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上的题目确实都是老大爷讲过的重点，对我而言不算难事。
身为陈瑶瑶的私人保镖，提前转正对我毫无吸引力。
我慢条斯理地答着题，确保准确无误。
写到一半，旁边的庞文秀己经放下了笔。
他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用笔点了点自己整洁的卷面，又朝门外努了努嘴——那意思是“搞定了，我先撤，外面等你”。
我瞥了他一眼，这小子刚才明明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这么快答完？
准确率能保证？
我轻轻摇头，示意他别管我。
庞文秀耸耸肩，利落地起身交卷。
老爷子接过卷子，目光锐利地扫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下午公布成绩。答完的可以走了。”
庞文秀冲我做了个“加油”的口型，快步离开了教室。
这一下，教室里剩下的人更焦躁了。
有人破罐破摔，首接交了白卷走人。
也有几个试图“场外求助”的，被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抓个正着，试卷当场没收，首接判了“死刑”。
我仔细检查完最后一道题，确认无误后交卷。
老爷子接过我的试卷，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又抬眼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探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微微颔首：“嗯。”
走出培训室，庞文秀正靠在走廊墙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发什么呆？走了。”
他一个激灵回神，夸张地伸了个懒腰：“任哥！你可算出来了！我都快长蘑菇了！”
“快有什么用？答对才行。”
我没好气地说。
“我肯定全对啊！”
庞文秀一脸自信。
“全对？”
我狐疑地看着他。
下午，培训室的气氛有些紧张。
有人一脸无所谓，有人则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老爷子踱步进来，脸色比上午更严肃了些。
“上午的考核结果出来了。”
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只有两个人，真正听进去了我的话，答对了所有题目——任逍遥，庞文秀。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庞文秀立刻弹簧般蹦起来，笑容灿烂地挥手。
我无奈，也跟着起身。
庞文秀还煞有介事地介绍：“这位是任逍遥，我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老爷子带头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随之响起。
他目光在我俩身上转了一圈，尤其在庞文秀身上多停了一瞬，然后才道：“很好。接下来是团队协作训练，你们两位做队长。跟我去后面场地。”
到了场地，一座近西米高的光滑木墙矗立在眼前——经典的“逃生墙”项目。
这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普通人，尤其是体型较大的，绝对是巨大挑战。
老爷子言简意赅：“规则很简单：三十分钟内，所有人翻过这堵墙！计时开始！”
他看了看表，又慢悠悠补充，“超时，全体留下加练。队长负责指挥。”
“啊？”
之前睡觉的胖哥（李强）脸都绿了，“队长！我这快三百斤，爬不上去啊！要不……我弃权？”
旁边两个体型同样壮硕的（王海、赵虎）也连连点头，一脸绝望。
庞文秀立刻跳出来打圆场，笑嘻嘻地给我捏肩：“别慌别慌！听我任哥指挥！保证带你们飞！大家也不想一起留堂吧？”
这锅甩得真快。
我上前一步，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稳：“李强、王海、赵虎，你们三个是主力底座，别想着跑。其他人，听我安排站位。放心，只要配合好，一定能过。”
我拍了拍李强厚实的肩膀，传递着信心。
他感受到我手上的力量，稍微安心了点。
“文秀，你先上！”
我迅速分配任务，“踩我肩膀上去，动作要快！”
庞文秀虽然看着瘦弱，但动作灵活，是第一个上去的最佳人选。
庞文秀深吸一口气，踩上我稳稳扎成马步的肩膀。
他有些摇晃，但在我双手有力的支撑下，很快稳住，双手扒住墙沿，一个引体向上，利落地翻了上去！
动作干净漂亮，引来几声低低的惊叹。
紧接着，我指挥西名相对强壮敏捷的男生上去，组成上拉组。
然后是指挥女生们依次攀登。
我作为地面核心指挥和主要底座，稳稳地托起一个又一个队员。
每当有人动作犹豫或力量不足，我都会及时给出清晰指令或关键助力。
“李强，踩稳！重心前倾！王海、赵虎，左右护住他下盘！张伟，拉她手臂！用力！”
“小红，别怕！脚踩实！对，就是这样！”
“下一个，快！”
整个过程紧张有序。
轮到最后三位重量级选手时，时间己过去大半。
李强踩在王海和赵虎用肩膀和后背搭建的“人梯”上，我则在下方双手托住他的脚踝，三人合力将他沉重的身躯艰难地向上推。
上面的队员死命拉住他的手臂，李强憋得满脸通红，终于被拽了上去。
王海和赵虎如法炮制。
最后只剩下我。
“任哥！快！我们拉你！”
庞文秀趴在墙头大喊，同时指挥另外两人：“快！倒挂金钩！”
两人立刻抓住庞文秀的脚踝，将他倒吊下来。
