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一直待在大叔家里,帮大叔家里干一些杂活,期间他问了我许多问题,包括我的出身、家庭、经历以及一些别的事情。大叔知道我会识字算数之后,他很高兴,对我进行了一番考校。我没学过多少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也只是略有涉猎,大叔并不嫌弃我,只说再想办法。
大叔问我还愿意不愿意再读书,我是一万个愿意。在这动荡的年代,能有衣穿,能有饭吃已然十分幸福,大叔还愿意供我读书,这简直让我对他感恩戴德。
虽然大叔答应了我,但是他有个条件,就是我回来后必须再教莲航读书。我心想,她一个小妮子,教她又有何难,便欣然同意了。
这几日还没找到合适的先生,大叔便领我出去办事。我们刚进了城,大叔对我叮嘱,要去的是张树声大人的宅邸,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让我谨守规矩,不可在屋里随意走动。
张大人虽然早就去世了,但因为他在战场屡立战功,又护佑家乡平安,其死后泽披子孙,现在的张家比当年他在时也不遑多让。
进了门,我就跟着大叔走,走了一阵,在二进的厅停下。此时这里有不少人,看来也都是来祭拜的,大叔让我稍等,自已上去给张大人的牌位上三炷香。
我站在角落,眼神打量着周围,突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给庄里教书的顾先生。顾先生也看到了我,他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的到来十分好奇。
“顾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还是之后再说。”顾先生看了一眼周围,点了点头,同我寒暄两句之后,又回去了。
“小弟,刚才那位,是你的旧人?”大叔上完香,看到我这边有人和我打招呼,赶忙过来询问。
“这是老家之前请的教书先生,之前庄里没钱请不起了,他就回老家了,没想到他居然和大叔是同乡啊。”
“他是张大人家的远房亲戚,我也多年未见,原来是留在你家乡啊。那他知道我大哥的事么?”
“仲先生来的时候顾先生已经走了,他不知道庄里发生了什么。”
“那就好,我们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我不大明白大叔的意思,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就不会随便乱说。
“袁世凯袁大人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众人齐齐向外看去。只见一个圆脸粗脖身形偏胖的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来。他一进来,众人就向他齐齐问好。
“袁某今日是以亲戚的身份来的,大家不必多礼,且先容我祭拜。”说罢袁世凯一正脸色,由笑脸变得一脸严肃。他接过三炷香,恭恭敬敬鞠了三躬,显得十分尊重。
“当年吴长庆大人带袁某去见张大人,那时的张大人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袁某屡试不中,对仕途早已倦怠,多亏张大人悉心劝解,点拨袁某投笔从戎,这才有了如今些许功劳。后袁某感念张大人之恩,欲与张大人结秦晋之好,张大人欣然同意,这才有了两家亲上加亲。此番袁某前来,一为睹物思人,二为感念恩情,三为探亲访友,还请大家自便。”说罢他还抹了两滴眼泪,可谓诚意十足。
这番话说得极为妥帖,居然令在场的不少人开始沉默。张大人作战勇猛,又多关照他人,名声自然不错。这位袁大人能说会道,又不喧宾夺主,还声泪俱下,真真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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