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启山派来的张家人？”
张海盐短暂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
在与干娘张海琪失联之前，马六甲收到的最后一封电报，是张启山派人协助南洋档案馆调查瘟疫的消息。
“我叫张志闯，幸会。”
栩羽伸过去握手，中途却突然转了个弯。
“啪”地一下，打在了张海盐的另一侧脸颊上，义正言辞地说道：“见面礼！唉，真是想变成八爪鱼，这样就能同时扇八个人了。”
“呵……”
张海盐嘴角上扬，突然掰住栩羽的下巴，低头咬了上去。
可惜，栩羽反应很快。
微微偏头，张海盐的嘴唇最终落到了栩羽的脸颊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张小姐都奖励我了，我也得回礼不是？”
张海盐由捏下巴变成了掐住栩羽的脸，带着薄茧的指肚一下又一下蹭着她脸上的。
嗯，没有人皮面具。
栩羽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手，眼尾轻扬，“可惜了，我哥不让我跟智商满300减50的人玩。”
闻言，张海盐嘴里的刀片险些割到自己的舌头。
他怎么觉得这位张家人比他还嘴贱呢？
棋逢对手了这是。
就像龙傲天誓死守护刘波儿一样。
张海盐誓要捍卫南洋第一贱人的名号！
“你哥也是张家人？”
张海盐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少女在说到她哥哥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感情。
“不……”栩羽短暂一怔，差点脱口而出，显然是没想到张海盐会这么问。
“关你什么事？我们很熟吗？”
呦，有情况。
张海盐眸色晦暗地推了推眼镜，“那好吧，那换个不熟的问题，虾仔在哪？”
“张海盐，你眉毛下面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你都快被汪家人腌入味了，还没察觉到自己己经被监视了？”
栩羽当然不会首接告诉他，张海侠就在这艘船上。
对于张海盐而言，张海侠简首是他的外置大脑。
这次的行动没了张海侠兜底，张海盐彻底变成一个二笔的人。
“汪家人？我还以为，他们是觉得我帅才盯着我看呢。”
张海盐用手把自己额前垂下的一绺发丝随意地向后撩去。
作为张家精心培养的特务，张海盐不是没察觉到，他自从上船后就被人盯上了。
这里面或许有张瑞朴的人，或许有其他什么人。
但张海盐没时间分辨，他只想快一些查清楚瘟疫是怎么回事。
然后返回马六甲救出虾仔，带着他一起回厦门。
“既然张小姐是来帮忙的，那就也别闲着，干活吧。”
张海盐看问不出东西，索性继续自己的计划。
只希望这个张家人，不只是脸蛋出色。
“帮你去给乘客画麻疹？然后找出画了没来的，或者没画却来的人？顺藤摸瓜查到谁是释放五斗病的人？”
栩羽通过张海盐刚才的举动，一字一句地分析出他的目的。
张海盐的表情从戏谑，逐渐变得凝重，看样子这个张家人不只是脸好看，脑子也聪明啊。
“怎么？被哥哥我的智慧折服了？放心吧，要是运气好的话，明天我们就能查出真凶，然后风风光光地下船回家！”
“毁灭吧，我现在就请求盘古关闭天地。”
栩羽叹着气拍了拍张海盐的肩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加油，铁子！”
“你不干算了，等立了功没你的份，到时候，可别哭鼻子。”
张海盐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东西还给我。”
栩羽盯着他，眼神冷冽。
张海盐故作疑惑地歪头。
“别装了，怀表里的照片，交出来。”
栩羽今天身上的装饰品，就只有脖子上挂着的鎏金怀表。
张海盐刚才趁着靠近她的机会，拿走了里面的照片。
“小姑娘警惕性还挺强，好吧好吧，我认输。”
栩羽拿回照片后，重新放在怀表里。
张海盐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是你爱人？看着年纪不大啊，小孩子应该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吧？
张小姐，作为同族的哥哥，跟你分享一些小建议，谈恋爱嘛，还是找一个年纪相当的，有趣的人比较好。”
栩羽没有回答张海盐的问题，她只是害怕别把怀表最外层的金壳蹭掉了，毕竟是纯金子做的。
“我不需要爱人。”
爱情太短暂，唯有黄金永恒。
“张海盐，若不是为了寻找张家族长，我不会来南洋，而你和张海侠，极有可能一个都回不去。”
张海盐的呼吸一滞，什么意思，规定的时间还没到，张瑞朴就要杀虾仔灭口了？
脑袋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他脊背一凉。
栩羽目光锐利：“你的计划有很大的漏洞——船医，你从上船的时候，可有看到船医？”
张海盐脸色骤变，快速回忆着在船上遇到的每一个人，很显然，确实没有船医的存在。
按理说，马六甲的瘟疫横行，南安号甚至都有人感染，船医没道理不出现。
“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船医——都死了，调查瘟疫，一开始找的就应该是船医。
汪家人用船医的尸体做了一个陷阱，专门猎杀上南安号查案的张家人。
可以说，南安号是捕猎南洋档案馆内张家人的猪笼草。”
那天晚上，拿着一沓小费、满船溜达的服务生就是栩羽。
张海侠做的人皮面具非常精致，而且是从缩骨开始的，即使凑近看也发现不了破绽。
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船医所在的房间，但很可惜的是，她还没进去，被别的服务生拦住了。
而且那个房间里有很重的血腥味，即便关着门，栩羽也能闻出来。
拦她的服务生，手指上长满了的茧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么专门在头等舱服务有钱人的服务生怎么会有这么厚重的茧子呢？
只能说，汪家人真的无处不在。
汪家人守着船医的房间，不让普通人靠近，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里面是陷阱。
“所以，瘟疫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杀张家人才是目的。张瑞朴摆明了是要我做替死鬼！”
张海盐的冷汗冒出来了，自己跟张瑞朴的交易从始至终就没成立，那作为人质的张海侠会怎么样？
“张海楼，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做事多藏动机。”
曾经，哥哥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盼望小楼东风，终归游侠故里。
还好，张海楼和张海侠这次遇到了栩羽帮忙他们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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