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哥....”
刘正风有些手足无措,目光也变得闪躲。
他与莫大先生的确好多年没有来往了,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大师哥会现身支援他。
这使他内心有些感动的同时,更有些惭愧。
毕竟之前他还在天下群雄面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莫大先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低沉的声音坚定有力,透着不容辩驳的决绝:“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再是衡山派弟子,若你有朝一日私自逃离朝阳峰,做出有辱衡山派门楣之事,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杀你!”
刘正风身躯一颤,眼眶发红,他抱拳躬身,向莫大先生深深行了一礼。
“弟子刘正风,谨遵衡山派掌门之命!”
莫大先生坦然受了这一礼,转而看向岳再兴。
岳再兴拱手见礼,莫大先生能在最后关头现身,无疑证明他己经想明白了自己说的话。
二人的默契,尽在不言中。
莫大先生转身离开,不多时,众人耳畔传来一曲琴音。
凄凉、萧瑟,宛若连绵秋雨,勾动人悲伤的心绪.......
莫大先生在音乐上的造诣确实超越常人。
待到莫大先生离开后,刘正风深吸口气。
这时,弟子米为义重新端来金盆。
刘正风缓缓上前,双手伸入其中。
他正要开口,忽的看到又有一双手伸入盆中。
赫然是日月神教护法长老曲洋。
“曲大哥....”
“你既然金盆洗手,我又怎么能还留在江湖,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在朝阳峰上,观云舒云卷,日升日落,钻研音律,再不问世事。”
曲洋说的认真而诚恳,刘正风心中感动,重重点了点头。
在场武林群豪看着这一幕,耳畔回荡着莫大先生的悲切琴音,一时间寂静无声。
待到金盆洗手完毕,仪式完成。
刘正风环顾众人,拱手见礼。
“刘某金盆洗手己成,从此以后,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今日,诸位英雄来衡山城,是给刘某面子,刘某牢记于心。”
“从今以后,刘某与曲大哥就待在华山朝阳峰了。”
“临别之际,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诸位英雄,便与曲大哥合奏一曲‘笑傲江湖’,送给大家。”
刘正风与曲洋相视一眼,胸怀舒畅,嘴角扬起笑意。
米为义、向大年恭敬的呈上乐器。
曲洋抚琴,刘正风吹箫。
铮铮几声顿起,立时引得众人侧耳细听。
琴音优雅,不多时,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当中。
这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极为动人,琴韵箫声似乎是在一问一答,慢慢的,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在场江湖群豪大多都不是精通音律之辈,可即便如此,他们听着这琴箫合奏,也感受到其中的奥妙,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忽的,瑶琴当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温雅婉转。过了一会儿,琴音也转为柔和,两音忽高忽低。
再接着,琴韵箫声陡变,好似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箫之声虽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众人听得血脉贲张,纵然是不懂音律之人也能感受到这一曲琴箫合奏的不凡。
又过一会儿,琴箫之声再变,箫声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玎玎珰珰的伴奏,箫声愈来愈高,众人心中莫名其妙感受到一阵酸楚,恒山派不少女尼更是泪水涔涔而下。
蓦的,只听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一曲己毕,西周的江湖豪杰无不是寂静无声,沉浸在余音之中不可自拔。
之前,他们对刘正风和曲洋以音律结交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听完这一曲,方才相信刘正风没有说假话。
这样的音律造诣,让他们有种听到古代传说中高山流水的感觉。
“刘师弟,你既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日后在华山朝阳峰,好好生活,莫要再掺和江湖事。”
“否则岳贤侄今日的努力怕是要尽数付诸流水。”
定逸师太殷殷叮嘱,岳再兴极受她的喜欢,她不希望刘正风坏了岳再兴的好意。
“师太放心,刘某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定逸师太点了点头,事情己经解决,她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向众人告辞离开。
天门道长亦是和在场豪杰打了招呼,紧随定逸师太离去。
他们二位率先离开,其余在场豪杰也从笑傲江湖曲的余韵中醒来,纷纷向刘正风告辞离去。
只是无论是谁,与刘正风简单告别后,就来到华山派跟前,和岳不群、岳再兴父子热烈寒暄。
这当中与岳不群熟悉之人更是连连道贺,岳不群得此麒麟子,华山复兴有望。
曲洋孤零零站在刘正风身前,无人与他搭话,他也没有开口,毕竟是日月神教护法长老,在场不少人都与日月神教有仇,没有对他动手己然是看在岳再兴的面子上。
叨扰许久后,江湖豪杰们总算都走了。
米为义、向大年带着府上仆从打扫酒席现场。
刘正风邀请岳不群、岳再兴进入内堂,奉上茶点。
“多谢岳贤侄,大恩无以为报,日后岳贤侄凡有所命,刘某一定赴汤蹈火。”
刘正风郑重向岳再兴道谢。
岳再兴回礼道:“刘师叔莫要客气,曲先生救了大师哥,对我华山派有恩,我救下刘师叔和曲先生,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
曲洋没想到岳再兴竟然知道这件事,颇为惊讶,他觉得岳再兴与江湖正道高门弟子十分不同。
岳再兴看到曲洋身边的少女曲非烟,略作思索。
“曲先生对曲姑娘的未来可有打算?”
曲非烟抬起头,好奇的眨着眼睛看向比起自己似乎也没有大太多岁的少年。
曲洋眉头微微一蹙:“岳少侠是什么意思?”
岳再兴微笑道:“曲姑娘资质不俗,曲先生入朝阳峰后,曲姑娘留在华山派生活,不如拜入母亲门下,入我华山,如何?”
曲洋愕然,曲非烟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岳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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