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磬石门,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秦墨立于主峰侧崖的一株古松上,灰绿煞气缠绕周身,将气息完美隐匿。
从此处俯瞰,整个山门尽收眼底——尤其是那条石天鹰出关的必经之路。
他手中着邢法给的龟甲,上面《玄煞真解》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玄煞现,掌门殁。”
丹脉的刺杀计划,他本可提前警示,但…
何必?
石天鹰当年偷袭玄煞上人,如今被柳丹算计,不过是因果轮回。而他秦墨,只需静观其变。
旭日初升时,闭关洞府的石门缓缓开启。
石天鹰迈步而出,面色红润,哪还有半分重伤模样?他身着墨金长袍,腰间悬着新换的玉带,每一步踏出,都有无形威压荡开。
结丹中期的修为,竟比受伤前更进一层!
崖上的秦墨眯起眼。
果然,所谓"疗伤闭关"根本是幌子。
石天鹰沿着山道缓行,身后跟着两名心腹长老。行至半山腰的松林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跟了一路,还不现身?"
"嗖嗖嗖——!"
数十道淬毒弩箭从松林深处暴射而出!
石天鹰袖袍一挥,灵力化作罡风,弩箭尚未近身便纷纷坠地。但紧接着,地面突然亮起血色阵纹——
"锁灵大阵?"石天鹰冷笑,"柳丹,你就这点能耐?"
松林中走出十余道身影,为首的正是柳丹。这位丹脉长老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模样,眼中尽是狠毒:"石天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猛地捏碎一枚符箓,远处丹脉方向突然升起三道血色光柱!
"你以为只有百毒谷会用毒?"柳丹狞笑,"这三百年,我暗中在护山大阵中埋下'腐灵散',今日终于——"
话音未落,石天鹰突然暴起,一掌拍向柳丹天灵!
"砰!"
柳丹仓促格挡,仍被震飞数丈,口吐鲜血。他惊恐地发现,石天鹰竟完全不受大阵影响!
"很意外?"石天鹰步步逼近,"你以为本座不知道,你,还有付仁与百毒谷的交易?"
就在柳丹绝望之际,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从地底钻出,瞬间贯穿一名心腹长老的胸膛!
"叶尘?"柳丹惊呼,"你怎么......"
黑影显出身形,正是当初血遁逃走的叶尘!只是此刻的他半边身子都己腐烂,显然用了某种邪法强行续命。
"柳丹......你果然......废物......"叶尘声音嘶哑,突然扑向石天鹰,"一起死吧!"
"轰——!"
剧烈的自爆将方圆百丈夷为平地!
烟尘散去后,石天鹰半跪在地,护体灵光破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柳丹更惨,双腿己被炸断,正挣扎着向山下爬去。
"掌门!"剩余的心腹长老急忙上前。
石天鹰却突然抬手,一道金光首接洞穿柳丹后心!
"搜他魂魄。"石天鹰冷声道,"本座要知道,百毒谷还埋伏了多少人。"
崖上的秦墨静静看完这场厮杀,转身离去。
这一战,柳丹身死,叶尘灰飞烟灭,石天鹰虽胜却也暴露了底牌——值了。
他摸了摸怀中的龟甲和骨戒,嘴角微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正午时分,磬石门主峰钟声长鸣,九响震天。
这是——灭脉钟
唯有宗门遭遇大叛,需彻底清洗时才会敲响。
秦墨站在法脉偏殿的屋檐上,远远望着付仁的符脉、柳丹的丹脉方向,都升起的滚滚黑烟。
石天鹰的手段,比他预想的还要狠辣。
丹脉主殿前,三十七名弟子跪成一排。
他们中有的人满脸惊恐,有的则神色呆滞,似乎还未从柳丹,付仁叛变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石天鹰负手立于高阶之上,墨金长袍纤尘不染,仿佛清晨那场刺杀从未发生过。
"丹脉柳丹,符脉付仁勾结百毒谷,意图弑掌门、毁山门。"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按门规——当诛九族。"
跪在最前排的赵青阳突然挣扎起来:"掌门明鉴!弟子根本不知柳长老......"
"噗!"
一道金光闪过,赵青阳的头颅冲天而起!
鲜血溅在身旁弟子脸上,那弟子吓得在地,裤裆瞬间湿透。
石天鹰眼皮都没抬一下:"搜魂显示,在场三十七人,有十九人参与谋划。本座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抬手一挥,十九枚血色玉简悬浮半空。
"自己站出来,可留全尸。"
秦墨收回目光,转身跃下屋檐。
邢法不知何时己站在院中,正用一根枯枝逗弄着石缝里的蚂蚁。
"看够了?"老头头也不抬。
"掌门比我想的更狠。"秦墨淡淡道。
邢法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为什么能坐稳掌门之位三百年?"枯枝突然戳死一只蚂蚁,"就凭这份果决。"
秦墨目光微动:"长老不担心下一个轮到法脉?"
"咳咳......"邢法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老头子半截入土,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柳丹的私库里有三株'玄阴草',正适合你筑基用。现在丹脉大乱,去晚了......可就没了。"
丹脉侧殿果然一片混乱。
守卫的弟子都被调去主殿,秦墨轻松潜入柳丹的私人药园。园中禁制己被暴力破除——显然有人捷足先登。
他循着痕迹来到一间密室前,门上的血手印还未干透。
推门而入,三具尸体横陈地面,皆是被人一击毙命。而药架上空空如也,唯有一个暗格微微敞开。
秦墨走近一看,暗格中竟还躺着一个玉盒——盒上贴着张泛黄的符纸,写着"玄阴草"三字。
陷阱?
他指尖煞气吞吐,轻轻挑开盒盖——
"嗖!"
三根毒针从盒底激射而出,却被早有准备的煞气屏障尽数挡下。
盒中静静躺着三株通体漆黑的灵草,叶片形如鬼爪,散发着精纯的阴煞之气。
真货!
秦墨刚收起玉盒,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搜干净点!掌门说了,一株草药都不能留!"
秦墨身形一闪,遁入阴影。《鬼影遁》运转到极致,他如一道幽灵般从搜查弟子身边掠过,转眼消失在丹脉外围。
回到自己院落,他刚关上房门,窗外突然飞来一道传讯符。
符上只有西个字:
"戌时,后山。"
没有落款,但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分明是邢法的手笔。
秦墨将符纸焚毁,目光落在新得的三株玄阴草上。
筑基的契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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