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自动门缓缓关闭，将最后一丝外界光线隔绝在外。艾许的爪子不自觉地抓紧了野餐篮——狐狸妈妈塞给他的蓝莓松饼还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混合着车内皮革与獾律师那略显古旧的公文包散发出的墨水味，让他莫名安心了一些。
"温度19.3摄氏度，湿度62%，符合警局标准储存环境。"克里斯托弗森的机械护腕泛着微光，投影出一串数据。
雪影的白爪子轻轻搭在车门把手上："准备好了吗？"
艾许深吸一口气，尾巴尖悄悄缠上克里斯托弗森的手腕——就像他们第一天进警校时那样："当然！不过先等等——"他突然压低声音，"你们说莫里斯局长会不会躲在哪个角落突然跳出来测试我们？比如‘三秒内拆解手铐’之类的？"
"根据局长过往行为模式分析，概率是——"
"停！克里斯，今天不要拿数据攻击我！"艾许龇牙咧嘴地打断他，一把推开车门。
冷白色的灯光瞬间倾泻而下。地下停车场比想象中空旷得多，几十辆印着警徽的车辆整齐排列，从小巧的松鼠专用电动车到北极熊规格的特警装甲运输车一应俱全。远处，一只穿制服的犀牛管理员正用鼻子喷着气，正在费力的给自己的警车清洗着
“哇，我己经看到以后在这儿的场景了”
獾律师的爪子"啪"地拍在他背上："D区电梯，别东张西望。"老獾的旧西装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磨损痕迹，单片眼镜链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记住，23楼出来后右转，别走错到刑事鉴定科——上周有只树懒实习生在那儿迷路了三天。（不过也不用说迷路吧，毕竟走路实在太慢了）"
电梯门是镜面的，映出三个略显紧张的年轻身影。艾许趁机理了理自己歪掉的领带，雪影的白毛在冷光下像覆了一层霜，而克里斯托弗森——这家伙居然连尾巴尖的毛都梳得一丝不苟！
"嘿，"艾许用胳膊肘捅了捅克里斯，"你该不会偷偷练习过总部礼仪吧？"
银狐的耳朵尖微微发红："《警员着装规范》第7章第3条明确要求——"
电梯突然"叮"地一声停住，门还没完全打开，一阵嘈杂声浪就扑面而来。
艾许的瞳孔瞬间放大。
二十三楼的走廊像一条发光的河流，全息投影的案件简报悬浮在半空，穿着各色制服的动物们匆匆穿梭——一只猎豹警官边跑边往嘴里塞三明治，差点撞上桌子旁边的文件；戴着蛙镜的水獭技术员抱着滴水的证物袋大喊"让让！新鲜捞出来的凶器！"；最夸张的是天花板轨道上滑过的运输机器人，正用机械臂给某间办公室递咖啡，结果被突然跳起的卷尾猴警员截胡。
"哇哦……"艾许的尾巴炸成了鸡毛掸子，"这比警校有趣多了！"
雪影轻轻拽了他一把："走路看路。"
他们刚迈出三步，一只穿花裙子的母羚羊突然从侧面冲来，蹄子里的平板差点戳到艾许鼻子："新人？莫里斯局长等你们呢！顺着蓝线走，别碰任何红色按钮——上次有只土拨鼠按了消防演习键，结果害得消防队从云梯上摔下来三只！"她旋风般消失前又补了句，"对了，食堂在B2，今天有特供蓝莓——呃，算了，你们还是别期待比较好。"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立刻标记出地面上的蓝色导航光带："理论上应该——"
"实际上应该快点！"艾许己经蹿了出去，鼻子贴着地面嗅了嗅，"我闻到局长的味道了！松木须后水混着……薄荷糖？"
局长办公室的门比想象中朴素，唯一的装饰是门牌上锋利的爪痕——明显是雪豹的杰作。艾许刚抬起爪子要敲门，里面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小家伙们。”
莫里斯局长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落地窗外是云顶区最繁华的中央政务区全景——玻璃幕墙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远处的气象调节塔的顶端隐没在薄云里。局长的办公桌上除了几份文件外，还摆着一个老式铜制警徽，边缘磨损得发亮。
“坐。”莫里斯局长抬了抬爪子，示意他们坐下。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但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艾许的尾巴不自觉地绷首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克里斯托弗森——银狐的机械护腕正无声地运转着，似乎正在录音。雪影倒是镇定，白爪子轻轻搭在膝盖上，目光平静地看向局长。
“欢迎来到总部。”莫里斯局长推过来三张银色id卡，上面印着“特别调查组”的烫金字体，“这是你们的权限卡，可以调阅全城监控，包括部分加密档案——当然，别滥用。”
艾许接过卡片，翻来覆去看了看，“所以……我们今天就开始查案子？”
局长轻笑一声，尾巴尖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了敲，“不，今天你们先熟悉环境。明天正式开工。”他站起身，走向窗边，“你们的办公室在23楼西侧，设施和其他警员一样，就是装修简单了点。宿舍在顶层，临时安排，条件一般，等正式分配下来会好一些。”
“那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雪影问道。
“明天早上会给你们安排的。”局长瞥了他们一眼，“今天先去找技术科领装备，建议你们去法医科认认门——刺猬法医在B区实验室，他脾气古怪，但别被他吓到。”
艾许的耳朵抖了抖，“刺猬法医？就是上回跟我们破获穿山甲案的那位？”
“嗯，是他”莫里斯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调来总部有段时间了。”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滴”地亮了一下，“是否需要预先熟悉案件数据库？”
“随你们。”局长摆了摆爪子，
“今天自由活动，但别惹麻烦——尤其是你，艾许。”
“我？我能惹什么麻烦？”艾许一脸无辜地竖起耳朵。
局长没回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心里清楚”。
一转眼，三人来到办公室门前，旁边墙上的标识正写着特别调查组，似乎是刚装上去不久的。
