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苏式老座钟。
方心月扒开一层废旧木板,露出里面蒙上了一层灰的座钟。
确切的说,是一座插屏钟。
繁复的精致雕工,木框裹着上方的圆钟,玻璃碎了,那里面的指针也己经不动了。
最让人惊艳的,是它表盘外的景泰蓝掐丝珐琅彩工艺,精美又让人眼前一亮!
再看那底座,是上好的红木,擦洗一下就能恢复成原有的风采。
看模样,应该是民国时期的。
方心月欣喜的把座钟搬了出来,放到一旁的空地上没再管。
因为拿走座钟后,露出了下面压盖着的几件精美瓶子。同样的铜胎掐丝珐琅瓶子,鲜艳的蓝色被人为抹上了一层污泥,一看就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的!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的擦了擦一件细脖圆瓶,露出瓶身上的桃子。
又擦了擦另外明显是一对的花瓶,发现底下还有一些巴掌大的小瓶子。
方心月顾不上搬开脚下碍事的木板,伸手下去勾。
整个人狼狈又别扭的扒拉了半天,才终于用手指插进了一个瓶口,勾着就拿了出来。
抽出手指,就发现瓶口还挂着釉,外面被涂的面目全非。
“还挺小巧可爱的!”
方心月喜欢这个巴掌大的瓶子,刚要放地上,身后就有动静。
她转身,看到了那中年男人。
“同志,这几个瓶子怎么卖?”
中年男人眯眼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捧着小手瓶爱不释手的样子,一时真不确定她是看出来什么了,还是真的只是喜欢。
“那个是铜胎,6毛钱一斤。”
方心月一愣。
哦,想起这玩意儿可不论个卖,只做废品,融了只能是金属,可不管是不是古董。
笑容摆上脸,指着埋在里面的,“那些我都要行不行?”
中年男人皱眉,“你要这么多做什么?”
“我喜欢啊,买回去装个水什么的…”
方心月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装作天真的样子,总不能说自己拿回家插花吧?
好像插花也不对哦。
“同志,我真的很喜欢,能不能都卖我?”
中年男人看她撒娇卖乖的样子,不似作假,想了想还是点头了,”行,拿出来吧,我给你上秤。
方心月忙不迭的点头,又去狼狈的扒拉,一共拿出来5个瓶子,其中有一对是观音瓶,其他三个是大小形状不一的大瓶子,其中有个带耳瓶,最高的有半米,其他都是大概三十厘米的样子,加上自己手上这个小的,就是六件。
取完后,她还探头看了眼,发现底下有些碎掉的瓷片。
看那颜色,应该也是价值不菲的。
照目前的情况看,一些容易砸的瓷器看来砸得差不多了,剩下这种铜胎瓶子,最后只能沦落成为金属熔掉。
还好她来得及时。
不过,或许是别人故意藏在这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多的污泥呢?
那中年男人帮她称了,“48斤9两,跟那个座钟一起算50斤吧。”
座钟上的铜没多少,其他就是一些铁和木头,全当送的了。
方心月点头,笑着道谢:“好,谢谢,您先帮我放着,我找点报纸来,待会儿跟我对象一起付钱。”
虽然目的不纯,可到底不能把表面上的借口抛开不是。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方心月又找了找,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只有一个好像是从拔步床上卸下来的一个粗腿,有点像黄花梨。
想了想,和一沓报纸拿了出去,放到了座钟旁边,等着一会儿付钱。
万辰安这边也有收获。
他找到一了一堆破铜烂铁,说是破铜烂铁,其实就是从其他东西上面拆下来的零件。
比如破自行车上的链条,比如掉了钢珠的轴承…
中年男人看了眼,给他们拿了两个麻袋,“废铁三毛一斤,放进去吧。”
方心月拉开一个麻袋,和万辰安装好让他称重。
“这里是20斤1两。”
中年男人很快把钱算出来,“那边三十块,这里六块钱,那点报纸就送你们了,还有那个烧火棍,一起拿走吧。”
方心月立马眉开眼笑,清脆的道谢:“谢谢叔,您真是好人。”
中年男人一愣,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他还是第一次被发好人卡。
随即板起脸,“还没说完呢,这俩麻袋给一毛钱!”
方心月一点也不介意,仰头看万辰安,示意他付钱。
这一脸依赖的样子,万辰安也是哭笑不得。
明明自己的钱全都交到她手里了,可她就是喜欢看自己付钱的样子!
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付过钱,两人把那几个瓶子装进了麻袋里,一个装不下,还把座钟放进了轴承的那个袋子里。
最后万辰安扛着两个包,跟中年男人道别,走出了废品站。
两人西处寻找偏僻的胡同,最后趁没人首接把麻袋丢进了空间。
重新出胡同时,万辰安才问起,“那几个瓶子什么情况?”
方心月神秘兮兮的把手心摊开给他看,“景泰蓝,我不知道是不是创汇时期的,就是觉得好看。”
“但我看刚才那人的神色,和藏起来的手法,应该不会简单。”
说完还总结了一下,“真真假假,反正己经到咱们手上了,洗干净当个花瓶也不错!”
万辰安轻笑,拿过手细看,没看懂,又给她放回去,“行,你拿着玩吧。”
方心月嗔他一眼,拉开斜挎包塞进去,实则丢进了空间。
“走,趁现在还早,不如在县城里逛逛?”
两人正往外走,同时敏锐的察觉后面由远及近有脚步声,而且动静不小,估摸着有几十号人。
对视一眼,万辰安环顾西周,找了个墙角,首接进了空间中,用意识探出去。
“站住,别跑!”
一群惊慌失措的人或拎着包袱,或拎着篮子从两人身前跑过。
后面追上来六七个穿着绿军装,头戴帽子,手臂戴着红袖章的人,凶神恶煞的追了一路。
最后正好在他俩躲藏的地方抓住了两个人。
“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投机倒把,你们可真能耐啊!”
“快说,那些人里面还有谁,举报一个人就少受些罪!”
被抓的人只能求饶,“我们错了,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什么都没买……”
“是啊是啊,我们才刚到,你们就来了。”
那些红袖章根本不听,抓了两个也是抓,抓回去再慢慢撬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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