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干西,我心悲,
阿干欲归马不归。
阿干身苦寒,
辞我大棘住白兰。
我见落日不见阿干,
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
这首【阿干之歌】的语境与“我东曰归,我心西悲”(【诗经.豳风.东山】)颇有些相似。相传此歌是鲜卑慕容廆(慕容复老祖,见【天龙八部】)怀念哥哥吐谷浑(音:土玉魂)所作。
慕容吐谷浑因不愿和弟弟争夺首领之位,率领自己的部众出走西北,最早就到了兰州的阿干镇,如今己经升级为阿干县。
阿干在鲜卑语里,是哥哥的意思。
于洪武三年,阿干地方就发现了煤炭,并进行开采。后来刘学勤推进工业化,阿干镇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集煤炭开采、炼焦、钢铁冶炼为主的工业县。
这里被阿干河、柴沟河等几条河流侵蚀,生成沟壑纵横的地貌。
就在这些沟壑里,有侯家峪、花家寨、沈家坡、黄家沟等大大小小几十个村子。
这里的道路泥泞崎岖,非常难走,但每天有无数马车从这里进进出出,无比忙碌。
康治是个红胡子,皮肤白的不像话,但脸上有道醒目的伤疤,像只红色大肉虫趴在那里,令人心生恐惧。
他给花家寨的话事人,花五爷装了支【金奔马】香烟,又把带来的两条烟两瓶酒放到桌上。跟花五爷客套寒暄,却有些心不在焉往工坊那边看。
“别瞅了,你家的货,还要等两天。”
“咋又这样?回回都拖我的货,是不是当我康治是个瓜怂,好欺负不成?”
愤怒之下,康治脸上的刀疤艳红欲滴。
他这支康家是粟特人(今伊朗)的后裔,粟特人是惯走行商的,历来比较抱团。能在群狼环伺的西北站住脚,必须敢打敢拼才行。
“你嫑?跟我撂脸子,现在啥行市你心里没哈数(意为没逼数)?没给你娃涨价算对得起你了,咋,你还要跟我老汉拔刀子不成?”
西北人谈生意就跟打架差不多,没说两句就呛呛起来。康治连说不敢,又赶紧跟老汉赔罪。
这边寨子里都是老花家人,家家户户有火枪,惹急了火炮都能推出来,敢在这里惹事,把你活埋了都没人知晓。
话说花家先人在兰县曾讨口要饭,被康治的爷爷请过一碗羊肉汤,就是一饭之恩的交情,人家花家始终念他家的好,才愿意低价给出货。
说了半天,这寨子里出什么货呢?还真不是一般大路货,这里生产的是汽车心脏,发动机!
从去年开始,汽车业突然爆发式增长,全国先后有十家造车公司,今年又增加了好几家。
去年塞国汽车产量并不大,总数就15000辆左右。但按每台车均价6000多元算,可是将近一个亿的产值。
今年在大明南京己经有了第一家汽车销售店,据说是关陇商贸的生意。每个月能卖几十辆车,生意好的没法说。
西边的帖木尔帝国,北边的瓦剌都己经有塞国生产的汽车,但因为交通不便,没有像大明那样成规模销售。
今年汽车产能大概率能到50000辆,产值要超过两亿的。
此时的汽车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大上,几乎就是个升级版的马车,核心就是发动机。
但能提供发动机的厂家有限,如音能、音迅、精工齿轮等,但这些厂商自己也造车,大部分发动机都自用,外销的发动机机型少,质量差。
庞大的市场需求,终于催生出阿干县的山寨产业集群这一怪胎。
阿干县的这些乡村自然条件很差,靠种地养不活多少人。后来县里的工业发展起来,村民们心思也跟着活泛。
于是就由各家派族老去找人,找的那个人就是柴仓。
柴仓跟赵安、刘用那些人不同,他是个靠黑道起家的,身家跟那几人没法比。后来阿干钢铁厂做起来后,他一首做总经理,其实也是个打工的。
但凭借最早投资音迅的股份,他后来还是赚到了钱。而且是老仙的老相识,人际关系网络也还可以,稍微蹦跶一下,总比乡下的泥腿子强一万倍不止。
老乡们找他赏口饭吃,柴仓就有些为难。不帮吧,他小时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些乡亲于他有恩,不报答说不过去。
老柴抹不过情面,就安排这些村子的后生到钢厂的机加工车间跟着学手艺,算是学徒吧。
学会之后,就把钢铁厂接不过来的单子,或是没油水的单子,一古脑丢给阿干村寨去干。
这么一干就是十几年,俗话说熟能生巧,这些村子自发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比如黄家沟有黏土资源,而且他们沟最是偏远,村民心思较单纯,最后就以做砂模为主。
兰家坪有煤有铁,就专门生产铸件;侯家峪的技术最好,就生产各种零件,大部分金工活计都是侯家峪完成的。
花家寨离县城最近,他家负责组装,以及从外头揽活。
所以最富的还要数花家寨。
前年就有人找到兰州府的商人,想要发动机。这个信息经过康治之类的商人,终于传到花家寨。
别看发动机构造很复杂,但在内行眼里,只要能把砂模做出来,无非就是零件多一些,精细一些。
拆解了几台发动机后,阿干镇的老少爷们觉得没问题,“这活儿能干!”
订单纷至沓来,市面上卖1500元每台的单缸发动机,花家寨出品从早先的1200,到1100元,干到现在的800元/台。
这价格是康治这些中间商跟用户之间的,如今从花家寨拿货,别家要750元/台,康治的拿货价是720元/台。
所以客户那边催的火烧眉毛,康治也没脾气。
“咋了,在我这儿住下,还能亏待你了。先陪老子喝上两杯,晚上给你安排攒劲的节目。”
花五爷眨眨眼,康治终于呲着牙笑了:“还是您老疼我!”
花家寨的节目很攒劲,反正钢管什么的满地都是。
不过他们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专利费。
总山庶务峰对发动机这种精密机械收取的专利费不高,也就20%。
要不你以为庶务峰怎么一下提几千万,就跟玩儿似的?说白了,花家寨这就是在薅塞音教的羊毛。
那么老仙刘学勤知不知道呢?当然知道。
不过对待底层,他没有像对豪强那样立即镇压。
如果说塞音二十二年有什么可堪说道的事情,那就是内阁向各府县下发了总山的最高指示:
“教育、扶贫和普法,做好这三件事,那你这个官就算没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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