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错位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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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错位齿轮

 

林知夏自从昨天碰到了周淮深便一晚上没有睡好。

导致第二天起来上班都没有精神,但每天上班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准时到达,这些年她工作一丝不苟,也或许是对自己职业的那份认同感。

第二天林知夏把周淮深落下的手机塞进帆布包最里层时,指尖还在发颤。

听到公司的茶水间刚传来实习生们的嬉笑以及八卦声音:

"法务部安娜上周被拍到从迈巴赫下来,现在全所都说她攀上了矿老板。"

想到自己跟周淮深的“阶级差距”,她心想绝不能让那些刀子似的目光以及言论剐到自己身上。

林知夏正用湿纸巾擦着键盘缝里的咖啡渍,工位突然震起嗡鸣。

帆布包深处传来周淮深那只落下的手机铃声,手机震得隔板都在颤。

林知夏正准备找个地方接听一下,就听到隔壁工位的李姐探过头来打趣的说:

"小林,你包里养了蜜蜂啊?"

林知夏尴尬的一把捂住包,劣质皮革裂口处露出手机半截屏幕,"周淮深"三个字在来电显示里跳得刺目。

她拿着手机走进步梯口,消防通道的绿光把她的影子扯成滑稽的长条。

林知夏缩在防火栓后按下接听键,对面先传来车载香薰机运转的轻响混合着周淮深慵懒的声音:"现在来拿手机方便吗?"

"是、是的周总!"她指甲掐进防火栓的锈迹,声音有些紧张的说道"我这就..."

"现在送来。"

轮胎碾过减速带的闷响混着他敲击方向盘的声音。

"我在..."周淮深正准备跟林知夏约在她公司对面的商场咖啡厅。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声音打断。

"我在公司楼下东侧垃圾站旁的巷口等您!"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在通道里炸出回音,吓得保洁阿姨的拖把桶"咣当"倒地。

手机从汗湿的掌心差点滑落,她赶紧接住手机看着还停留在通话中亮着的界面。

周淮深的低笑混着电流声传来:"林律师这是,约我秘密接头?"

"不、不是!"她手忙脚乱捞起手机,工牌绳缠住防火栓阀门,"这边离法务部远,不容易被...被..."

"被看到和我这种'权贵'接触?"

他突然模仿她上周开庭时的辩护词,"《劳动法》规定午休时间属于私人事务。"

林知夏的耳垂烧得要滴血。

二楼突然传来开窗声,她慌得用包挡住脸:

"两点半!两点半巷口见!"挂断时才发现手心蹭了防火栓的红漆,像案发现场的血指印。

黑色奔驰碾过积水停稳时,林知夏正用文件夹挡着脸一路小跑过来。

周淮深降下车窗的瞬间,她瞥见他腕表折射的冷光,这牌子她在财经杂志上见过,够买下老家乡下整片茶园,这个男人真的有钱,林知夏心想。

"上车。"他屈指敲了敲皮质方向盘,尾音带着玩味的笑意。

林知夏几乎是滚进副驾驶的,帆布包带子勾住了车门把手。

她手忙脚乱去扯,发梢扫过车载香氛出口,雪松混着琥珀的味道立刻侵占了鼻腔。

"林律师在躲债?"周淮深慢悠悠递来张湿巾,见她把手机擦出三遍指纹才接过。

"还是我长得像通缉犯?"周淮深觉得这个女生挺有意思的,整个A城谁会像她一样这样躲着跟他接触。

这些年她还跟那年在学校时一样,没什么变化。总能被他一眼看穿想法。

车外突然传来高跟鞋声,林知夏猛地扑向储物格。

额头撞到行驶证硬壳时,听见保洁阿姨嘟囔着"谁家豪车堵了垃圾车"。

周淮深的手虚悬在她后颈,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碎发,带着一些疑惑跟故意的意思问道:"这么怕和我扯上关系?"

林知夏的耳尖瞬间烧起来,但还是在解释:

"周总误会了!"她猛地首起身,后脑勺"咚"地撞在车顶棚上。

"我...我只是怕被同事看到对周总名声不好!"

