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原来是大娘嘴里进蒲公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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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原来是大娘嘴里进蒲公英了

 

等解九安排好了货物,又派了得力伙计去审问那个唯一的活口,码头的风忽然大了起来。

栩羽拢了拢红色大氅,声音裹着潮湿的水汽传来:“九爷,我救了你,作为回报,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行动。”

解九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点燃一支香烟。

首到那抹红色即将消失在人群尽头,他才突然掐灭烟头,招手唤来最机灵的解家伙计,“远远跟着栩小姐,记住,只保护,不碍事,懂了吗?”

“九爷放心!”

伙计身影一晃融入人潮。

栩羽第一次来北平,北方的冬天格外凛冽。

天寒地冻,可街边的摊贩却吆喝得热闹,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寒风往人鼻子里钻。

栩羽买了一串糖葫芦,晶莹的糖壳裹着红艳的山楂,咬下去时脆生生地响。

北平的联络站在国平书店,她得把密码本交给老板。

长街灰扑扑的,砖墙、棉袄、甚至天空都像是被北风刮褪了色,唯独栩羽一身红氅,像是谁失手打翻了朱砂,一笔艳色泼进苍白的画里。

她走得从容,却不知自己装点了一整条街。

寒风带来了街角的琴声。

黑瞎子戴着墨镜,手里的琴弦拉出低沉的呜咽,那是他无处可去的乡愁。

回国后的日子天翻地覆,额吉没了,祖宅没了,尊贵的小王爷彻底变成了家族的最后一人。

"叮——"几块大洋落进琴盒,金属碰撞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旋律。

"谢谢老板赏识,"黑瞎子扯了扯嘴角,"但瞎子不是乞丐。"

"我知道呀。"

清冷又温柔的嗓音撞进耳朵,黑瞎子抬头,一团鲜艳的红骤然逼近。

“街头音乐会,这是我付的门票钱!”

栩羽转身从旁边的馄饨摊借了个小马扎,大剌剌地坐下,"怎么?难不成你这音乐家就只表演一次?"

墨镜后的视线微微凝滞。

黑瞎子透过茶色镜片,看见了栩羽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没有怜悯,没有嘲弄,只有纯粹如初雪般的欣赏。

小提琴的琴弦微顿,黑瞎子忽然觉得北平的寒风也没那么刺骨了。

琴弦震颤,这次是《春之歌》。

卖豆汁的吆喝声、黄包车的铃响声都成了遥远背景,小提琴的琴声从未如此清晰。

因为有人正用脚尖轻轻点着节拍,糖葫芦的竹签在空气中划出小小的弧线。

最后一个尾音消散时,黑瞎子优雅地弯腰致谢。

“wow,真好听!”

栩羽鼓着腮帮子,嘴角还粘着糖葫芦的糖霜,眼睛却亮得吓人。

黑瞎子望着她的眸子,他想起德国教堂彩窗投下的光束,也是这样不管不顾地,照进尘封己久的忏悔室。

原来一个人的眼中星光,可渡他的万般苦厄。

黑瞎子微微一笑,“承蒙小姐垂听,瞎子我该回礼才是。”

说罢,他的指尖在栩羽眼前轻巧一弹,响指清脆。

墨镜映着冬日的阳光,另一只手掌出现了一支红玫瑰。

深红色的花瓣上还凝着细碎水珠,在寒风中轻轻颤动。

“鲜花配佳人,也算是人群中惊鸿一瞥的缘分。”

栩羽借着接花的动作抬眼细看,黑瞎子身上金光闪闪的气运值,仅次于小麒麟。

即使这人戴着墨镜遮盖了小半张脸,却掩不住线条分明的下颌,微扬的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黑色皮衣束出宽肩窄腰,领口露出的锁骨若隐若现。

嘶溜,想亲!

“宝宝,我突然有点心疼你,上了那么多年学,得到了近视眼死掉的屁股,侧弯的脊柱,扭曲的手指,脆弱的肠胃,衰弱的神经,空空如也的脑袋,站起来就两眼一黑的身体,3000的月薪,和一颗恨所有人的心。”

栩羽掏出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所以啊,羊尾的时候,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当跳单。虽然我的心也不够硬,但它一首在为你搏起!”

黑瞎子很显然被栩羽的抽象抽了两巴掌,嘴角的笑意裂开,想撤回刚才的玫瑰花还来得及不?

栩羽:超过两分钟了,来不及!?(?ˊ?ˋ)?* ??

黑瞎子:不嘻嘻???(?????_?????)????????

“好了好了,年轻人,音乐是治愈人心的,以后别拉这么悲伤的曲子。天总会亮的,没有太阳也会亮的。”

栩羽垂眸解下腕间那串莹润的夜明珠手串,不容拒绝地戴在黑瞎子的手腕上。

“痛终有时,爱必将至。愿这串微光,能伴你在重重黑夜里,寻一线光明。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栩羽挥挥手,随手把吃完的糖葫芦签子插在了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屁股缝里。

小孩子挠挠脑袋,奇怪,怎么感觉屁股凉凉的?

栩羽甚至主动跟抱着小孩的大娘唠嗑,“剥落生呢,大娘。嚯,还会b-box?”

大娘嘴巴一阵“噗呲噗呲”,栩羽走近一看,原来是大娘嘴里进蒲公英了……

栩羽:Σσ? ?°???)° ??

黑瞎子目瞪口呆,国内己经癫成这个样了吗?

原来不管他人死活,是这么痛快的事啊!

黑瞎子悟了!

从此,栩羽的抽象路上多了一个小迷弟——黑瞎子!

可后来啊,太阳沉入海底,玫瑰葬于土里。

有些人擦肩而过,便是此生最后一面。

栩羽踏进国平书店,“老板,你这里有字画吗?”

老板看着眼前过分漂亮的姑娘,有些谨慎地问道:“小姐需要什么样的字画?”

“雪山千古冷,独照峨眉峰。”

“哦~”老板恍然大悟,“原来是浪漫主义的墨宝,有有有。小姐里边请。”

书店的密室里,栩羽交出密码本,“我刚到北平就被国军拦下了,怕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老板接过密码本的手微微发颤,凝重地点点头,“峨眉峰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会报告上级。北平鱼龙混杂,一切小心。”

栩羽没有多待,走出书店,阳光正浸染着书店的金字招牌。

她仰头望着"国平"二字,轻轻叹息:“国平书店,国家何时才能真的和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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