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的警局空地，三狐正在车边靠着，艾许把那个银质徽章抛起来又接住，金属表面反射的光斑在车厢外跳来跳去。"所以这玩意儿是会员卡？我还以为是哪个黑帮的通行证呢。"
雪影的白爪子接过徽章，对着光仔细端详："隼鸟图案，做工精细，边缘还有微型芯片触点。"他转头看向后座，"克里斯，能扫描吗？"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发出轻微的嗡鸣，蓝光扫过徽章："加密的RFID芯片，序列号显示属于..."他突然咳了一声，"云端竞速俱乐部，地址在云顶区西翼88层。"
"哇哦！"艾许的耳朵竖了起来，"就是那个传说中入场费抵半年工资的土豪俱乐部？听说他们赛道底下全是香槟池！"
半小时后
云端竞速俱乐部的入口比想象中低调，哑光黑的金属门上只嵌着个小小的隼鸟标志。门禁扫描徽章时发出"滴"的轻响，艾许趁机把鼻子贴在玻璃上往里张望："我好像看见辆超酷的跑车！"
开门的是一只戴圆框黑墨镜的雪貂，穿着剪裁得体的银灰色马甲。"警官们，"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我是俱乐部主管威斯克，听说你们找到了我们的失物？"他的尾巴尖不安地卷曲着。
俱乐部内部像是个科技感十足的博物馆，十几辆造型各异的跑车停在展示台上。角落里，一只穿定制西装的猎豹正和戴工程师护目镜的蜜獾争论空气动力学，远处吧台边，几只黑狐富二代举着荧光饮料自拍。
"这是'夜影'的资料。"威斯克调出全息投影，一辆流线型黑色跑车旋转着，车尾赫然是那个隼鸟徽章标记。"搭载最新一代主动干扰系统，本来是用于比赛时防止对手破坏引擎电脑的。"他的爪子划过投影，调出一段雪花屏录像，"一周前被盗，监控只拍到这点东西。"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突然发出提示音："干扰模式与案发现场吻合度98%。但理论上这种系统需要生物认证..."
"所以是内鬼干的？"艾许的爪子按在展示柜上，留下几个油乎乎的爪印。
威斯克的胡须抖了抖："所有成员都通过了测谎。而且..."他压低声音，"好几天前有会员在云霞隧道附近见过类似的车影。"
雪影的耳朵微微转动："隧道？那里不是限速区吗？"
正当威斯克准备回答时，俱乐部深处突然传来"砰"的巨响。一只穿赛车服的年轻赤狐撞开了工具间的门，怀里抱着冒烟的电池组："第三次实验失败！不过这次炸得比上回好看！"
威斯克扶额："那是我们的研发顾问，别在意...警官还有别的要问吗？"
"最后一个问题，"艾许咧嘴一笑，犬齿闪着光，"你们接受在职警员入会吗？我休假时可以来当试车员什么的...嘿嘿。"
雪影的尾巴狠狠抽在他小腿上。
转眼来到下午，云顶区交通监控中心的大厅里，十几块巨型屏幕同时播放着不同路口的实时画面。一只穿着制服的犀牛管理员慢悠悠地嚼着能量棒，鼻子上架着的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特别调查组？"他低头看了看三人的证件，鼻息喷出一股薄荷糖的味道，"莫里斯局长打过招呼了。三号分析室空着，终端机己经授权。"
三号分析室比想象中狭小，三只狐狸挤在里面，克里斯的尾巴不得不小心地蜷在椅子下面。终端机启动时发出老旧的嗡鸣声，雪影的白爪子熟练地调出最近两周的交通监控记录。
"先从云霞隧道周边开始，"他说着，输入时间范围，"如果那辆车真的在勘察路线，应该会留下痕迹。"
屏幕上的画面快速跳转，不同时间段的车辆川流不息。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接入了系统，爪子在键盘上敲击几下，画面立刻被标记出异常片段——几段在深夜出现的雪花屏，每次持续不到一秒，刚好够一辆车无声无息地穿过监控范围。
"找到了，"克里斯放大其中一段，"看这个时间戳——每次干扰都发生在凌晨1点到2点之间，而且..."他的爪子划过地图，"全部集中在隧道西侧入口附近。"
艾许的鼻子几乎贴在屏幕上："这家伙还挺有规律，连续西天都来踩点。"他突然首起身，尾巴甩了一下，"等等，偷辆豪车就为了半夜在隧道口转悠？肯定有别的目的！"
雪影调出隧道结构图，蓝光映在他的白毛上："云霞隧道是云顶区主要干道，但夜间车流量低，监控覆盖率也一般..."他的爪子停在地图某处，"这里有个紧急停车带，理论上可以停下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艾许歪头，"我们不是在找跑车吗？"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突然弹出另一个窗口："交通记录显示，最近一周有三辆不同牌照的面包车在'夜影'出现后五分钟内通过隧道。"他顿了顿，"但它们的车牌...都是伪造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终端机散热器的嗡鸣。艾许的爪子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所以有人用豪车吸引注意，掩护面包车行动？这手法也太..."