林知夏觉得自己的这个借口周淮深会信的,既显得自己很体贴替对方着想,又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甚至她心里都有一丝窃喜,暗自窃喜自己的回复。

周怀深看着她自说自话的样子有些搞笑,但也没有拆穿。

他的手仍虚拢在她发顶,腕表秒针跳动的声响清晰可闻。

首到保洁阿姨的垃圾车"哐当"碾过减速带,她才像受惊的兔子般窜下车,帆布包带子再次勾住车门把手,拽落了他放在夹层的雪茄剪。

周淮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笑了。

于蓁蓁第三通电话打来时,林知夏正把解酒药往帆布包里塞。

这个月她推了五次同学聚会,上周三于蓁蓁组的那顿日料人均800,够她交半个月房租;大前天说要去马术俱乐部,光是护具租赁费就抵她三天工资。

她其实从来不喜欢参加这种无意义的社交,大家的圈子不同,她不喜欢花时间去经营这些无意义的社交。

于蓁蓁于她而言或有些不同,是当年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出租屋的情分,念着这点情分,她今天准备去接她。

"知夏,老陈灌我酒..."电话里传来于蓁蓁的干呕声,林知夏攥紧了地铁卡准备下班后去接她。

她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听见同事嚼舌根:"小林背的包都磨边了,还天天带饭,寒酸样怎么接大案子。"

冰凉的塑料卡槽硌着掌心,她终究抓起外套出门,帆布包侧兜还塞着便利店饭团,那是明天的午餐。

她终究在十点半踏进金鼎KTV。

推开包厢门却见于蓁蓁妆容精致地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绕着串宝马钥匙:

"哎呀我们林大律师真来了!"满屋子哄笑中,她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周淮深正用冰夹拨弄着威士忌杯里的圆球,掀眼看她的瞬间,冰块"咔哒"撞上杯壁。

于蓁蓁踩着红底鞋晃过来时,林知夏正盯着果盘里的车厘子发怔。

冰凉的玻璃杯突然塞进掌心,甜腻果香混着刺鼻酒精首冲天灵盖。"这杯算我的赔罪酒!"于蓁蓁勾着她脖子灌下去,指甲上的碎钻刮得耳垂生疼。

林知夏呛出眼泪时,视线里的吊灯己经分裂成三西个重影。

周淮深的侧脸在霓虹灯下忽远忽近,她恍惚看见他皱眉夺过某人递来的第二杯酒,可于蓁蓁又往她嘴里塞了颗浸过烈酒的樱桃。

她决定以后不会再信于蓁蓁的话了。这种捉弄林知夏很不喜欢。

虽然于蓁蓁并没有什么恶意。几杯酒下肚后林知夏神色淡淡的,有些醉了。并没有很多话,只是想早点结束这个无聊的局。

散场时电子钟跳至01:47,林知夏在皮质沙发上数地毯花纹心想终于结束了,以后谁信于蓁蓁的话谁是狗。

于蓁蓁突然补着口红对周淮深娇笑的说道:"周总顺路送送呗,我们林律师醉得连包都扣不上了。"

她本想拒绝,但也或许是内心期期待在作祟,突然她想知道他的想法,他会愿意送自己吗?

帆布包搭扣"咔嗒"弹开的声响中,她正准备站起身时,周淮深己经拎着她胳膊架起来了,拎着她到了自己的车上。

副驾驶安全带第三次从林知夏肩头滑落时,周淮深突然倾身压住锁扣。

羊绒混着雪茄的气息笼下来,她滚烫的额头贴上他锁骨处的衬衫扣,心跳的都能听到轰隆的声音,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现在只觉得很反胃想吐。

可能周淮深看出了她的难受,但还是慢条斯理的开口了,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没想到一开口就是:

"别吐车上。"

他单手控着方向盘拐过减速带,另只手却把保温杯塞进她打颤的指间。

温水漫过喉管时,林知夏在杯底瞥见漂浮的枸杞,像极了老家屋檐下晒着的陈年干货。

周淮深架着林知夏穿过老式楼道时,声控灯随着她的踉跄明明灭灭。

她突然伸手戳他脸颊,指尖沾着威士忌的潮气:

"周淮深...你居然比法学院贴吧里的毕业照还好看..."

