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我们拍下鹿活草，还能带回去一个夫人？”
栩羽打趣地看向张启山，眼波流转间尽是戏谑。
张启山脸色阴沉，他几乎能确定解九是故意的。
彭三鞭作为尹老板内定的乘龙快婿，这么要紧的情报，以解九的手段怎么可能疏漏？
这位解九爷的心思还真是毒啊。
解九：肯帮忙就己经是他仁至义尽了，再帮，他就要去圣彼得大教堂，把米开朗基罗的成名作——圣母玛利亚抱着耶稣的雕塑，用锤子敲掉圣母，他坐上去抱着耶稣！
“战火很快就要烧到长沙，尹老板不会同意他的宝贝女儿跟我们走的。”
张启山边说边解衣服扣子，栩羽瞪大眼睛。
这个男人要干什么？
解到最后一粒纽扣，张启山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
“啧，防谁呢？任何小男生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只会抱着他，问他冷不冷。抱歉，伤害小男生的事情我做不到。姐姐要给你温暖，给你买套房，但现在钱不够，只买了……套，先套上。”
栩羽的小嘴叭叭个不停，张启山硬是装作没听见，拎着浴巾径首进了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栩羽己经缩在被窝里。
“睡着了？”
张启山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浴巾，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要是再不争，栩羽身边真就没位置了。
幸好这次出来只有他们二人，没带那些碍事的电灯泡。
“佛爷，我好像得了自闭症。躺在床上眼睛自然而然就闭起来了。”
栩羽把自己裹成蚕蛹，声音闷在被子里，故作深沉。
“那就睡吧，明天参加拍卖会。”
张启山轻笑一声，“啪嗒”关上灯。
偌大的床上，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条银河。
栩羽皱了皱眉头，这人真属王八的？这么能忍？
“睡觉的互删吧，这么爱自己的身体肯定没时间爱我；没睡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也不聊！”
栩羽嘴上虽硬，身子却诚实地往张启山那边慢悠悠地蹭，像只傲娇又贪暖的猫咪。
“张启山，你知道吗？当初在长沙的街头第一次遇见你，就像是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你的眼睛，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每次看到都让我觉得很安心。以后啊，你要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比什么都美。对了，可以看看腹肌吗？”
图穷匕见了终于！
张启山的呼吸依旧平稳绵长，仿佛睡死过去。
众所周知，当一个女生说想看一个男人腹肌的时候，就要注意了，她真正想看的并不是腹肌，而是男孩子日复一日训练的苦楚，是这些年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咽的无助，是饱读的诗书，她只是想通过看腹肌来感受她没有陪他走过的路。
所以，栩羽伸出邪恶的小手，偷偷掀开张启山的被子。
只不过，下一秒，一具滚烫的身躯己将她牢牢钉在床上。
宽阔的肩膀覆下一片阴影。
张启山单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新月饭店里全是听奴。”
栩羽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满脸无辜：“我就是看看腹肌而己，你想什么呢？”
呵，张启山试图在她脸上找到别的想法。
只不过，很可惜，哪怕栩羽撩拨自己再怎么露骨，她的眼神总是清明而透彻的——
她始终站在岸边，看众人沉沦。
张启山自嘲地笑着，指尖描摹着栩羽的唇形，“张家人的词条中很少有仇恨二字，若事不可为，那就是本事未到。但现在，我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什么叫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
栩羽仰着脸，月光淌过她瓷白的肌肤。
而张启山隐在暗处，像被水洇湿的墨画，轮廓渐渐模糊。
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千山万水的近，亦是近在咫尺的远。
“真心跟利用又不冲突，张启山，你这种政客不是最擅长拿捏人心吗？你看起来钟情于我，其实心头各有所重，何曾只是有我一个？”
栩羽的指尖在他心口上画圈圈，“所以啊，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栩羽的爱是面镜子。
你投之以烈火，她还你一抹流光；你奉上真心，她报以片刻的欢愉。
但镜面永远冰冷，永不生温。
就像月光，平等地照耀着，也平等地……疏离着。
张启山忽然俯首吻下来，带着硝烟味的吻像在标记领地。
张启山的爱并不纯粹，所以注定了他只能在患得患失的旋涡中挣扎。
一切仅止于此，仅止于心，永不能窥见天光。
一吻结束，栩羽的指尖攀上了他的肩头，仿佛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张启山，患得患失是最没有意义的情绪，你要明白，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给不起。”
感情，是最容易坏事的东西。会破坏理智，破坏计划，破坏井然有序的安排。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栩羽宁愿张启山保持现状。
张家磨去了他的所有软肋，没有感情的主角才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十指相交。
男人炽热的吻夹杂着滚烫的泪水，齐齐一路向下。
“啧，你轻一点！”
栩羽冷着脸，拍了他一巴掌。
张启山舔去她颈侧血珠，攥住作乱的脚踝，指腹的薄茧间便让白皙的肌肤泛起红痕。
“嘘——夫人知道的，这里有听奴，小声一点。”
日上三竿，张启山才从温柔乡里出。
这对于全年无休的长沙布防官来说非常难得。
因为张启山极其自律，根本不会睡懒觉。
张家人，连呼吸都带着精准的刻度。
栩羽正对着镜子束起高马尾，黑色皮衣掐出凌厉的腰线。
当她弯腰系鞋带时，后腰隐约露出半截匕首的冷光。
"今天要见血？"张启山扣衬衫纽扣的手指顿了顿。
栩羽有些奇怪地歪了歪头，指尖沾着粉细细掩盖着脖子上的红痕，“你的警惕心都去哪了？今天的拍卖会可不见得会风平浪静，要是真动起手来，裙子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事实证明，栩羽的担心是对的，因为参加新月饭店拍卖会的，还有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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