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保镖?不,今日门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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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保镖?不,今日门童

 

回到酒店时,冰冷的电子时钟显示着04:00。

窗外,城市的喧嚣早己沉淀,只剩下路灯孤独的光晕。

我毫无倦意。

身体像一台永不停歇的引擎,精力充沛得令人不安。

睡眠,似乎正在成为这具变异躯壳的奢侈品。

这感觉既新奇又带着一丝隐忧——我还能算是“人”吗?

当务之急是身份。

没有那张小小的卡片,我寸步难行,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更遑论复仇和保护陈瑶瑶。

“也许…他能帮我。”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

艾帅。

那个在枪林弹雨里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凭着记忆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喂?谁啊?!知不知道现在几点?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啊!”

一个带着浓重起床气、沙哑又暴躁的声音响起,正是艾帅。

“老艾,是我。”

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死寂。

几秒钟后,听筒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吼叫,睡意被彻底炸飞:“操!任逍遥?!老任?!真他妈是你?!你丫没死?!!”

艾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带着狂喜和巨大的震惊,“老子以为你…以为你他妈坟头草都三丈高了!这几年兄弟们给你烧的纸钱都能买栋楼了!你他妈跑哪去了?!”

艾帅,一个名字和性格严重不符的家伙。

特种部队时期,我们是能把命交给对方的生死兄弟。

退役后,我投身黑暗,刻意断了联系。

但他路子野,黑白灰都沾点,弄张身份证明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细聊。以后打这个号找我。你怎么样?”

我避重就轻。

“还能咋样?退了,混日子呗,开了个小破安保公司,糊口。”

他语气随意,但我知道他能力远不止于此。

“身份证明?小意思!地址给我,我亲自给你送过去!妈的,必须得亲眼看看你这祸害是不是真的!”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一股久违的暖流涌上心头。

艾帅还是那个艾帅,热血、仗义,认准的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

“别折腾了,两地不近。寄过来就行。地址是……”

我把陈瑶瑶公司的地址报给他,“改天,地方你挑,我请你吃顿好的,管够。”

我刻意强调“管够”,堵他的嘴。

“哈哈哈!任逍遥!老子可算逮着你了!这话老子录下来了!再敢像以前那样,用‘老婆管钱’当借口赖掉老子的涮羊肉,老子带一个排的兄弟去堵你门!”

他笑得震天响,显然想起了过去无数次被我“鸽”掉的赌约。

那时候,顾园园还在,我兜里的每一分钱,确实都心甘情愿交给她。

“陈年旧账…这次真不赖。”

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心底却因那个名字泛起一丝钝痛。

“行!信你!三天!最迟三天,东西准到你手上!”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笃定,“等着收快递!号码别换啊!”

又闲扯了几句部队里的糗事和老战友的近况,才挂了电话。

身份问题暂时解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没有合法身份,我就是个偷渡者,一个随时可能被“清理”掉的麻烦。

躺在床上,摆弄着新手机,熟悉着这个“文明世界”的产物。

时间无声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砰砰砰!砰砰砰!”

粗暴、急促、带着毁灭性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仿佛有人要用拳头把门板砸穿!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震动。

“任逍遥!开门!” 陈瑶瑶的声音穿透门板,带着睡意未消的暴躁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拉开门。

门口站着的陈大小姐,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身上套着印满卡通兔子的宽大睡衣,一只拖鞋还半挂在脚上。

她睡眼惺忪,脸颊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印,但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正喷着火。

“喂!几点了还睡!我爸八点整准时派人来接!你要是敢迟到害我挨骂,我就…我就扣光你这个月工资!”

她气鼓鼓地宣布惩罚,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破坏了几分气势。

“知道了。我随时能走。”

我平静地回答。

她见我醒着,松了口气,转身趿拉着拖鞋就往自己房间走,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七点!七点整打我电话叫我起床!听到没有!我再眯五分钟!”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她自己的房门,力道之大,震得墙皮似乎都掉下来一点。

我看着手里崭新的手机:“……” 这玩意儿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个昂贵的板砖。

七点整,分秒不差。

我站在陈瑶瑶房门前,拨通她的号码。

铃声响到自动挂断,无人接听。

意料之中。

抬手敲门。

“谁…谁啊……”

里面传来一声模糊、虚弱、仿佛从地底飘出来的回应,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推门进去。

陈瑶瑶像个被抽掉骨头的布娃娃,歪歪斜斜地瘫坐在床边。

她顶着一对堪比国宝的硕大黑眼圈,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我要睡觉”的怨念气场。

昨晚肯定又偷偷刷剧到后半夜。

“喂!醒醒,七点了。”

我出声提醒。

她机械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我,然后…定住了。

涣散的眼神如同被按了聚焦键,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死死锁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锁在我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上。

“任!逍!遥!”

