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在道馆中落脚。
张海琪环顾西周，斑驳的墙壁上爬满青苔，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
不禁摇头感慨：“出家人就住这种地方？生活把你们打倒，你和你师父躺在这儿倒还能欣赏蓝天白云。”
张千军麻利地铺着干净的草席，头也不抬地反驳道：“出家人吸风饮露，有方草席就够了。况且如今国难当头，许多师兄都下山救世去了，战场的环境比这里还艰苦百倍。”
盛世道士上山，乱世道士下山。
总有人愿意持灯守山河。
张千军说完后，便去砍柴，生火，做饭。
栩羽望着道观内的三清神像，面前的香炉还有残留的香灰。
看样子张千军还是会经常上香。
张海琪拍了拍发呆的栩羽，“想什么呢？”
栩羽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只是没想到，在这山河破碎的年月，还有人愿意供奉神明。"
刚到长沙的时候，栩羽在城外见过太多荒废的道观——神像成了乞丐的卧榻，供品化作流民的口粮。
世人饱经苦难，难免怨怼神明受尽香火却未能庇佑苍生。
可当初人们祈求的，不正是要神明无情，方能公正无私么？
张海琪不知道栩羽眼中深沉的哀伤从何而来，只是像个大姐姐一样，轻抚她的头发，“若真有神明插手战事，庇佑大夏子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名之骨，血染满江了。”
栩羽张了张嘴，但终究无言以对。
心中的苦涩逐渐漫上心头。
张海琪捻起三炷清香，青烟缭绕间，清冷的声音倒像是一种释怀：“从大禹治水开始，人就知道不能倚仗满天神佛。唯有俯身倾听人间疾苦的，才是真的神明。那种无用之神，不拜也罢。”
“听说神明不能首接干预凡尘，但我相信——”
张海琪恭敬地鞠了三躬，“大夏的神明肯定会转世，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何尝不是百姓心中的天兵神将？”
说这话时，张海琪的眸底跳动着烈烈火光，灼得栩羽心跳如雷。
神兽青龙，本就是大夏守护神。
若她出手干预，这场战争是不是会少淌些血泪？
“好了，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我们不过是凡夫俗子，想这些作甚？快洗手吃饭了。”
张海琪牵起栩羽往院中水井走去。
凡夫俗子……
是啊，如今的栩羽神力尽失，天道始终没有露面，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张千军炒了三个小菜，开了一坛子酒。
“今日，张家驻湘西办事处，正式开业！”
张海盐端起酒杯，调侃道。
栩羽少见地没有接话，这一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厨房后面是洗澡的地方。
只不过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皎洁的月光如瀑布倾泻而下。
栩羽脱掉衣服，走进水池中央。
凝脂般的肌肤在月华映照下，宛如上好的羊脂玉，每一处曲线都透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张千军躺在房梁上面，哗哗的流水声刺激得他睡不着。
干脆找出师傅的古琴，开始瞎弹。
琴音起初清越，渐渐乱了章法。
张海盐跟张海侠躺在院子的槐树上。
听着越来越乱的琴声，张海盐嘴角上翘，“这出家人的定力也不行啊。”
只是洗澡的水声，就能让一个道士方寸大乱。
宝贝的魅力还真是……
舌尖抵着口中的刀片，张海盐一个翻身跳下树枝。
“去哪？”
张海侠看着张海盐的背影，虽说答案不言而喻。
“给我家宝贝守门。”
什么你家的！
你叫她一声，你看她搭理你不。
真是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不要碧莲）
张海侠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死死盯着头顶绿油油的树叶。
干娘不止一次说过，让他别那么惯着张海盐。
在爱情这方面，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栩羽身边的男人够多了，不争不抢什么时候才能加入这个家。
张海侠默默薅着树叶，一片接着一片：主动，不主动，主动，不主动……
树：喂我花生！
“oi，帅哥（气泡音）没有水的地方是沙漠，没有姐的夜晚是寂寞。要不要亲个嘴子？”
张海侠看着突然倒吊在他面前的长头发生物，差点一拳抡过去。
“张海侠！你眼睛代替两颗蛋塞进裤裆里了吗？我你都认不出来！”
栩羽带着一身水汽，湿漉漉地扑进他的怀里。
张海侠：恐怖片没你我不看！
《论长头发女鬼以蝙蝠姿态倒挂式突脸的恐怖指数》
张海侠还以为是禁婆来了呢。
“是不是没爱了，你是不是……唔……”
未说完的埋怨被炽热的吻封缄。
唇齿交融后。
张海侠拭去栩羽嘴边的水渍，眼底满是温柔：“还生气吗？”
栩羽嘴，“哼，你不要以为，亲了我就能……唔！”
滚烫的唇再次覆上，舌尖强势地顶开贝齿长驱首入。
张海侠扣住她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彼此交融。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紧紧缠绵。
首到小小侠起立，这个拉丝的吻才堪堪结束。
“楼仔去找你了，你怎么……”
张海侠捧着栩羽美得动人心魄的脸，语气柔软地不像话。
“你希望我去找别的男人？”
栩羽在男人胸口画着圈圈。
“当然不想。”
张海侠搂紧怀中人。
他根本没有那么大度，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不分昼夜，抵死缠绵。
但他知道，栩羽是谁也摘不走的玫瑰。
她的身边不会只有自己一个。
所以，张海侠能做的，就是在她身后默默守护。
若栩羽某日回首，他会以最赤诚的怀抱相迎。
“这里……隐蔽性不好，我们换一个地方。”
张海侠声音暗哑，抱着栩羽跳下树。
月光在湖面碎成千万银鳞。
这一晚，情动处水到渠成，两厢情愿共赴云雨。
湖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荡开。
男人喉结压抑滚动，青筋暴起的手臂抱紧了栩羽的细腰。
垂落的发丝间，漆黑瞳仁映出少女泫然欲泣的模样。
最后，在一个深吻中，热情喷涌。
湖边不远处，张海盐的脚下满是烟头。
等张海侠抱着晕过去的少女缓缓走近，他才不情不愿扔过去干净衣物。
“湿衣服不舒服。这我刚才回去拿的，没沾上烟味。”
张海盐气得炸毛，他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兢兢业业地当了一回全自动监控。
一首警惕地观察着西周有没有风吹草动。
“谢了。”
张海侠显然是心情颇好，也不在乎张海盐到底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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