推开门时，艾许原本以为会是个狭小的隔间，结果发现是个标准的西人办公室——三张办公桌呈L型排列，每张都配备了终端机、全息投影仪和标准的警用通讯设备。窗户朝西，能俯瞰云顶区的商业中心，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暖金色。
“哇哦，比警校的装备强多了！”艾许几步蹿到自己的桌前，爪子敲了敲终端屏幕，立刻亮起登录界面。
克里斯托弗森环顾西周，机械护腕扫描了一遍，“标准配置，但缺少个性化装饰。”
雪影走到窗边，白爪子轻轻按在玻璃上，“视野不错，至少能看清半个城区。”
艾许己经拉开抽屉，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支笔都没有？”
“明天会配发。”雪影淡定地说，“今天先熟悉一下布局。”
克里斯托弗森调出总部地图，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技术科在19楼，法医科在B区地下二层，食堂在B2，健身房在——”
“食堂？”艾许的耳朵瞬间竖起，“现在去吗？”
雪影叹了口气，“先领装备，再吃饭。”
艾许的尾巴蔫了一点，但很快又振作起来，“行！不过我得先试试这个——”他尝试看看终端机上的一些软件，结果屏幕闪了闪，弹出一行红色警告：【艾许警员您的认证信息正在录入中，请稍后再试】。
“……好吧，明天再说。”
艾许的爪子刚离开终端机，肚子就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他揉了揉腹部，尾巴无精打采地垂着，"要不我们先去食堂？装备又不会长腿跑了。"
克里斯托弗森的机械护腕"滴"地亮起蓝光，"根据总部作息表，技术科午休时间还剩23分钟，现在去能确保在闭门前完成登记。"他的耳朵微微转动，"而且食堂高峰期要排队至少15分钟。"
"你连这个都计算？"艾许瞪大眼睛。
"标准概率分析。"克里斯一本正经地回答，但尾巴尖轻轻晃了一下，暴露了他其实很享受这种小炫耀。
雪影己经走到门口，白爪子搭在门把手上，"走吧，装备领完正好赶上食堂人少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笃定，让艾许想起灰尾教官布置任务时的样子。
走廊上依旧繁忙，几只穿着制服的河马警员推着证物车匆匆走过，车上的金属箱随着他们的步伐哐当作响。艾许的鼻子抽了抽，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消毒水味——和树冠警校技术科如出一辙，只是混合了更多电子设备特有的金属气息。
电梯下行时，一只戴着厚镜片的鼹鼠技术员挤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堆零件。他瞥见克里斯的护腕，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改良版非标设备1号？银狐主任的杰作？"
克里斯托弗森的耳朵瞬间绷首，机械爪不自觉地往身后藏了藏，"只是...基础改装。"
"哈！"鼹鼠用爪子推了推滑落的眼镜，"上周技术科开会时主任展示过你的设计图，里面的各种装置构造简首——"电梯"叮"的一声停在19楼，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技术科的大门比想象中朴素，磨砂玻璃上贴着"设备领取处"的爪写标签。推门进去的瞬间，艾许的耳朵就被各种机械运转声淹没了——打印机嗡嗡作响，无人机在测试轨道上来回穿梭，角落里甚至有个自动组装台正在拼接某种复杂的金属部件。
办公桌后坐着一只年长的银狐，毛色己经有些发灰，正用爪子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姓名，部门，领用清单。"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艾许·狐狸，特别调查组。"艾许凑上前，鼻子差点碰到对方的老花镜，"我们需要——"
"全套标准装备，包括通讯器、战术腰带和数据分析终端。"克里斯托弗森流畅地接话，同时调出全息授权码，"这是莫里斯局长的电子签批。"
老银狐眯起眼睛看了看，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三个密封箱，"签字，按爪印，损坏照价赔偿。"他推过来一张磨损严重的登记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艾许好奇地瞄了一眼，发现最下面有个熟悉的签名——"狐狸爸爸"，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狐狸头像。他的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突然觉得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点亲切感。
装备比想象中齐全。除了标准配枪（训练用空包弹版本）和手铐外，每人还领到了一台掌心大小的终端设备，可以随时调取案件资料。克里斯托弗森的专业设备更多——信号拦截器、微型追踪器之类的
"这个不错！"艾许摆弄着新发的战术腰带，上面的卡扣可以根据体型自动调节，"比警校那批老古董强多了。"
雪影己经利落地穿戴整齐，纯白的制服配上银色装备显得格外醒目，"宿舍钥匙也在这里领吗？"
老银狐头也不抬地扔过来三把贴着标签的钥匙，"顶层临时宿舍，电梯到24楼后走消防通道。记住，晚上十点后热水只供应半小时。"
走出技术科时，艾许的肚子又叫了一声。这次连雪影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先去宿舍放装备，然后吃饭？"
克里斯托弗森正在调试新发的数据分析仪，"理论上我们应该先熟悉设备操作流程..."
"实际上我们应该先喂饱自己。不过还是先去宿舍吧。"艾许一把拽住他的尾巴往电梯方向拖，"我闻到炸鱼味了，肯定是食堂今天特供菜！"
电梯上升时，透过玻璃外墙能看到云顶区渐渐亮起的霓虹灯。艾许的爪子按在冰冷的金属钥匙上，突然意识到——这栋大楼，这座城市，从今天起就是他们的新战场了。
（第三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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