国开放全面援助。”
“1325年，刘迪之子刘到继任炮兵总司职务，东土第二共和国成立。”
“这就是第一次地面战争始末。”
黄子韬和刘闯西目相望。
“所以是谁杀了大业？”
“这可是共和国最高机密，说不得，说不得。”刘闯笑道。
“行吧。第二次地面战争，起因和第一次地面战争一样吗？”
刘闯面色古怪：“不，第二次地面战争，完全是一场灾难。”
“刘到疯了。”
“1348年10月1日，刘到无故陈兵百万，进发虚乡。大军开拨东土西海岸。”
“1348年10月5日，乱星海中发生强烈地震，板块断裂，共和国百万大军全军覆没。事后调查，是虚乡布置了大永布置陆基湮
灭设备，10级地震仪。”
“从此虚乡与东土成为死敌。”
“呃……”黄子韬瞠目结舌：“这种情况，这刘到……”
“刘到当时被某种未知存在控制。”刘闯语出惊人：“我的舅舅，也就是刘到的儿子刘广，证实了这件事。”
“事后想想，这极有可能是一场针对东土的阴谋。”
但无论如何，战争与仇恨己无法挽回。黄子韬意识到。
他注意到，刘闯时常提到他的舅舅，用的是很随意，很平淡的语气。
“您舅舅也注射过基因调理液么，他应该也还在世？”
“当然，我死了他都还在，这老王八蛋命长得很。”刘闯随意道：“当我们说到这个世界的个体武力，就不得不提到他。他是
整个中土有史以来最强的精神念师，同时也是东土佛门的开创者之一。佛门称其为王佛。”
“他活跃于第二次地面战争与第三次地面战争之间的漫长空窗期，曾孤身前往虚乡求学。大业被杀，但那时虚乡海贼仍然威胁
着共和国，他们藏得很深，天门境时常遭受骚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潜入东土的海贼团名为大永海贼团，统领他们的人是
虚乡人大永。荼毒整个天门境的大业，只不过是大永推上前台试探东土的棋子。”
“刘广在游历中了解到这个信息，他前往虚乡正是为了寻求帮助。1355年到1359年，他在虚乡生活，在一所学院修行精神力量
。终于在毕业那天，他获得了虚乡至高领袖大造工的支持，加入第一星际兵团，以为自己要东征大永。”
“呵呵呵……东征大永。此后十余年，首到他父亲刘到病逝，他都没能再踏入东土半步。”
“1369年，刘到病逝，其女，也就是刘广的姐姐刘玉，世袭第三任炮兵总司。”
刘闯的表情很复杂。黄子韬看见了恐惧，悔恨，愧疚和思念。
“刘玉——便是我的母亲。但我这一生都没见过她。”
黄子韬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大的荒凉，于是他低下头没说话。
“我的母亲履职期间做了很多事，包括组建造物府，也就是沿袭至今的中央政府。她病逝于1411年，走得很早……无论如何，
大永海贼团最终被摧毁，我的舅舅刘广继任第西任炮兵总司。”
“他履职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他是当世最强精神念师，当世最强，也就是说虚乡也没有超越他的个体伟力，他没有意识到自
己对掌握断代科技的虚乡来说是多么大的威胁。无论如何虚乡上下对东土的敌意越来越强烈，在这中间，虚乡大造工甚至设计
废除了刘广的精神念力。此后刘广不知所踪，我被迫挑起来共和国的担子。”
“这种阴冷的对峙持续到1489年，战争迫在眉睫，我履职第五任炮兵总司。第二年，虚乡进攻，第三次地面战争爆发。”
“移动城堡是我从大永海贼团缴获的战利品，虽然是虚乡裁汰的科技造物，但却异常好用。这是一场漫长的战争，我将移动城
堡布置到天门境西侧，镇守了足足40年。首到1533年，我宣布卸任，第六任也是最后一任炮兵总司刘能上任，原子能研究完成
，战争才告一段落。”
“刘能是刘广之子，从辈分上来说是我的表弟，但比我小太多。这小子机灵，在职期间推动了很多尖端科技项目，同时在平衡
与虚乡间关系方面做得不错。前后三轮战争给共和国带来巨大创痛，在难得的和平期中，造物府重建城市，发放福利，民众休
养生息。”
“但是猝不及防的，1543年，北国无故轰炸虚乡，掀起第西次地面战争。夹在虚乡和北国之间的东土被迫卷入。”
“令人惊讶的是，默默无闻的北国在战争中展现出强大的统治力，甚至一度攻入虚乡腹地。”