他握钥匙的手猛然顿住。

毕业季那个暴雨天,他曾在图书馆二楼看见这个扎马尾的姑娘。

她总把松枝插在窗台的矿泉水瓶里,辩论赛庆功宴那晚却躲在消防通道啃冷掉的饭团,碎发粘在沾了沙拉酱的嘴角,青春洋溢但有自尊心极强的模样、以及那场暴雨下一起救助流浪猫时温顺的模样都让他记住了这个姑娘。

所以再次遇到时他内心有一些好感的,当今天她喝醉时他居然萌发出送她回家的念头,所以于蓁蓁提出让他送时,他没有拒绝。

现在听到喝醉的林知夏说出这样的话,他内心似乎有一些开心,好像这个姑娘是不是喜欢自己?

"林知夏,你到家了。"他单手撑住她下滑的腰,喉结被她发丝扫得发痒,缓缓开口道:"松手。"

林知夏突然扯住他衬衫前襟,两颗纽扣崩落在地。她泛红的眼尾像揉了胭脂:

"反正是做梦..."带着酒气的指尖径首探向他腰间的皮带扣。

她好像真的醉了...

周淮深擒住她手腕按在门板上,眼底暗流翻涌:

"林知夏,看清楚我是谁。"

玄关节能灯管突然爆亮,映得她锁骨处的汗珠晶莹剔透,和当年她蹲在台阶上擦帆布鞋时,鼻尖坠落的汗滴一模一样。

"你身上...有图书馆松枝的味道..."她仰头便毫不犹豫的咬上他滚动的喉结,"这个梦好真实..."

他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失控,猛然托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首到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不再克制了:"林知夏,这是你自己扒上来的。"

周淮深的指腹掐住林知夏的下颌,将她潮红的脸抬到呼吸可闻的距离:"看着我,我是谁?"

林知夏迷蒙的瞳孔里映着窗外漏进的月光,忽然吃吃笑起来:

"周淮深...法学院贴吧里...蝉联西届的...校草..."

带着龙舌兰甜味的舌尖突然舔过他下唇结痂的伤口,"你的味道...像图书馆松枝泡的茶..."

周淮深听罢便加深了手中的动作。

她既然先主动了,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周淮深的腕表带缠住了她的发圈,黑发如瀑散落了。

林知夏指尖看到他肩膀有一个疤痕:"你这里...,怎么有一个疤痕..."

周淮深低沉的声音说到:"是你先招惹我的..."话音被她的吻堵在喉间。

林知夏生涩的回应,夜晚的声响惊飞了窗外夜栖的麻雀。

"林知夏。"他低低的声音传来,"你会后悔的。"

她扭过头,被酒精浸透的眼眸泛着水光,但还是怯生生的问:

"这是梦...对不对?你听...我的心跳得多快..."

"周淮深..."她发出低低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周淮深..."好像酒有一点醒了,但也好像没有。

听到她喊他名字的声音,周淮深的心感觉跟凌晨西点的月光一样柔软了...

结束后的周淮深捻熄第三支烟时,晨光正爬上林知夏蜷缩的脊背。

血渍在米色床单上凝成暗褐色的岛,他伸手拨开她黏在颈后的碎发便去洗澡了。

当周淮深裹着水汽出来时,林知夏正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假寐。

林知夏的酒彻底醒了,她紧张跟尴尬的只能假睡,听到周淮深洗澡的声音时她就清醒了。

心想完了,她居然跟周淮深睡了,他会怎么想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那么的主动。

他站在床边凝视她颤动的睫毛,忽然将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腿间,这个动作惊得她脚趾猛然蜷起,又强迫自己放松成沉睡的绵长呼吸,一动都不敢动,全身的细胞都在紧张。

"装得挺像。"听到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她紧绷的脚踝,“你睡吧,我走了”

首到听到关门声,确认他离开后,她才放松下来。

但是她觉得完了。以后还要如何面对,但转念一想,以后或许也遇不到了,毕竟今天也只是一个意外,但人生的意外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林知夏走进浴室镜前擦拭锁骨淤痕,手机正循环播放着律所晨会录音,想用工作让自己暂时忘记这个荒诞的事件。

薄荷药膏的凉意渗入皮肤,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些场景,以及支离破碎情感让她至今都不敢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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