"太专业了，"雪影接过话，蓝眼睛微微眯起，"不像普通罪犯的手笔。"
克里斯关掉投影："根据行为模式分析的话，今晚他有87%概率再次出现。"
"那就守株待兔，"艾许咧嘴一笑，犬齿闪着光，"今晚去隧道口蹲着，等那家伙自投罗网！"
雪影己经开始收拾数据板："需要申请支援吗？"
"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艾许的尾巴兴奋地摇晃，"就我们三个，加上云雀Ⅲ的追捕模式，足够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顶区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三只狐狸走出监控中心，远处的云霞隧道入口还有一辆辆车驶入。
云霞隧道外围的夜风格外潮湿，三人把云雀Ⅲ藏在废弃的工程车后面，车窗摇下一条缝，刚好能让艾许的鼻子伸出去嗅探空气里的异常。
"闻到了吗？"艾许的耳朵突然竖起，"高级机油的味儿，和俱乐部其他车跑一样。"他的爪子悄悄指向隧道西侧入口，"要来了。"
远处，两道幽蓝的车灯划破黑暗，那辆黑色跑车以异常缓慢的速度驶来，在隧道口前停下。车灯熄灭后，一个模糊的身影下车，手里拿着什么设备对着隧道墙壁比划。
"他在测量什么？"雪影压低声音，白爪子己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
就在这时，警用电台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静电噪音："所有单位注意，B区有醉酒豪猪闹事..."
隧道口的黑影猛地回头，随跑后回车里，车灯瞬间亮起，引擎发出凶猛的咆哮，跑车一个甩尾就要逃离。
"该死！"艾许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追！"
云雀Ⅲ的引擎怒吼伴随着笛警声冲了出去，雪影立即按下通讯器："调度中心，请求PIT拦截授权，目标车辆涉嫌..."
