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叩击着龙案,指尖与檀木相触发出沉闷的声响。烛火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动,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玩味。
"孩子?"他低喃着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殿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白日里那个浴血而立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七星刀出鞘时那一道惊鸿般的寒光,鲜血溅在她侧脸时那抹惊心动魄的艳色,还有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收紧,将手中的白玉扳指捏得咯吱作响。"继续盯着。"帝王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特别是那间西厢房。朕要知道,那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暗卫单膝跪地,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他领命退下时,夜无殇己经起身走到雕花窗前。夜风拂动他明黄色的龙袍。
夜无殇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案上的白玉镇纸,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孩子...她和那个草原太子的孩子?这个念头像根刺般扎在心头,让他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沉了几分。
"呵..."他突然冷笑一声,惊得侍立在侧的太监总管打了个寒颤。烛火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阴晴不定,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凤眸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那个女人出手狠辣果决,七星刀出鞘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行事缜密周全,连贵妃的算计都能轻易反制;身边更是高手环伺,连他的暗卫都不敢轻易靠近。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养在深闺的普通贵女?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背影——策马时的身姿,挥刀时的弧度,甚至连发怒时微微扬起的下巴,都与记忆中的阿宁如出一辙。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来人。"夜无殇突然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流转着暗纹,"去库房取那套夜行衣来。"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朕要亲自会会这位...神秘的太子妃。"
太监总管闻言大惊:"陛下,这太危险了!若是让哈柯太子知道..."
"闭嘴。"夜无殇一个眼神就让老太监噤若寒蝉,"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装神弄鬼。"他修长的手指抚过腰间佩剑,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她真是阿宁..."
后半句话消散在夜风中,但那双骤然暗沉的眼眸却泄露了帝王内心翻涌的杀意,若她真是阿宁却敢另嫁他人,还生下别人的孩子...那他不介意让整个哈柯使团,永远留在中原。
而此时,西厢房内的柳宁溪似有所感,突然抬头望向皇宫方向。夜风拂过她未绾的青丝,露出颈后一个若隐若现的月牙形疤痕,那是三年前,在她时留下的印记。
"娘亲?"床上的小男孩揉着眼睛嘟囔。
柳宁溪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没事,睡吧。"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眼神却逐渐转冷。窗外,树影又开始不自然地晃动,这次比之前更近,也更...熟悉。
夜色如墨,月光被云层割裂成碎片。柳宁溪轻抚两个熟睡孩子的脸颊,为他们掖好被角。指尖在七星刀的刀柄上片刻,她转身没入浓稠的黑暗。
玄色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一抹寒光偶尔闪现。她如幽灵般掠过重重屋脊,却不知自己身后还缀着另一道黑影,那道身影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将军府的轮廓在月色中渐渐清晰。柳宁溪停在最高的飞檐上,夜风掀起她的衣角。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刻着过往,东厢房窗下的那株海棠,是她及笄那年亲手栽下的;西侧的回廊尽头,总有个扎着红头绳的小丫头,踮着脚等她从练武场归来。
"小桃..."她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苦涩。
一滴冰凉落在手背,柳宁溪才惊觉自己竟落了泪。她狠狠抹去这不该有的软弱,眼中重新燃起复仇的火焰。三年了,她终于回到这里,带着淬毒的刀刃和刻骨的恨意。
暗处传来瓦片轻微的响动。柳宁溪嘴角勾起冷笑,她早就发现了那个跟踪者。正好,有些债,是时候连本带利讨回来了。
夜色深沉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将世间万物吞噬。柳宁溪的身影宛如一抹幽影,在宫墙之上飞速掠过。
她身着玄色夜行衣,与这无尽的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仿佛她本就是黑夜的一部分。
只见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随风飘落的黑色花瓣,悄然无息地落在了殿宇的飞檐之上,恰似一只灵动的夜行猫儿,一举一动间竟未发出丝毫声响。
然而,这一切都被身后跟踪的暗卫瞧得真切。
暗卫见状,不由得心头猛地一紧,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哈柯草原太子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夜闯皇宫,难道她是怀揣着行刺的意图而来?
此刻,在那华清宫内,雾气氤氲缭绕,仿佛一层轻纱将整个宫殿笼罩其中,如梦如幻。
夜无殇正闭目养神,惬意地靠在温泉池边。他那结实有力的手臂随意地搭在池沿之上,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肌肉线条,缓缓滑落,滴入温泉池中,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突然,夜无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蹙,语气低沉而沉稳地说道:“顺喜?把朕的寝衣拿来。”
而此时,柳宁溪正屏息凝神,如同一道无声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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