陈瑶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睡意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我!昨!天!刚!给!你!买!的!西!装!” 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我低头一看。

好家伙!原本挺括有型的深灰色外套,此刻皱巴巴得像被揉成一团又展开的废纸。

更要命的是,衣摆处豁开一道半尺长的狰狞口子,边缘还挂着线头(昨晚跳楼时被钢筋刮的);袖口和肩部沾满了洗不掉的深灰色污渍(蹭的混凝土灰);前襟还有几处不起眼但很可疑的焦黑小点(靴子冒烟时溅上的)…整件衣服,活脱脱就是从垃圾堆里刚扒拉出来的“咸菜干”PLUS版。

“呃…这个…可能是…酒店的床…太硬了?或者…我睡觉比较…活泼?”

我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声音有点发虚。

“活泼?!”

陈瑶瑶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这叫活泼?!你这是去泥坑里打滚了还是跟狗熊打架了?!我爸!我爸那个人你知不知道?!他最讲究这些了!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他要是看到你穿成这样去见他…”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他会觉得我找了个流浪汉当保镖!我的脸!公司的脸!往哪搁?!”

她急得在原地转圈,白皙的脚丫把地毯踩得咚咚响:“不行!绝对不行!立刻!马上!给我换掉它!现在!立刻!马上!”

她几乎是用吼的下达了最后通牒,然后不由分说地把还在“咸菜干”状态的我推出了房门,“砰”地一声再次关上,留下我在走廊里凌乱。

低头看着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战损限定版”,无比头疼。

昨晚回来太晚,又沉浸在身体变化的震撼里,完全忘了这身行头己经报废。

今早被叫醒也是迷迷糊糊…都怪她!非要扔掉我那身虽然旧但好歹完整的迷彩作战服!

现在好了!

无奈。

只能想办法了。

总不能真穿这身“行为艺术”去见她那位据说“最要面子”的老爹。

溜达到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

清晨,客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的员工在无声忙碌。

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厅。

角落里,靠近旋转门旁一根巨大的罗马柱,一个穿着笔挺藏蓝色门童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年轻小哥,正倚着柱子,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制服崭新,熨烫得一丝不苟,尺寸看起来…似乎勉强能塞下我?

机会!

我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借着大型盆栽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

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也没有监控探头首射这个死角。

出手如电!

手刀精准地劈在他后颈的特定穴位上,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小哥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软倒。

我迅速架住他的身体,半拖半扶,以看似搀扶醉酒客人的姿态,迅速闪进旁边标注着“员工通道/消防楼梯”的厚重防火门后。

昏暗安静的楼梯间里。

我动作麻利地开始“换装”。

扒下小哥笔挺的制服外套和裤子,换下自己那身破烂。

啧,肩膀有点紧,胸肌把扣子绷得有些危险,裤子也短了一截,露出脚踝。

但整体还算整洁利落,远胜那件“咸菜干”。

我把自己的破西装胡乱塞进一个酒店洗衣袋。

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陈瑶瑶昨天随手塞给我的几张百元钞票(说是“保镖置装费”剩下的),数了五张,小心地折好,塞进昏迷小哥制服衬衫的上衣口袋里。

拍了拍他肩膀(虽然他没知觉),我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了。江湖救急,衣服钱和医药费先放这儿了。回头有机会再补偿你。”

确保他呼吸平稳,只是暂时晕厥,便拎着洗衣袋,整理了一下紧绷的制服领口,推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通道,就看见陈瑶瑶己经收拾妥当,穿着一身干练的米白色套装,拎着精致的手袋,正站在电梯口不耐烦地看表。

看到我这身打扮,她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在我紧绷的制服和短一截的裤脚上扫过,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洗衣袋,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翻了个白眼,按下了电梯按钮。

“算你机灵…快点!车快到了!”

她低声催促,语气复杂,似乎介于“算你过关”和“还是好丢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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