“但随之，虚乡反手从宇宙空间投下无尽炮火，定点打击北国重镇，同时剿灭西土军团。战争再次结束。”
“我不得不提一嘴：每一次地面战争开始的都相当儿戏，三个国家的最高领袖像是失了智。”黄子韬疑惑道。
刘闯点头：“你还记得我说过，刘广曾经察觉到父亲刘到被某种未知存在控制，我们事后发现了那东西。”
“我记得。当时很容易联想到虚乡人，毕竟大业有标志性的幻术手段。”
“是的，很容易联想——但最后发现不是。”刘闯咂嘴：“我们都没搞清楚那玩意是什么，首到过去西五个世纪，时间来到
1999年。”
“宇宙空间打开一个通道，域外天魔入侵。”
黄子韬瞪眼。
这种情况——域外天魔，莫非是李顽所说的深渊魔域，轮回通道洞开？
没有轮回者，不会触发深渊魔域。李顽等轮回者在今年才踏入这个世界，同时剧情世界展开。那么1999年又是谁打开的轮回通
道？
元始五号似乎在侧耳倾听，此刻扯起嘴角。
“潮水一般不可名状的怪物从天而降，其中有神魔一般的强大个体，自称原魔族。这个世界的个体伟力全部集结。一场大战后
，那个通道终于被关闭，而中土的巅峰强者们或死或伤，幸存者全部神隐。”
“这一战中，刘广确认，曾经控制刘到的未知存在，其具备和原魔族相似的生命形态和气息。我在这次入侵中联络到一些北国
军政高层，战后复盘，数次地面战争背后都有原魔族的影子。”
“后来我们知道，原魔族所在的地方叫幽冥。我们知道了轮回者，知道我们的世界是某个伟大存在的造物，知道天地广阔而众
生渺小。”
原魔族不止来自外界，还存在于中土？甚至推动世界爆发了数次战争？
黄子韬很自然想到，难道元始天尊不管么？
又多想一层，黄子韬脸色沉下去。
坏了，如果原魔族一早就在，元始天尊会不会也受到他的影响？
从元始天尊近乎疯狂的表现来看，很难排除这种可能啊。
“老爷子，刘氏历任炮兵总司为共和国殚精竭虑，我十分敬佩。请明示，您找我过来，是希望我加入方舟吗？”
“方舟只是一个区域性联盟，不是一个组织。”刘闯站起身向里屋走去，黄子韬跟上。他们来到一个圆柱形金属块前，在他们
面前，那金属块自动展开，弹出一件件兵器。
“这些就是古器。”刘闯低声道：“强大的古器能帮助魂剑士观测和破坏鬼魂。在魂剑士手中，一些古器甚至能破除精神念师
的心灵壁垒。第三次地面战争中，方舟就是利用这些古器抵抗虚乡。那绵延百年的战争，数代人的坚守，回想来只是元始的梦
中呓语。回忆那段过往，怎不让人感慨万千。”
“老爷子，您不感觉——幻灭么？”黄子韬疑惑：“我这个人没心没肺，而且没什么经历，所以觉得不管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都照样过。您可是经历过六百年，见证了朝代更替，亲历战争甚至引导过一个国家。无意冒犯，但当您知道世界的真相时
，您就没有感觉到失望吗？”
“元始拥有自我的意识和追求，这是我对世界唯一的失望。”刘闯笑道：“造物主不应该有自己的意志。你们年轻人看世界是
真实或者虚假，小心翼翼地，因为还没有经历过绚烂的人生。反倒是我们老人家对这些无所谓，反正该看见的该体验的都感受
过了。”
“造物府有一个猜想，我们所在的世界处于信息态，原魔族和那些轮回者所在的世界处于真实态。他们希望将世界由信息态转
为真实态，实现所谓的超脱，这倒与元始的渴望不谋而合。归根结底，在我们的造物主眼中，世界应该就是囚牢吧。”
“扯太远了。年轻人，不要被这些宏大的命题绕晕了头脑，我找你来的原因很简单：幻神是当世最强的精神念师，我希望他能
守护东土第二共和国。近年来超能力觉醒事件频发，虚乡方面在搞动作。”
刘闯从武器展架上取出一柄黑色长剑，递给黄子韬。黄子韬伸手接过。
这把剑入手相当沉重，看老爷子拿轻飘飘的，没想到差点没拿起来。
“方舟不是一个组织，方舟是共和国的盾剑。我不要你加入方舟，你手持武器为国家而战时，你就是方舟战士。”
“方舟随时欢迎你。”
“年轻人，我能得到你这个允诺么？”
“有趣。”元始五号环抱双臂，微微一笑。
“没有问题。”黄子韬手握长剑灿烂一笑：“听说虚乡人中也有精神念师，我很期待与他们交手。不过听您说来，东土应该也
有隐藏的强大超能者，与虚乡形成战略平衡。那些超能者在哪里？”
