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张大佛爷真是体恤我们同族兄弟，准备这一大桌子菜。”
张海盐眼含笑意，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目光。
“你谁啊？”
陈皮眯起双眼，阴鸷地打量着这个举止轻佻的男人。
“我啊……”
张海盐认出这人就是栩羽怀表照片里的男人，栩羽的弟弟。
他故意朝栩羽抛了个媚眼，拖长声调道："我是宝贝的……好、朋、友~"
二月红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哪来的野男人，如此轻佻地唤阿羽“宝贝”，怕不是对谁都这般称呼。
“阿羽，这几位是？”
二月红强压怒火，面上仍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容。
栩羽狠狠瞪了张海盐一眼，眼神警告他别再胡言乱语，“张家兄弟张海盐，旁边是张海侠，这位漂亮姐姐是他们的干娘，张海琪。”
二月红的目光转向静立一旁的张海侠。
这个男人给他的危险感，比那个轻浮的张海盐更甚。
太沉着了。
这般冷静自持之人，很难被情绪左右，行事必然滴水不漏。
张海侠敏锐地察觉到二月红隐而不发的不善，再结合栩羽在厦门说过的话，眼前这位想必就是她常提起的红官。
这就是正房么？
看这身段气度，倒像个……戏子。
“内个，菜都要凉了，姑奶奶别管他们，咱先吃饭吧。”
齐铁嘴对这群男人争风吃醋的场面嗤之以鼻——没看见姑奶奶还饿着吗？
争来争去地惹火姑奶奶，可就便宜自己了。
齐铁嘴觉得自己真是贴心极了。
“宝贝呀，我也吃，我们坐一起好……”
张海盐刚想凑过去，陈皮一掌袭来，掌风凌厉。
他早就看这人不爽了。
啧，张海盐舌尖抵着刀片，不慌不忙地接招。
不过毕竟是在张府，两人倒是很有分寸地没有大开大合，只是试探性地过了几招。
陈皮虽说正式拜师才几个月，但进步飞快，一招一式极为狠辣，招招奔着命门去的。
张海盐察觉到他下死手，渐渐也认真起来。
二月红倒是没管他的徒弟，首奔餐桌，坐在栩羽身旁。
张海盐见状，心里难免着急，跟陈皮距离拉近后，首接吐出刀片。
陈皮的实战经验终究比不过张海盐，虽说躲得快，但还是被刀片划伤了脖子。
一连串的血珠渗出。
“呦，这位小兄弟还是欠些火候。”张海盐得意地咧嘴一笑，嘴巴里寒光闪闪。
“你！再来！”
陈皮不愿意在栩羽面前丢了面子，攥紧拳头就要继续。
“陈皮！技不如人，还不去处理伤口？”
二月红板着脸，张家人的功夫都极好，张海盐的招式，明显是在生死搏杀中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再打下去，现在的陈皮未必能赢。
更重要的是，这是在张启山的府邸。
红家与张家族人动手，传出去只会显得红家不懂规矩。
“师傅！”
陈皮憋着一股火，他接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打架，还打输了。
“小橘子，快去，我给你留着位置。”
栩羽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陈皮的性子是一点就炸，要是不哄好，今天怕是会跟张海盐不死不休。
在场这么多张家人，若是因此记恨二月红教导无方，那就不好了。
“姑奶奶啊，你都走了这么久，我还想坐你旁边呢……”
齐铁嘴委屈巴巴地说道，眼睛却盯着二月红，眼神里满是控诉。
既然姑奶奶点名让陈皮坐她身边，那二爷又是怎么回事，那屁股跟粘在凳子上一样，硬是不挪窝。
“咳咳，八爷，我给你带了礼物，你收到了没？”栩羽赶紧打岔。
她左右就两个位置，一边是陈皮，一边是二月红。
其他人还好说，可齐铁嘴毕竟喊自己一声姑奶奶，又这么眼巴巴地望着……
二月红毕竟是唯二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人，理应有些特殊待遇。
所以栩羽很机智地转移换题。
给齐铁嘴的礼物是一个镶了金边的罗盘。
虽说算命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风水罗盘，但这个可是加了十足十的黄金。
“收到了收到了！姑奶奶的眼光就是好，我那旧罗盘正好坏了，姑奶奶就送了个新的。那金边亮闪闪的，我都打算当传家宝供起来呢！”
齐铁嘴说得眉飞色舞，眼底满是欢喜。
即便他知道，栩羽几乎给每一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但齐铁嘴就是觉得栩羽对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八爷仙人独行，还是该早些寻位夫人。"二月红温温柔柔地开口，话里却藏着针，"这传家宝总得有人继承不是？"
齐家代代都是算命先生，不知是不是算破天机，在子嗣方面确实艰难了些，单传至今。
若是齐铁嘴不娶妻生子，齐家到他这一脉就要绝后了。
“老八我呀，就等那命定之人。二爷您别说，我最近算了一卦，我那正缘可是远在天边，近在……”
"既然先生精通卜算，不如替在下算一卦？"
张海侠突然出声，恰到好处地截住了齐铁嘴的话头。
张海侠从进门就一声不吭，此刻突然开口，倒是吸引了栩羽的目光。
张海盐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的挚友，想当初在马六甲，有个算命师说虾仔命不久矣。
从那时候起，张海盐就不再信这些封建迷信。
张家人的命途多舛，张海盐实在不想听陌生人妄断生死。
齐铁嘴推了推眼镜，精明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漠。
他从摆摊的那日起，就立下了三条规矩——三不看：外国人不看，纹麒麟的不看，奇事诡闻不看。
眼前这位张家人，一开口就要破他的规矩。
"不是老八我推脱……"齐铁嘴搓着手陪笑，"实在是祖师爷传下的规矩，怕惹祸上身，您……多包涵。"
在长沙城混迹多年，齐铁嘴早就练就了八面玲珑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主打一个不得罪人。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算的，张海侠周身气运如虹，显然是得了姑奶奶的庇护。
那个讨人嫌的张海盐也是，面相更是奇特，目光深如潭水不见底，天无降霖则波澜不惊，身怀巨大秘密而不言。
面带邪相，若是能压制住自己的本性，那就是人上人的命格。
唯独那位张家女子，齐铁嘴扫了一眼张海琪，欲言又止。
“怎么？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妥？”
张海琪对人的视线极其敏感，她的皮相足够出彩，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但齐铁嘴刚才显然不是什么欣赏的眼神。
栩羽眉头微蹙，他们很快就要去解决莫云高，难不成这一趟有风险？
齐铁嘴注意到栩羽的表情，知道姑奶奶对女子一向是格外照拂，干脆多说两句卖个好：
“这位姑娘，我只能说，这次出门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当心暗箭难防。”
算命只能点到为止，齐铁嘴只留下了一句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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