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即便沦落至此,也容不得那些下贱胚子来折辱。"珍妃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她挺首脊背坐在梳妆台前,铜镜映出她苍白如纸的面容。曾经流光溢彩的凤眸如今黯淡无光,唯有眼角那颗泪痣依旧鲜红似血。
"秋霜,备热水来。"她轻轻抚过自己干裂的唇瓣,指尖触到唇上那道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却己经感觉不到疼痛。秋霜红着眼眶正要退下,忽听得主子又补了一句:"要玫瑰露,本宫...最爱那个味道。"
待殿门吱呀一声关上,珍妃缓缓起身。素白的寝衣下摆扫过积灰的地砖,像一只垂死的白蝶。角落里那架焦尾琴落满灰尘,琴弦却依然紧绷如初,这是她入宫时,父亲特意寻来给她的及笄礼。
"叮…"指尖拨动琴弦,久未调音的琴发出暗哑的声响。珍妃忽然低低笑了,当年在御花园初遇陛下,她弹的正是这曲《凤求凰》。那时先帝还在,他还是三皇子,折了枝红梅别在她鬓边,说她的琴音能让百鸟噤声。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颗颗砸在琴身上。她颤抖着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柄鎏金匕首,这是去年生辰,陛下赐给她防身的。匕首出鞘的寒光映亮了她憔悴的面容,锋刃上錾刻的凤凰纹路依旧栩栩如生。
若有来世她绝对不会再进宫 ..."她对着铜镜喃喃自语,镜中人忽然露出少女般明媚的笑容,"我定要做个采桑女,春日摘花,秋日收果,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白头到老..."话音未落,匕首己划过纤细的颈项。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斑驳的琴身上,像极了那年御花园的红梅。珍妃却笑得愈发灿烂,染血的手指最后抚过琴弦,奏出一声不成调的颤音。她缓缓伏倒在琴上,散开的青丝如泼墨般铺陈开来,渐渐被鲜血浸透。
"娘娘,水..."秋霜端着铜盆推门而入,咣当一声铜盆砸在地上,热水泼洒如雨。"娘娘!"她扑上去抱住那具逐渐冰冷的身体,发现主子的手心里还攥着半块玉佩,那是陛下还是皇子时赠的信物。
凄厉的哭嚎惊飞了檐下的寒鸦。消息传到御书房时,夜无殇正在批阅奏折。顺喜公公跌跌撞撞闯进来,结结巴巴地说:"陛、陛下...珍妃娘娘她...在冷宫... 自刎了!
朱笔在奏折上划出长长一道红痕。年轻的帝王怔了许久,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王家小姐在赏花宴上偷偷塞给他一方绣着杏花的手帕。那时她脸颊比杏花还娇艳,小声说:"殿下若是喜欢,我年年都给您绣..."
陛下,您要不要过去看看?不必去了。"夜无殇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唯有案几下的左手攥得骨节发白,"她那样骄傲的人..."话未说完,窗外忽起狂风,将案头的奏折哗啦啦吹开,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幅小像,画中的少女站在杏花树下,笑得比春光还明媚。
暴雨骤然而至,雨滴砸在琉璃瓦上如同万千玉珠倾泻。年轻的帝王独自站在窗前,任雨水打湿龙袍。恍惚间,他仿佛又听见那曲《凤求凰》,琴音穿过重重雨幕,最终消散在深宫无尽的夜色里。
柳依依正在对镜梳妆,金簪上的珍珠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贴身婢女春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差点被门槛绊倒。
"慌什么?"柳依依不悦地皱眉,"没规矩的东西。"
"小姐!"春桃压低声音,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冷宫那边传来消息,珍妃娘娘...自尽了!"
柳依依的手猛地一顿,金簪在发间歪了几分。铜镜中映出她瞬间扭曲的面容,随即又恢复如常。"哦?"她慢条斯理地扶正发簪,声音轻飘飘的,"怎么死的?"
"听说是用匕首..."春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血溅了满屋子呢。"
"呵..."柳依依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无意识地着妆台上的玉梳,"倒是便宜她了。"她猛地将玉梳摔在地上,上好的和田玉顿时碎成几段。
春桃吓得一哆嗦,却见自家娘娘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我还没好好折磨她呢..."柳依依抚摸着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珍妃去年赏给她的,"这些年在宫中受的屈辱,那些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日子..."
她突然站起身,华丽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玉。"去告诉厨房,今晚备一桌好菜。"柳依依对着铜镜整理鬓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本小姐要好好...庆祝庆祝。"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柳依依站在窗前,任凭雨丝打湿她的衣袖。她想起去年,因为不小心碰脏了珍妃的绣鞋,被罚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那时珍妃披着白狐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贱婢,就该有贱婢的样子。"
"可惜啊..."柳依依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没能让你也尝尝跪着求饶的滋味..."
雨幕中,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她眼中翻涌的恨意。春桃悄悄退到角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她知道,自家小姐此刻的笑容,比这雷雨交加的夜晚还要可怕。
珍妃怎么就死了呢!真的是太便宜她,她恨不得把她的尸体拿来鞭尸!否则难消心头之恨,别她折磨的那么久,自己还没还回去呢?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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