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姑家待了几天,这期间姑姑也问我为何不回家,我用我爹让我出来见见世面为由搪塞了过去。这几天左等右等不见我爹来,我预感到可能有事,但是我又不敢回去看看,这使得我进退维谷。
我左思右想,长期待在姑姑家也不合适,现在也回不去家里,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好。晚上回到房间,我看着铁盒,想起仲先生的嘱托,不由得犯了难。
从直隶到安徽,陆上途经河南、山东二省。我曾打听过,能否坐船沿大运河南下。后听说,咸丰二年河南水灾频发,黄河改道,大运河北段全部淤积不得通船,而朝廷又没有银两清理水患与河道,致使黄河改道,运河停用。
河南饱受水患和战乱影响,境内满是流民,哀鸿遍野,虽走陆路平坦但并不安全。若走山东,要经过济南府下徐州进淮北之地,过蚌埠淮南才可到合肥,这一路虽然曾是淮军当年平乱作战的地方,但是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而言,路途太远充满了太多未知,也无法选择。
后曾有往来客商道,如今南北多依赖海上行船往来,可从天津坐船直下上海,在上海换船,沿长江而上,在应天上岸。上岸后往西北方向便可进安徽,那时就离合肥不远了。
我对姑姑说了想去合肥,她是一万个不同意,但终究拗不过我,还是同意了。姑父联络同乡可靠的客商,让我沿途跟从,走海运这条路,一直把我送到应天。
我留下一封书信,交给姑姑,若我爹来寻我,便转交给他,若没来,便让姑姑托人在旬日后送回石楼村我爹处,让二老安心。
又过了五日,我跟着客商前往天津,姑姑在临走前偷偷塞给我两锭银子,让我千万收好,不可随意示人,又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小心,一定要保住性命。在我临走前,姑姑又帮我置办了几件衣服,还给我带好了干粮,不至于让我沿途受冻挨饿。
我辞别了姑父姑姑,跟着客商们坐马车一路往东,在三天后抵达天津。他们在天津调货联系船只又过了三日,这三日我并未随从,而是一直待在客栈,看仲先生的日记。
我跟着客商们终于要南下了。我从未坐过船,此番跟着客商们坐船南下,心里还是有点激动和兴奋,可行船毕竟不是路上骑马走车,第一天和第二天我晕船了。虽然不至于吐得天昏地暗,但也很不好过,只能躺在床上,尽量用绳子绑住身体,不至于晚上睡着的时候摔的个七荤八素。
我也不知在海上待了几天,终于不怎么晕船了。又过了两日,我听客商们,到上海了。
上海的码头上十分繁忙,随处可见,尽是船、货物、还有繁忙的人们。有很多人在码头上讨生活,他们背着货物在码头上不停的穿梭,甚至还有一些比我小的孩子,在扛着比他还大的货物。我伸手帮了他一把,他一看我和他差不多年纪,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懂,但客商们说他这是在感谢我。
曾经我也是他这个年纪,那时候我还在皇庄放羊,每天先去私塾念书,之后跑到山坡上放羊,日子好不悠哉快活。可那种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了,至于是什么时候一去不复返的,我想,大概就是老佛爷要办寿的消息传到庄里的时候吧。
等了两天,货物也清点完毕,我们换到黄浦江边,要坐船去应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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