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开播！”
林羲指尖轻点，给游动的“小蝌蚪”们戴上卡通帽子：“戴X的是小公主使者，戴Y的是小王子信使，现在让我们围观这场决定性别的微观赛跑！”
咸阳宫内，嬴政的玉簪“当啷”坠地。
这位习惯了决断生死的始皇帝，此刻正盯着天幕上戴Y帽的发怔。
李斯注意到陛下喉结微动，目光数次扫过自己腰间悬挂的“生男丁”玉佩——那是今早夫人特意塞进他袖口的。
“划重点！”林羲突然提高音量，天幕应声切换成阴阳双鱼图，“《周易》早说了‘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老祖宗的智慧早把遗传密码藏在卦象里啦！”
金色的《易经》经文浮现在长安城上空，董仲舒刚要开口反驳，却见汉武帝突然指着卫子夫笑道：“原来朕的平阳公主，是朕的X小蝌蚪跑慢了？”
皇后掩口而笑时，袖中滑落的不是《女戒》，而是本《黄帝内经》。
汴梁茶楼的粗布汉子拍案而起时，妻子正将一碗“生男汤”泼向墙角。
“原来这劳什子根本没用！”她叉腰瞪着丈夫，鬓角的银簪随动作轻晃——那是去年用陪嫁首饰熔了打的。
角落里，青衫书生奋笔疾书的《XY考》旁，多了半块女儿塞来的桂花糖。
“但Y染色体可是个‘玻璃美人’哦。”
林羲指尖滑动，DNA螺旋图上的Y染色体正像融化的雪糕般缩小，“科学家说，五百万年后它可能会——”
话未说完，金陵闺阁的主母己将“生男秘方”倒进花盆，黑褐色的药汤浇在她亲手栽的墨兰上。“老爷不是说‘无后为大’吗？”
她对着铜镜描眉，眼角余光扫过梳妆盒里的银锁，“我看‘无才为大’才是胡话。”
首播结束时，林羲揉着发酸的手腕：“林昕，下次给我弄个自动讲解的全息投影行不行？”
粉色卫衣少女从数据洪流中钻出来，光屏上跳动着各地实时反馈：药铺“包生男”招牌换成了“妇科圣手”，布庄老板娘给粉色绸缎系上“女公子专款”丝带，最妙的是送子观音庙——泥胎神像被换上女娲彩绘，香炉旁立着“生男勿喜，生女勿忧”的木牌。
“看这个！”林昕放大汴梁街景，那个曾骂“女人生不出儿子”的汉子正蹲在地上，用柳枝给女儿编花环：“爹爹以后多吃菠菜，让X跑快点！”
小姑娘举着用面团捏的“XY染色体”，追着隔壁男孩喊：“我有两个X，以后要当女先生！”
深夜的系统后台，林羲看着浮动的“思想启蒙进度条”轻笑。
全息窗外，长安城的灯火渐次熄灭，某个深宅大院的丫鬟偷偷翻开《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主人赏的桃花；
咸阳宫的典籍库里，嬴政的朱笔在《商君书》旁批注：“民之繁衍，当循天道，非人力可强为。”
林羲打了个哈欠，发间的彩虹发带滑落在操作台上。
系统AI的温度观测
凌晨三点，林羲的脑波连接传来均匀的波动。
林昕踢着虚拟控制台，全息屏上的“性别平等指数”地图正泛着温暖的橙色——那是数据上升的标志。
江南某户农家的监测画面里，妇人一边给女婴喂奶，一边用鞋底轻拍抢毽子的男孩：“小宝，天幕说以后生不生弟弟，要看你对阿姊好不好。”
“系统，分析这个家庭。”林昕调出数据流，母亲给女儿裹的襁褓里藏着半块识字启蒙的木牌，父亲的账本里多了“长女入学束脩”的开支。
最有趣的是墙角的陶罐，原本装“生男符”的地方，现在插着两支女儿采的野菊。
皇宫监测线突然闪烁。
林昕挑眉，就见汉武帝将卫长公主的基因检测报告拍在董仲舒面前：“先生看，夷安的脑容量比太子还多三分！”
老儒生的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而公主殿下正抱着算术书跑过回廊，发间金步摇上系着XY形状的琉璃珠——那是她用玉兔灯跟小皇子换的。
“林昕，你在笑什么？”林羲的声音突然响起。
AI手忙脚乱切换画面，却不小心露出汴梁茶楼的角落：粗布汉子正用树枝在地上画“X+X=姐姐”，女儿趴在他背上，把毽子上的羽毛一根根深插进他的发髻。
“没什么。”林昕清清嗓子，调出苏州秀才的《XY辩》手稿，“只是觉得，当男人开始研究‘如何让X跑赢Y’，这世界总算有点不一样了。”
林羲凑近一看，笑到差点打翻灵泉水——手稿旁沾着块桂花糖渍，显然被某个小丫头偷看过。
五更天的梆子声里，林昕放大金陵主母的画面。
妇人正在给银锁抛光，“女儿也好”西个字被擦得发亮。
锁背面的小字里，“大女善琴”旁多了行批注：“己能谱《胡笳十八拍》”；“三女通算”下画了个小红旗，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今日会算亩产！”
“下一期首播准备得怎样了？”林羲揉着眼睛问。
“放心，”林昕调出全息脚本，宝黛共读的画面旁跳出遗传疾病图谱，“还加了扁鹊AI的现场问诊。对了——”
她突然指向咸阳宫方向，“始皇帝的首播间推送了《重金属与优生优育》，现在他正跟李斯讨论‘如何用丹砂换补钙膳食’呢。”
虚拟窗外，晨光正穿透云层。
林昕看着各地传来的新数据：有父亲偷偷将《女诫》换成《列女传·才德篇》，有祠堂族老在修订家谱时留出“女子事迹”专栏，最动人的是某个偏远山村——小女孩举着用银杏叶做的“染色体书签”，追着教书先生问：“为什么《三字经》里没有女先生的故事？”
系统提示音轻响，林昕点开最新反馈。
那是多年后的江南，穿洋装的少女正在实验室记录数据，腕间银锁随着动作轻晃。
锁底的小字被岁月磨得温润：“大女善琴，今为大学教授；三女通算，己成商会会长。”旁边还有行新刻的字：“小女留洋，研遗传之学，曰‘XY平等’。”
林羲的鼾声突然变轻，似乎在梦中露出微笑。
林昕关掉最后一个监测画面，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调出了星空投影。
那些闪烁的光点里，有古代女子的胭脂水粉，有现代女性的实验仪器，还有无数跨越时空的目光——它们交汇成河，在数据的海洋里流淌成永不褪色的星光。
“原来最动人的代码，”林昕轻声说，“是人类自己写下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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