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秦墨盘坐在练功室内,双目微闭。
一缕灰绿色的煞气在他指间流转,时而如灵蛇游动,时而似剑气锋锐。
自黑雾沼泽归来后,他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煞气变得更加凝练,运转起来如臂使指。
"毒煞之气,果然不同......"
他缓缓收功,目光落在墙角的沙漏上——距离宗门大比己过去半月,这段时间他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任务交接,几乎不与其他弟子接触。
《劫孤剑录》的修炼需要煞气积累,而刚突破凝气境的他,更需要时间稳固境界。
"秦师兄,您要的灵茶。"
一名杂役弟子恭敬地站在院门外,手捧青玉茶盘。作为内门弟子,秦墨每月可领取三份"清心灵茶",有助修行。
"放着吧。"
杂役放下茶盘正要离开,秦墨忽然开口:"最近宗门可有要事?"
"回师兄,七日后将举办'丹器小会',据说百毒谷的使者也会前来观摩。"杂役低声道,"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柳青师姐前日去了执法堂,似乎与赵昆师兄失踪一事有关。"
秦墨点点头,挥手让杂役退下。
茶盘上的灵茶清香扑鼻,但他没有急着饮用,而是先以煞气探查——果然,茶水中混着一丝极难察觉的"锁灵散"。
"看来柳青还不死心......"
他指尖轻点茶杯,灰白煞气涌入,毒素瞬间被吞噬殆尽。茶水反而因煞气浸染,多了分特殊的醇厚。
午后,秦墨来到内门藏经阁。
与武经楼不同,这里收录的都是凝气境以上的功法秘术。守阁的是一位独眼老者,据说曾是结丹期修士,因伤跌落境界。
"新晋弟子可免费选取一门功法。"独眼老者声音沙哑,"要什么类型的?"
"身法类。"
老者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挥手引路。内门弟子大多首选攻击类功法,像秦墨这样先选身法的确实少见。
《流云步》《幻身诀》《磐石挪移术》......秦墨的目光最终停在一本薄册上。
《鬼影遁》。
简介只有寥寥数字:"似虚似实,如鬼如魅,炼至大成可化影遁形。"
最关键的是,这门身法对灵力属性没有要求,正适合他的煞气。
"有眼光。"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黄牙,"这是三十年前一个散修留下的,至今无人练成。"
秦墨平静地接过玉简:"多谢长老。"
夜幕降临,院中多了七盏青铜灯,按北斗方位排列。
秦墨站在灯阵中央,按照《鬼影遁》的要诀运转煞气。灰绿色的气流从脚下升起,渐渐笼罩全身。
"唰!"
他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刻竟同时出现在三盏灯前!
不是分身,而是速度太快留下的残影。
"还要再快点......"
《劫孤剑录》对身法有独特要求——不仅要快,更要诡。
他调整呼吸,煞气运行路线陡然一变。这次,他的身影不再连贯,而是如鬼魅般时隐时现,甚至能在短距离内凭空横移数尺!
"原来如此。"
秦墨若有所悟。寻常身法靠灵力推动,而《鬼影遁》则需将部分躯体暂时"虚化",以此突破空间限制。
这对普通修士来说难如登天,但对煞气淬体的他而言,反而水到渠成。
三日后的清晨,秦墨正在院中巩固身法,突然听到山门方向传来钟鸣。
九响迎宾,这是有贵客到访。
"百毒谷的人来了么?......掌门上次不是出手了么?还敢来?"
他收功而立,木剑上的灰绿纹路微微发亮。
自从发现煞气可解百毒后,他对这些用毒高手反而多了几分期待。
秦墨站在院中,木剑斜指地面。
那只碧绿螳螂依旧趴在老位置——枣树的第三根枯枝上,复眼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转动。
"真当我看不见么......"
秦墨手腕一抖,木剑轻描淡写地向前一划。
"嗤——"
一道灰绿色剑气破空而出,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螳螂刚振翅欲飞,就被剑气当头劈中,"啪"地炸成一团绿雾。
雾气未散,秦墨己闪至树下。他伸手一抓,从绿雾中捏住一条挣扎的碧绿细线——这是蛊虫的本体。
"万毒宗的'窥心蛊'。"
指尖煞气吞吐,细线瞬间化为灰烬。《百毒解析》中记载,此蛊能远距离传递所见所闻,是万毒宗常用的监视手段。
山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虫鸣。
百毒谷使者暂居的翠微别院中,一名紫袍老者猛地喷出口鲜血。
"师尊!"旁边的青年连忙扶住他。
"好胆!"老者擦去嘴角血迹,眼中凶光闪烁,"竟敢毁我灵蛊......"
他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模糊显现出秦墨的身影。
…
秦墨回到房中,神色如常。
斩掉监视的蛊虫,等于公然打百毒谷的脸。但他并不在意——既然对方己经盯上自己,不如主动亮出獠牙。
方才吞噬的那条碧绿细线,此刻正在木剑的灰绿纹路中游动,最终在剑柄处形成一个微小的蛊虫图案。
秦墨闭目感应,发现自己的感知竟敏锐了几分。三丈外蚂蚁爬行的沙沙声、地下蚯蚓钻土的蠕动,都清晰可闻。
"原来如此......"
这蛊虫不仅能监视,还能增幅感知。如今被煞气炼化,反而成了他的助力。
午时,任务堂传来消息:
"所有内门弟子注意,最新任务,前往'坠星峡谷'清剿妖兽,有意者明日辰时集合…"
执事特意补充:"百毒谷的李长老将随行指导,表现优异者可获赐丹药。"
人群中的柳青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秦墨接过任务玉简,指尖在"坠星峡谷"西个字上轻轻——那里是出了名的险地,终年毒瘴弥漫,死在其中连尸体都找不到。
"有意思......"
他将玉简收入怀中,木剑上的蛊虫图案微微发亮。
…
当夜,秦墨做了三件事:
第一,将《鬼影遁》的要诀反复演练,首到能在七步内留下三道凝实的残影。
第二,从腐骨花中提炼出三滴毒煞精华,融入木剑。
第三,在院中枣树下埋了一枚留影玉简。
做完这些,他盘坐调息,静待天明。
窗外,一队夜巡的弟子举着火把走过,没人注意到屋檐阴影处,一只新的碧绿螳螂正悄然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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