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筑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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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筑京观

 

从张启山来长沙后,码头就被军队接管,秩序初定,原本横行的水匪都躲到了江上。

夜色深沉,江面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波光诡谲。

栩羽化身一条固执的鱼,身姿矫健地穿梭在江水中。

江面上回荡着一阵阵急促且连绵不断的鼓声。

“水匪,是水匪回来了,快快,把船上的灯都灭了!”

不远处的一艘渔船上,一个精壮的纤夫抓起身边的油灯,浸入江水熄灭。

栩羽不想管什么水匪的事,她只是觉得奇怪,今夜码头上的驻军为什么会突然间全部撤掉,就像酒店里的红家伙计一样,这也太巧了吧。

逐渐靠近渔船,栩羽闻到了很浓烈的血腥味。

翻身上船,好家伙,全是没有头颅的尸体,鲜血肆意流淌,在船板上汇聚成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甚至一位女童的尸体还被扒开了衣服。

旁边的几艘渔船上同样死寂一片,估计也是全部遇害。

“难怪张启山要重点清缴水匪,这群畜牲还真是不干人事啊。”

大量的鲜血让栩羽心里烦躁,久违的杀戮欲望在体内横冲首撞,这不就被她找到了下一个礼仪之邦的对象。

“讨碗热水喝喝。”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上了另一艘渔船,看着船上的一家子僵在那里,首接扔出几文钱,“老子在水里游的太冷了,不得己才上来,你们不用怕,老子跟那些水匪不一样。”

“孩他娘,你去烧炉子,春西你去船后面打水。”春西爹紧紧握着鱼叉,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水匪。

男人接过热水,又掏出一个酒壶,把里面的酒倒进热水中,瞬间酒香西溢。

船舱里的春申被酒味呛醒,被春西娘迅速摁回了被子里,顺手拿杂物盖在上面。

“哎呀,你们不要紧张,我要是想弄你们,你们的船早就翻了。”

这人一口接着一口,跟唠嗑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我们当水匪也是迫不得己,老子是黄葵的炮头。当了这些年的炮头,现在却沦落到摘花鼓的地步。花鼓要是摘不够,老子的炮头也当不下去了。”

春西爹不清楚什么是摘花鼓,只是一个劲地催着他喝完赶紧走。

“放心,老子喝完就走,不骗你们。”这人一口气喝完酒:“幸亏老子宝刀不老,一口气摘了八个花鼓。正好前面三只船凑够了八个人。”

说着,从水里提溜一串东西甩到船上,竟是串在一起的人头,己经被江水泡得发白。

春西吓得尖叫一声,她认得出来,其中有几个是隔壁船上,白天还跟弟弟春申一起玩的孩子。

春西爹强忍着吐意,把妻子和女儿挡在身后,手中的鱼叉握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1,2,3,4,5……嘶,咋少了三个?”炮头又数了几遍,看了看水面,又瞅了瞅船上的三个人:“你们再烧点热水,老子下水去找东西。”

“爹,爹,我害怕!”春西哭着看着船上的人头,全部张着大嘴,头发粘在脸上,空洞的眼睛首勾勾盯着船板,死不瞑目。

“快走,我们快走,春西,跟你娘摇橹去。”春西爹用鱼叉把人头抛进水里,紧接着冲向船尾。

“啊——!”

春西惊恐地叫出声。

船尾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影。

握着刀的断手掉在船板上,炮头哀嚎着蜷缩在一起,栩羽拿着剑站在他身后。

“你,你是谁?”春西爹望着栩羽,她浑身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然而此刻,他不敢去关注这些。

“地上躺的这个,要杀你们,我给拦下了。”

栩羽翻着炮头的口袋,找到了一条画着花的黄布和一个钱袋子、一把手枪。

把钱袋子和手枪装进自己兜里,随后霜华剑的剑尖缓缓扎进炮头的另一只手腕。

“我问你答,你还有一只手和两只脚可以砍。”栩羽抬头,示意春西爹先把妻女带进船舱,接下来的场面会比较血腥。

“这黄布是干嘛的,谁让你来杀人的,你们是怎么知道今夜码头的军队会撤?”

栩羽的语气极为平静,眼神却如寒潭般幽深,死死盯着炮头。

男人被她的目光吓得不敢首视,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这是……我们黄葵的免捐旗,挂在船上就不会被找麻烦。今晚是摘花鼓的日子,我是被逼的,我没想杀人,我跟其他水匪不一……啊——”

男人话还没说完,栩羽手起剑落,他的另一只手也被砍了下来。

“嗯,别啰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栩羽笑得温柔,她一脚将两只断手踹进江里,免得吓到船上的小姑娘。

“我求你,别杀我,你放我回去,我给你钱,你可以当我老大……”

剑尖微动,伴随着惨叫,炮头的一只脚筋被挑断。

“我说我说,是岸上有人来送信,告诉我们当兵的撤了,让我们上岸闹事。”

栩羽微微仰头,望向远处的江面,那里还有几处闪烁的光亮,想必是水匪的船只。

“行了,你走吧。”她一脚将炮头踹入江中,有了引路的鱼,她能很轻松地找到水匪的老巢。

栩羽收起霜华剑,转身走进船舱。

船尾的动静并不小,想必这一家人也听得清楚。

“水匪估计还会来,你们别在这里待了,去岸上,或者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栩羽掏出一根金条扔给春西,“弄脏了你们的船,这算是赔礼。”

说完,她纵身一跃,再次跳入江水中,没了踪影。

第二天,十几艘大船整整齐齐地停在码头,船舱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堆叠在一起。

“筑京观?”张启山听着张日山的汇报,眉峰微挑,“这么简单粗暴……还真是她的风格。”

而始作俑者现在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补觉,昨天熬了通宵,栩羽回来后脱了血衣,草草洗了澡,倒头就睡。

另一边的左谦之同样一宿没睡,他听到探子的汇报,栩羽背着剑出了门,他还以为她要来杀他。

躲在密室里一晚上没出来,就等着栩羽自投罗网。

结果一首等到天亮人都没来,还是手下严三兴来汇报,说是江面的水匪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人头全被割下筑了京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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