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后谷,晨雾尚未散尽,山风裹着的草香吹过来,凉飕飕的。
苏小满穿着练功服,头发高高束起,站在香阵中间,闭着眼,呼吸绵长。
她指尖轻颤,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息自香囊中缓缓溢出,在她周身缓缓绕动。
“心不静,香不定。”沈砚之坐在远处的石案后,指尖转着一支未燃的香枝,“你若还想着昨晚那碗酸汤粉,今天就练不成了。”
苏小满睁眼,翻了个白眼:“我想的是你昨晚不让我多喝一口,还把粉夹走了。”
沈砚之淡定地拨了拨香枝:“那是我提前给你留的训练早餐。”
“你把汤粉当训练早餐?”
“提神醒脑。”
“你就不能学点别派的温柔?比如幽香楼,他们至少知道给香女泡玫瑰花露。”
沈砚之瞥她一眼:“你上次用花露洗头,首接炸了个香盾。”
“……那是意外!”
他轻咳一声:“专心点,今天开始学凝香印了。”
苏小满一听“凝香印”三个字,原地怔住。
“你说真的?”
“骗你干嘛?”
“你不是说至少得半月之后才够资格学?”
沈砚之淡笑:“你昨晚练到半夜,练完还偷偷去抄《香道百诀》。我当然得奖励你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偷抄书的事?”
“我枕头底下压的那页纸,就是你掉的。”
“……你翻我床了?”
“我看你半夜不睡,放心不下。”
“……你不是斯文败类,你是偷香小贼!”
沈砚之抿唇一笑:“那你要好好管住我。”
苏小满哼了一声,挺胸收腹,转身扎入香阵:“别废话了,教!”
——
凝香印是封香术中最核心的技巧之一,可在短时间内激发体内香息,凝成攻防兼备的“印式符文”。
这是比试上最实用的一招。
沈砚之并未急于教全,她还未稳,过早动用香印,只会反噬。
于是第一天,只学构图。
第二天,只练香息稳定。
第三天,才尝试真正凝聚。
苏小满练到深夜,汗水沿额角滑落,嘴唇泛白,指尖几次差点炸裂,又咬牙忍住。
终于——
“成了。”她轻声说,声音带着颤。
指尖,一道幽蓝色的香印纹缓缓浮现,像一朵未开的花,含蓄内敛,带着奇异的纹路。
沈砚之走上前,看了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指尖。
香印顿时一闪,没入她掌心。
苏小满呆了呆。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印?”
“不是。”沈砚之嘴角轻挑,“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印。”
她脸红成一颗熟透了的柿子,半晌没敢吭声。
沈砚之却像没察觉一样,淡然收手:“香印定型,明日开始学香阵。”
苏小满愣了半晌,才喃喃:“我们?”
“嗯,毕竟你的香息和我息息相通。”
“你昨天不是还说我像炸锅的?”
“那是香锅炸了,我没说你。”
“你……你狡辩!”
沈砚之偏头:“那要不今晚你别回屋,我亲自带你修印?”
“滚!!”
——
就在她快要炸毛时,后山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啧,沈师兄,你这训徒方式……倒真是别致。”
谢九元着黑衣负手而来,身后跟着一名气质清雅的少女,正是幽香楼弟子。
“你来干嘛?”苏小满立刻警觉。
“来看看你练得咋样。”
“我是来看未来香魁的,不是来搅和。”谢九元举起手,露出袖中玉佩,“我这可是香界传信玉,正式探视,掌教准的。”
苏小满狐疑地看向沈砚之。
沈砚之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点头:“掌教确实批了。”
“你居然敢批!”苏小满咬牙。
谢九元笑嘻嘻走近,目光扫过她指尖:“己经会香印了?了不起。”
“这香息流转方式……跟我们宗的‘风香诀’挺像,想不想交流一下?”
苏小满首接把他推出去:“滚,别在我香阵边打探情报。”
谢九元一脸无辜:“我这是以香会友。”
沈砚之忽然开口:“你若真想交流,就留下来做陪练。”
谢九元一愣:“啊?”
苏小满更惊:“你疯了吧?!”
沈砚之平静如水:“你既然盯着我徒弟练法,不如堂堂正正来试试香招。”
“只要她能在你手里撑过十招,我就教她封香三诀·散香式。”
苏小满瞪大眼:“你说真的?”
沈砚之:“我说一不二。”
谢九元却忽然眯眼一笑,俊朗脸上扬起戏谑的笑意。
“成啊,我陪你徒弟玩一场。”
“但我若赢了……”
“我要她下一场比试,先对我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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