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的春末总是比京中热闹些,街头柳絮纷飞,市井繁华,可沈府里却暗流涌动,仿佛有人刚扔进来一枚石子,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石子的名字叫:沈砚之要进京了。
消息一出,靖州各色人等纷纷坐不住了。
首先坐不住的是沈老夫人。
一大早,她亲自带着管家、嬷嬷、车队、果篮、香囊、祈福手绳等十八般“孝道神器”杀进沈府,首奔后宅,一进门就朝着苏小满一通狂轰滥炸。
“沈家这是要步入仕途高峰了,你这个媳妇也该懂点事了。”
“入京不比在这靖州小地方,宫里规矩多得是,你可不能再像个野丫头!”
“你那香铺子也别整天鼓捣了,入了京就是官太太,要像官太太的样子!”
苏小满笑吟吟地捧着茶杯,眼里一丝波澜也无:“老夫人说得极是,我己经准备好了入京礼仪,要不您来考考我?”
老夫人一愣:“你……你背得下来?”
“臣妇苏小满,叩见太皇太后……”她一口气背出整段礼仪辞,声音清脆,仪态得体。
老夫人噎住,勉强维持脸面,摆摆手:“知道就好,别给咱沈家丢人。”
苏小满心里冷笑。
她自小混迹市井,什么人见多了,最不怕的就是挑理找茬的长辈,尤其是那种只认“门第”的。
若非沈砚之昨晚点明,她也不知沈老夫人当年嫌弃她家“无族无谱”,甚至还背地里替沈砚之物色“真正配得上”的京中名门女。
“放心吧,”她昨晚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笑得一脸痞气,“我会努力当一个让你娘气得牙痒痒的好儿媳妇。”
沈砚之那一刻没说话,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低声道:“只要你愿意留下,其余都交给我。”
——但愿他说到做到。
老夫人前脚刚走,后脚沈家远房三姑来了。三姑嘴上说是来探亲,实际上是带着她那位“京中仕途无望但长得俊朗懂礼数”的侄子来“投亲”,顺便“考察一下靖州风土人情”。
“阿满啊,你夫君要是去了京中肯定会更忙,到时候你一个人孤单,未免寂寞……”
苏小满抿茶不语。
那位“侄子”则很自来熟地凑过来:“听说夫人善调香?在下对香道略有研究,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略有研究?”苏小满睨他一眼,“你认得檀香和沉香的区别吗?”
“这个……是不是味道不同?”
“檀香产于热带,偏温润,沉香靠霉菌入木,是香中奇珍,售价一斤上百两银子。”她淡淡道,“你‘略有研究’,怕是略得只剩嘴了。”
那位“侄子”面红耳赤,退下时差点踩到自己的袍子。
三姑尴尬地干笑几声:“阿满真是伶牙俐齿,哈哈哈……”
“侄子不学无术,您该先打打他的牙。”苏小满笑得比茶还淡,“不然传出去,说不定人家以为咱沈家教不好媳妇。”
三姑灰溜溜走了。
团团在后院偷听完全过程,捂着肚子笑得满地打滚:“夫人,您真是妙语连珠,您这口才,当初若去考状元,怕是都能吓退主考官!”
苏小满瞪她一眼:“我这叫防御性反击。沈府现在一堆人等着看我笑话,我总得留几手。”
“可大人不也护着您嘛,昨晚他还……”
“闭嘴,别说了!”
可她耳根子早红了。
昨晚沈砚之确实说了:“入京路远,我会备妥马车舟船。你爱坐什么坐什么,若嫌累,咱们慢慢走,半月也无妨。”
她听完后差点扑过去亲他:“你果然把我宠成祖宗了!”
他当时只轻轻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发顶。
可她心里知道——若他真心护她,就不会让这些“烦人精”日日上门挑事。
“怕什么。”沈砚之一如既往淡淡道,“再有谁来,我替你挡。”
说得好听。
然而第三天早上,麻烦终于升级成了“特级”。
京中刺史的嫡女宋锦婉突然到了靖州——“恰好来探亲”,还“恰好”住在知州家,最“恰好”的是:她竟也是沈砚之昔年在太学时的“文友”。
“文友个鬼。”苏小满咬牙切齿,“敢再演我就往她香囊里塞臭虫!”
团团:“……”
沈砚之倒是看得云淡风轻。
“你吃醋了?”
“我吃饱了。”她翻白眼。
“她来得不是时候。”他说,“你放心,入京前,我会让她自觉退下。”
“你打算怎么做?”
“……让你出手。”
苏小满眼睛一亮:“你这是……放权?”
“你不是说你‘擅长打架’?”他笑了一下,“现在有战场了。”
苏小满:“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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