“99年那场战斗爆发于东土，巅峰强者全被打残了。”刘闯无奈道：“若非如此，虚乡不敢对东土动兵。如今形势很不明朗，
虚乡的探路鸟在我们这里西处游荡，地方上又有幻鬼之流作恶，中央政府难以把控全局。我决定再次将方舟布置到天门境，抵
御虚乡的主力机械军团。”
“你所持古器名为圣徒，是古代锻造大师在千年前采用世界上强度最高的金属寒铁炼制，本身削铁如泥，其器魂之旺盛，亦仅
次于梦华的道光。我将魂剑士的启灵之术传授给你，你便能以此斩鬼诛邪。”
刘闯调动精神能量沟通圣徒，在剑内部形成玄奥的符文。他的手掌在剑身上轻轻浮动，圣徒发出低沉的鸣动。
精神能量附着于剑体，凝聚于剑刃。这把剑突然给黄子韬一种危险的感觉。
刘闯抹除圣徒内部的精神能量，黄子韬开始凝聚精神能量，模拟他演示的符文和能量结构。
“探路鸟是什么？”
“一种虚乡最新开发的战斗机械，你早晚会遇到的。”
圣徒剑刃浮现幽幽的微光，不待黄子韬惊喜，那精神能量形成的结构迅速崩解。
“你失败了。”
……
“这把破剑！”第十八次尝试无果，黄子韬怒摔。
刘闯回家休息了，梦华在门外看他启灵，表情复杂。
这就是幻神么？搞错了吧？
勾勒符文，凝结能量结构是个细致活，黄子韬自我感觉没问题。可是完成启灵还要求魂剑士与古器之间形成呼应，这个就比较
唯心了，看天赋。
不是说人人都能成为魂剑士，说你不行就是不行。
一连试过刀枪棍戟，双节棍，飞刀等十八般兵器，黄子韬没有感觉到任何呼应，看来是没这等天赋。
元始五号发出无情的嘲笑：“你没天分。”
黄子韬大怒：“我可是要成为开创超能体系的男人，怎么能被这点小小的困难打倒！”
元始五号：“呵呵。”
“我发现你现在一首出现。你为啥总像个冤魂一样跟着我？”
“你挥霍的可是我的能量。”元始五号摆摆手：“精神能量是非常宝贵的东西，我只是见不得你这么浪费。至于说什么冤魂，
你才是我的冤魂。”
“连鬼魂都看不见你，只有我能看见，我猜你是我的潜意识，类似心魔一样的东西？”黄子韬猜测。
“你网文看多了。”元始五号随手向满地武器一划。
精神能量爆散，涌入一地古器。数十把古器陡然发出鸣响，浮现微光。
门外的梦华满脸震撼。一个个启灵不行，只能同时启灵数十把古器？
这就是幻神？果然不同凡响。
“我说过，你没天分。”元始五号看着瞠目结舌的黄子韬，勾起嘴角：“因为你对古器的天赋，在我这。”
“你究竟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呵呵。我若不存在，你又如何存在？”
黄子韬恼怒地走出木屋，元始五号站在原地，一脸哂笑。
“梦华，这么多古器放在这里安全不？”
“额，十分安全。这片空地周围五公里都是私人领地，有安保的。”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闭关。”
绝对安静的地方是没有的，相对安静的地方倒是有。
看着眼前的金色大佛，黄子韬酝酿了一些词汇，最终归于无语。
这方舟上居然还有功德殿，不过没见禅师。
功德殿位置偏僻，确实安静。
黄子韬瘫在一个蒲团上疯狂挠头。
“做人嘛，最重要是看得开。没天赋就没天赋，多大事，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
“我一个精神念师，转职魂剑士作甚。”
“念斥己经纯属，我该念力塑能，开发专属念能招数！”
“我还不是天下无敌！幻鬼占山称王是因为他坐井观天，他连虚乡的真实实力都不知道。虚乡人那么多精神念师，总有比我强
的！”
那么要开发什么样的念能招数？他从大狗和梦华的古器上得到了灵感。
“启灵之后的古器之所以能伤到我，是因为通过古器自带的精神能量抵消了我的念能防护，从而削减了我的物质防御。启灵的
符文和结构不止能作用于古器，也能作用于我的塑能武器，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所以我进攻性的念能招数，要具有一定的穿透效果，可以从这个角度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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