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补？你拿什么弥补？”柳宁溪别过头去，不愿看他，“这些年，我独自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其中的艰辛你根本无法想象。
在他们生病时，在他们受委屈时，你又在哪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些过往的心酸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微微泛红。
柳宁溪冷冷地嗤笑一声，那笑容如腊月寒霜，眼中更是写满了冰冷与决绝。
她毫不避讳地首首盯着夜无殇，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通过目光传递过去，随后一字一顿，清晰且坚定地说道：“我今儿个不妨明明白白地告知你，我此次归来，唯一的目的便是报仇雪恨。
你那恶毒到了极点的皇妹，当初对我施加的种种伤天害理之事，就如同跗骨之蛆，日日夜夜盘踞在我心头，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宛如刀刻斧凿一般，清晰得令人发指，我无时无刻敢有丝毫忘怀。
她所犯下的滔天罪孽，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定要让她血债血偿，她，绝无活路，必死无疑！”
言罢，她微微眯起双眸，那眼中闪烁的寒光，恰似两把锋芒毕露的利刃，仿佛西灵此刻就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任她千刀万剐。紧接着，她语气凌厉地逼问道：“怎么，你难道还妄图阻拦我不成？”
这一番话语落下，整个房间的空气仿若瞬间被冻结，压抑的氛围如乌云压顶，愈发浓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柳宁溪稍稍顿了顿，又疾言厉色地补充道：“还有，孩子是我独自一人含辛茹苦养大的，你休要痴心妄想将他们从我身边抢走。劝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否则，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夜无殇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但孩子们是无辜的，他们需要父亲。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
柳宁溪心中一阵纠结，她知道夜无殇说得没错，孩子们确实需要父亲。但一想到过去所遭受的苦难，她又难以释怀。
她咬了咬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看一眼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能再随意打扰我们的生活。而且，不能让孩子们知道你的身份。”
夜无殇连忙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好，我答应你。只要能看看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
柳宁溪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着屋顶上的无月喊道：“无月，你带陛下到花园的亭子里等着。”然后又转头对夜无殇说道：“你先去那里，我去把孩子带过来。记住，别耍什么花样。”说罢，她收起银针，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朝着密室的方向走去。
夜无殇望着柳宁溪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与柳宁溪之间的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但只要能见到孩子，一切便还有希望……
柳宁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夜无殇眼眶发红盯看着他们，两个孩子好奇地围着他转。小月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摸了摸夜无殇脸上的泪痕，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为什么哭呀？"
她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心软了一瞬。就当是...成全孩子们对亲生父亲的那点念想吧。
"就一会儿。"她冷声开口，转身走向窗边，"完事后立刻离开。"
夜无殇如获至宝般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小瑞儿起初还挣扎着要踢他，却在碰到他胸前那道狰狞的伤疤时突然安静下来。
"这是...箭伤？"小瑞儿睁大了眼睛，竟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和娘亲背上的一样..."
"阿宁..."他声音哽咽，却见她己经背过身去。
"记住，这只是暂时的。"柳宁溪望着院中盛放的桃花，语气淡漠，"等此间事了，我会带着孩子们回草原。望月楼的生意足够我们衣食无忧，这辈子..."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都不会再踏足中原这是非之地。"
夜无殇将脸埋进孩子们柔软的衣襟里，嗅着那淡淡的奶香。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仁慈。窗外的桃花被夜风吹落，纷纷扬扬，像极了五年前那个诀别的雪夜。
"好。"他哑着嗓子应道，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了些，"朕...我答应你。"
一滴泪无声地砸在青玉地砖上。柳宁溪没有回头，只是攥紧了窗棂。指甲折断的疼痛，远不及心头旧伤撕裂的万分之一。
阿宁，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报仇，我不会阻拦你报仇，西灵本就该死，她仗着母妃的宠爱，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之所以她活到现在就为了留给你解决。
我也一首暗中调查她的罪行，掌握了不少证据，只等你，便将这些都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夜无殇目光诚挚地看着柳宁溪，缓缓说道。
柳宁溪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原本以为夜无殇即便不袒护西灵，也会有所顾虑，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你为何要这么做？”她警惕地看着夜无殇，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涌来。
夜无殇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愧疚，也有无奈。“阿宁，这些年我并非无所作为。西灵的恶行我早有耳闻，只是一首没有合适的时机动手。
当初……我没能保护好你，这是我一生都无法弥补的过错。”他微微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苦涩，“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难以挽回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但至少，在这件事上，我想让你能够亲手为自己讨回公道。”
柳宁溪心中五味杂陈，夜无殇的话让她心中的坚冰悄然融化了些许。但过往的伤痛依旧历历在目，她怎能轻易释怀。“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消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她别过头，声音微微颤抖，“这些年，我所遭受的痛苦，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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