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翔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这牢房仿佛是一座与世隔绝的炼狱,那股腐臭的味道,混合着血腥气和囚衣上散发的汗馊味,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让人几近窒息。
随着一阵熟悉的拖沓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是老六那令人厌恶的叫骂声在狭窄的过道里回荡。老六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声都切割着林天翔的神经。林天翔心中一凛,他知道,期待己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按照张祥所教的方法,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调整呼吸。胸腔里的心脏好似一面疯狂击打的战鼓,剧烈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撞击着他的喉咙,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强忍着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紧张,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的种种,那些被陷害入狱的冤屈,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天,自己无端被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抓走,就被投入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那些对自由的渴望,如同沙漠中旅人对水源的期盼,都成为了他此刻坚持下去的动力。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顺利,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多时,牢房的门 “嘎吱” 一声被粗暴地推开,那声音在寂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老六那肥胖且油腻的身躯出现在门口。他的脸得如同一只熟透的南瓜,双下巴堆叠在一起,脖子几乎被肥肉淹没。他的脸上泛着油光,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恶心。他往 “死去” 的林天翔这边瞥了一眼,脸上瞬间露出一丝厌烦,冷哼道:“哼,又一个染上瘟疫死的,晦气!” 此时,一旁的张祥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更加恐惧的模样,他紧紧用手捂着鼻子,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真的被吓得不轻。那颤抖并非佯装,在这危机西伏的环境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很快,二人用一张破旧不堪、散发着霉味的草席,随意地将林天翔一裹,便放在了同样破旧的担架上。那草席粗糙的质感隔着囚衣摩擦着林天翔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刺痛。而后,老六和张祥费力地抬起担架,朝着牢房外走去。
到了牢房门口,两个守门的衙役目光落在老六和张祥抬着的担架上。其中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嘴角微微上扬,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六哥,半夜三更又死了一个?” 那胖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神中透着不怀好意的审视。
“是啊,这些天真晦气,天天都有瘟疫病死的。” 张祥急忙附和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既像是害怕瘟疫,又像是害怕这突况出现变数。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时,只见那个胖守门微微皱眉,一首凝视着担架上的尸体。说道:“打开草席验验尸体。”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掌握着生死大权。
林天翔紧闭双眼,整个人如同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他甚至屏住了呼吸,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愈发响亮,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剧烈的跳动声。他知道,这是他逃离死亡的唯一机会,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张翔急忙上前,双手打开草席,随后对着林天翔的身体佯装生气地踢了一脚,说道:“也不知哪一个时辰死的,身体都硬了。” 两个守门的衙役不情不愿地凑过来,看了看林天翔那张布满痘痘、因长期不见天日而显得阴森恐怖的脸,纷纷皱起眉头,挥挥手,一脸嫌弃地说道:“二位小心点,赶紧抬出去吧。” 他们似乎生怕多看一眼就会被瘟疫传染,催促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
老六喝得迷迷糊糊,本就摇摇晃晃,再加上夜色朦胧,能见度极低。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路上这担架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林天翔在草席中,被这颠簸弄得浑身难受,但他依旧强忍着,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每一次晃动都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拆散,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走出大牢半里多地,二人抬着林天翔来到了狱舍西边的乱葬岗。这里宛如人间地狱,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西周阴森恐怖,树木的影子在月光下显得奇形怪状,像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时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尖锐而又凄厉,让人毛骨悚然。那夜枭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哀嚎。
他们将担架用力一甩,林天翔便重重地落在了满是腐臭和荒草的地上。二人看都没看一眼,便匆匆转身离去,嘴里还嘟囔着:“赶紧回去,这鬼地方真晦气。” 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天翔等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夜色中后,才缓缓睁开眼睛。西周一片寂静,只有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提醒着他此刻身处何处。他小心翼翼地从草席中钻了出来,像是一只刚刚破茧的蝴蝶,对这个陌生而又充满危险的世界既好奇又警惕。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变得僵硬,每一个关节都发出 “咔咔” 的声响。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充满腐臭却又无比自由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这种喜悦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但他深知,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自己不过是刚刚迈出了逃离的第一步。
他想起张祥的叮嘱,必须尽快找到衣服和水,然后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于是,林天翔开始东张西望。不远处,有两棵高大的槐树,在月光下像是两个沉默的卫士。他急急忙忙朝着最大的那棵大树跑去,脚下的荒草被他踩得沙沙作响。每一步都带着他对自由的渴望,他的心跳随着脚步的节奏加快,仿佛在为他的逃亡之路打着节拍。
到了树下,他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在树下的草丛中摸索起来。草丛里满是枯枝败叶,偶尔还能摸到一些冰冷的石块。他的双手在草丛中不停地翻动着,心中既期待又紧张。摸来摸去,终于,他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形状大约一尺见方。他心中一喜,急忙将其拉了出来,果然是一个包裹。
林天翔急忙打开包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包里有两瓶水,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袋干粮,还有二十两纹银。看到这些东西,他心中对张祥充满了感激。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张祥的准备是如此周全。他拿起其中一瓶水,将水缓缓倒在手上,轻轻地洗了洗脸。那清凉的水触碰到他满是污垢的脸,让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仿佛这水不仅仅洗净了他脸上的污垢,还洗净了他心中的疲惫和绝望。洗完脸后,他迅速脱掉身上那件破旧不堪、散发着恶臭的囚衣,换上包袱里干净的衣服。衣服虽然质地普通,但穿在身上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他走向自由的象征。
换好衣服后,林天翔将银两和饮食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裹,背在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云层遮挡了一部分,只露出些许微弱的光芒。夜风把树叶吹的哗哗作响。在这荒凉的野外,他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在接下来的逃亡路上,林天翔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前行。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仿佛是一幅神秘的拼图。他的脚步轻盈而又谨慎,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响,生怕惊动了周围潜藏的危险。
小路的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枝叶交错纵横,像是一道道天然的屏障。林天翔不时地用手拨开那些带刺的枝条,手臂上被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但他浑然不觉,心中只有对自由的强烈渴望。
西周静谧无声,唯有他轻微的脚步声在这暗夜中回响。走着走着,原本平静的氛围突然被打破,他的耳朵捕捉到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那声音起初很微弱,仿佛来自遥远的梦境,但却像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他心中猛地一惊,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急忙躲到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那棵大树像是在这危机时刻给予他庇护的老友,林天翔紧紧地靠着树干,大气都不敢出。
透过树干那狭窄的缝隙,他看到一队骑着马官兵正朝着他这个方向缓缓而来。清冷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如同铺上了一层银霜,也映照在官兵们身上。他们身上的铠甲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那光芒好似利箭,让林天翔心中一寒。每一个官兵们的脸上都带着冷酷肃杀的神情,他们一边骑在马上握紧缰绳,一边用鹰隼般的眼睛在西周扫视。突然一只大鸟被马队惊扰,扑棱着翅膀一声惊鸣,从林天翔藏身不远处的树上飞向远处,这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官兵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驻马向这里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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