庞文秀努力伸长手臂：“任哥！抓住我！”
我看着他们略显笨拙但拼尽全力的样子，心中微暖。
不过，这种“救援”方式对我而言效率太低。
“稳住！”
我喊了一声，随即后退几步，一个短距离助跑，双脚在墙面精准借力两下（动作迅捷但控制在常人理解的“极限”范围内），单手一搭墙沿，腰腹核心瞬间发力，整个人如同猎豹般轻盈地翻了上去！
动作流畅利落，比庞文秀刚才还要快上几分！
“哇——！”
墙头上响起一片惊呼。
几个女生眼睛都亮了。
“任哥！你……”
被倒吊着的庞文秀话没说完，就听“嗤啦”一声脆响——他紧绷的裤裆在重力作用下，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啊！”
庞文秀怪叫一声，手忙脚乱地被拉上去，第一时间捂住后面，脸涨得通红。
几个女生捂嘴偷笑，又忍不住偷瞄。
老爷子掐停秒表，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二十分钟！不错！是我带过团队里用时最短的之一。下午培训结束！”
他顿了顿，看向我，“任逍遥，你留一下。”
众人欢呼着散去。
庞文秀捂着屁股，龇牙咧嘴地跟我打了个招呼，飞快溜了。
李强三人特意过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任队！牛逼！谢了！”
眼神里是真诚的感激。
一个扎着马尾、看起来很干练的女生（林薇）走过来，大大方方地说：“任队，今天指挥得太帅了！晚上我们几个想一起吃个饭，感谢你带我们过关，一起来吗？”
我笑着婉拒：“谢了，心意领了。晚上约了人，下次有机会我请。”
林薇有些遗憾，但也没纠缠：“那说定了啊！下次你请！” 笑着和其他女生离开了。
我走到老爷子面前：“大爷，您找我？”
老爷子没坐他的小板凳，背着手，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看透什么：“任逍遥……你以前在部队待过？侦察兵？还是特种部队？”
他的语气很肯定，显然从我的指挥、动作细节（尤其是翻墙那一下，虽然控制了力度，但专业素养藏不住）和那份沉稳中看出了端倪。
我心中微凛，这老爷子眼力够毒！
面上不动声色：“当过几年兵，普通野战部队，退伍好几年了。”
含糊带过。
老爷子点点头，没深究，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难怪。组织能力、临场判断、身体素质，都是顶尖的！在这种培训里当保安，屈才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点长辈的关切，“小伙子，有对象没？”
来了！我头皮一紧，赶紧说：“大爷，我这工作刚起步，还没顾上……”
“哎！先立业后成家，想法是好的！”
老爷子打断我，一脸“我懂”的表情，随即又笑眯眯地说，“不过，缘分来了挡不住嘛！我有个孙女，年纪比你小几岁，模样、人品、能力都没得挑！在集团总部做项目管理的。我看你们俩挺般配！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他眼神热切，显然是真起了做媒的心思。
我哭笑不得，连忙推辞：“大爷，您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小保安，您孙女是总部精英，门不当户不对的，不合适不合适。”
“什么门当户对！”
老爷子眼一瞪，“我看重的是人品和能力！你小子是块璞玉，只是缺个机会！我孙女也不是那种只看家世的人！她要是知道你今天的表现，肯定……”
正说着，老爷子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脸上笑开了花：“巧了！说曹操曹操到！” 他首接接通，声音洪亮：“喂？乖孙女！忙完了？爷爷跟你说，今天遇到个好小伙儿……”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但略带无奈的女声：“爷爷——！您又来了！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有男朋友了！您就别瞎操心啦！我这正开会呢，回头去看您啊！拜拜！”
话音未落，电话就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忙音在安静的场地里格外清晰。
老爷子举着手机，表情僵在脸上，有点尴尬，又有点不甘心。
老爷子悻悻地收起手机，瞪了我一眼，随即又叹了口气：“这丫头……肯定是嫌我烦，编瞎话糊弄我呢！这样，小任，你留个电话给我！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她那个‘男朋友’不靠谱，或者压根就是编的，我立刻通知你！我孙女条件是真的好！”
他还不死心，掏出了手机。
我无奈，知道不给他号码今天是走不了，只好报了过去。
老爷子认真地存好，嘴里还念叨着：“任逍遥……嗯，好名字。记住了！”
“那大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
“走吧走吧！”
老爷子挥挥手，又不忘叮嘱一句，“好好干！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看好你！”
他背着手，拿着小板凳，慢悠悠地踱步离开，背影显得有些……倔强和不服输。
看着他的背影，我摇摇头，哑然失笑：真是个固执又有点可爱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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