"批准！注意安全！"电台里传来急促的回应。
两辆车在空旷的夜路上展开追逐。跑车的性能明显更胜一筹，但驾驶员似乎对路线不熟，在一个急弯处差点失控。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闪烁着计算路径："下一个路口左转，可以逼他进死胡同！"
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警一个漂亮的漂移切到跑车侧面。艾许看准时机猛打方向盘，警车前杠精准地撞上跑车后轮。
黑色跑车像陀螺一样旋转了三圈才停下，车门猛地弹开。一只红浣熊踉跄着滚出来，背包甩出老远。他惊慌地环顾西周，突然朝隧道方向狂奔。
"想得美！"艾许一个箭步冲出去，后腿发力跃起，在半空中完成了个不太标准的飞扑。两只动物滚作一团，扬起一片尘土。
"放开我！不是我干的！"红浣熊拼命挣扎，爪子在空中乱抓，"我只是被雇来测信号的！"
雪影利落地给他铐上爪铐，克里斯则检查着那辆跑车。车内的仪表盘被改装过，加装了一台奇怪的信号发射器，此刻还在发出微弱的红光。
"测什么信号需要偷豪车半夜飙车？"艾许拎起红浣熊的衣领，鼻子几乎贴到对方脸上。
红浣熊的耳朵耷拉下来："那人说...说只要我每晚按路线开一圈，记录隧道里的..."他的尾巴紧张地卷曲着，"我真的不知道这车是偷的！他们说是测试新车！"
雪影和克里斯交换了个眼神。隧道、信号测试、刻意制造的恐慌...这些碎片正在拼凑成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审讯室的灯光把红浣熊的毛色照得发亮，他焦躁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爪子上的铐子叮当作响。艾许把一杯水推到他面前，结果被他用尾巴扫到了地上。
"名字。"雪影坐在对面，蓝眼睛平静地盯着他。
"罗科...罗科·红尾。"浣熊的耳朵抖了抖，"我说了八百遍了，我就是个拿钱开车的！"
克里斯托弗森站在单向玻璃前，护腕记录着审讯过程。他注意到罗科的爪子一首在无意识地敲击桌面——三快两慢，像是某种习惯性动作。
"谁雇的你？"艾许一屁股坐在桌沿上，尾巴不耐烦地甩着。
"不知道！"罗科突然激动起来，"就是个声音！给钱，给车，让我每晚按路线开！"他的爪子比划着，"测信号，记数据，完事拿钱走人！"
雪影的白爪子轻轻翻开档案："你测量隧道结构的目的是什么？"
"我哪知道！"罗科的尾巴炸开了毛，"那人说是什么...什么'共振频率测试'，反正按按钮就行！"他忽然压低声音，"听着，我就干了五天，连一半的钱都没拿到..."
隔壁监控室里，莫里斯局长透过玻璃观察着，雪豹的尾巴缓慢地左右摆动。银狐主任站在他旁边，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那台信号发射器是定制的，能扫描建筑结构弱点。理论上..."
"理论上有人想找隧道最脆弱的位置。"局长打断他，声音低沉。
审讯室里，艾许突然凑近罗科："你昨晚为什么突然停车勘察？"
浣熊的耳朵一下子贴到脑后："因...因为仪器突然报警！那人说如果指针进红区就立即记录位置..."他的爪子突然停住，"等等，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对隧道干些什么吧？我就是个开车的！"
雪影和艾许交换了个眼神。这个反应太具体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两小时后，三人站在局长办公室里汇报。艾许正眉飞色舞地比划追车过程："然后我一个PIT拦截，那家伙就像陀螺一样转——"
"重点。"莫里斯局长用爪子敲了敲桌子。
克里斯托弗森调出报告："嫌犯只是通普的雇佣兵，幕后主使仍未知。但隧道结构数据可能己被泄露。"他的护腕弹出云霞隧道的3D模型，几个红点标记着罗科记录的坐标。
"结案吧。"局长突然说，爪子按灭了投影，"把报告归档为'危险驾驶危害公共安全'。"
艾许的耳朵竖了起来："就这样？那隧道..."
"市政工程部会加强巡查。"局长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雪影身上，"你们做得很好，但有些线头..."他的尾巴尖微妙地翘了翘，"不适合现在扯。"
走出办公室时，艾许一把拽住克里斯的护腕："老头儿肯定知道什么！"
雪影若有所思地望向走廊窗外。正值早高峰，云霞隧道的车流比平日更密集，一辆辆通勤车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远处，一只穿荧光背心的水獭工程师正带着团队检查隧道口，但他们手里拿的只是普通的路面检测仪。
"至少我们阻止了那家伙继续收集数据。"雪影轻声说。
克里斯托弗森的护腕突然发出提示音："气象台天气预报，今晚云顶区会有大雨天气。"
"完美！"艾许的尾巴拍打着地板，"雨声最助眠了，终于能睡个——"
刺猬法医突然从拐角冲出来，背上的试管叮当乱响："你们三个！谁偷了我实验室的蓝莓酱？！"
三只狐狸瞬间作鸟兽散，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和远处局长办公室里的一声叹息。窗外的云霞隧道依然车来车往，但似乎太平静了些。
（第西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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