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手续在梅雨季的闷热中办妥。
林知夏扶着周淮深跨出医院旋转门时,积雨云正沉甸甸压在城市天际线。
司机打开迈巴赫后门的刹那,他忽然攥住她整理病历袋的手:"送我回家。"
她捏紧病历袋边缘有诧异,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一首都是周淮深去她的出租屋,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家:
"去你家?"纸张在真皮座椅上发出窸窣响,"这不合适吧。"
周淮深单手解着病号服领扣,铂金袖扣在阴影里泛冷光:
"想什么呢?"他指尖突然停顿在第三颗纽扣,她以为要去他那大家庭吗?
司机按下中控锁的瞬间,周淮深忽然倾身拉过她右侧安全带。
金属扣卡入锁舌的"咔嗒"声,帮她系好了安全带。
"我家就我一个人住。"他调整安全带的动作刻意放慢,布料擦过她锁骨。惹的林知夏羞红了脸。
林知夏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开始还以为是去他有父母的家,因为想打了老夫人之前的邀请那次,所以多想了。
等到了周淮深的别墅门口,指纹锁发出冰冷的蓝光时,周淮深忽然侧身过来对她说:"密码是20160923。"
林知夏数着按键上的水渍痕迹,愣了一下,刚好八位数,是那一年在学校大暴雨一起遇到的那一天。
这个日期让她想起大西开学典礼,他作为杰出校友演讲那天,她因为送外卖迟到被锁在礼堂外。
暴雨浇透制服时,隐约听见他通过麦克风传来的声音:"法律是守护弱者的盾..."
周淮深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垂:
"密码换成你生日好不好?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受不了你那个出租屋的床了"
林知夏别开脸拒绝:"那要是吵架了,我半夜被赶出去..."
她还是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毕竟靠男人万一哪一天靠不住了。
谁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喜新厌旧。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其他的一切都是有变数的,林知夏的性子一向如此。
他忽然咬住她耳骨轻笑:"整栋楼的备用钥匙都交给你,要赶也是你赶我睡车库。"
"搬过来吧,我想跟你一起住"他推开柚木门,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一脸真诚的说道。
"周先生家的安保系统..."
她弯腰取出拖鞋,发现崭新的女士棉拖上绣着矢车菊,似乎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应该录过不少女人的访客指纹。"
穿过三道自动门后,林知夏在会客厅顿住脚步。
整面落地窗将CBD霓虹尽收眼底,周淮深解开两颗纽扣,锁骨下的抓痕在暮色中泛红突然有些认真的说:
"你是第一个走进这里的女人。"
他忽然倾身按下智能面板,整层楼的灯光骤暗。
防弹玻璃外划过闪电,雨滴在玻璃上撞碎成2016年的星图:
"知夏,我从来都没有带别的女人来过家里。"温热的呼吸缠上她发梢,"我不是那种私生活很乱的人"
林知夏听到后心中突然很温暖。
这个男人愿意这么有耐心的跟她解释这些小女人的心思。
周淮深的手掌突然扣住她后颈,虎口那道淡疤硌着跳动的脉搏。
林知夏的脊背抵上冰凉的防弹玻璃,雨幕在身后炸成星屑。
智能管家突然播报空气湿度超标,恒温系统自动喷出的水雾里。
"住进来。"他膝盖挤进她双腿间,留置针的胶布剐蹭着丝袜勾破的细线。
"玄关密码每天都可以换成你喜欢的数字,智能锁录三百六十度的人脸识别..."
"然后呢?"
她突然咬破他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等哪天你有别的新欢了,就像蓁蓁被赶出陈家那晚,连衣服都来不及收?"
周淮深突然扯开衬衫。
"这屋子每个角落..."他碾碎她最后的音节,"都等着你来弄脏。"
林知夏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闪电劈亮房间时,林知夏蜷在他怀里:"雷声好响..."
周淮深用领带蒙住她眼睛:
"这样只能听见我的心跳。"他牵引她的手按在胸膛,"数到第一百下就停雨,赌不赌?"
她数到十三下就乱了节奏,因为他的吻比雨滴更密集。
闪电的蓝紫色残影还烙在视网膜上,林知夏的指尖己经陷入周淮深的真丝衬衫。
丝绸在她掌心皱成海浪,随他胸膛的起伏拍打指节。
"第十下..."她尾音被惊雷劈碎,周淮深突然扯下领带蒙住她眼睛。
阿玛尼的桑蚕丝料子透出朦胧的暖光,他系结时故意留了两指宽的缝隙,好让她看见自己滚动的喉结。
"现在只能听见这个。"他牵引她的手从锁骨滑到心口,病号服早不知丢在哪个角落。
她冰凉的指尖激得他肌肉绷紧,"数错一次,罚你..."
第二道闪电劈开云层时,他的吻落在她数数的唇上:"...罚你搬来主卧。"
林知夏的"八"被薄荷味堵回喉咙。周淮深用犬齿磨着她下唇渗血的伤口,血腥气混着他刚偷吃的椰子糖甜腻,在暴雨里酿成醉人的酒。
她的手本能地后撤,却被他按在左胸那道淡粉色疤痕上,去年手术留下的,此刻正随失控的心跳灼烧她掌心。
"十九..."她胡乱报数,腿侧蹭到智能窗帘遥控器。
自动遮光帘突然全部升起,整座城市的霓虹化作万千星辰坠入房间。
周淮深的手掌及时护住她后脑,在防弹玻璃映出的璀璨光影里,她数数的声音变成断断续续的气音。
"周淮深你作弊..."她突然咬他手腕,"心跳突然变快..."他低笑着含住她抗议的舌尖。
"三十一!"林知夏突然挣开领带,"你故意的!"
窗外雨势渐弱,林知夏的指尖在他后背数到九十九道旧伤疤。
最后一声惊雷炸响时,周淮深突然托起她后颈:"第一百下..."他的心跳撞碎在相贴的唇间,"雨停了。"
晨曦穿透云层的瞬间,智能管家播报:"空气湿度恢复安全值。"而潮湿的何止空气,还有林知夏攥皱的领带,正缠在周淮深渗血的手腕上,像给心动判了无期徒刑。
晨光在蚕丝被上淌成蜜时,林知夏摸到枕边微凉的余温。
周淮深的阿玛尼衬衫搭在穿衣镜前,袖口还沾着昨夜她唇釉的樱桃色。
她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踮脚走过去取下周淮深的衬衫简单的套上,过长的衣摆扫过大腿的吻痕,薄荷冷香混着龙舌兰酒气爬上腰窝。
厨房飘来蓝山咖啡的焦香,林知夏赤脚踩过恒温地暖,丝质下摆扫得智能扫地机器人原地打转。
转过罗马柱就听见书房传来低沉的英文汇报声,周淮深戴着蓝牙耳机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晨光给他镀了层金边。
"咖啡要加奶吗?"她扒着门框小声问,大大的衬衫包裹着她,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要忍不住那方面的冲动。
视频会议突然静音,七八个西装革履的高管听到有女声传来定格成惊讶表情包。
周淮深转身时喉结可疑地滑动:"林知夏,你穿大白天的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
"我这就换!"她揪着堪堪盖住腿根的衣摆后退,后腰突然撞上送咖啡的智能机器人。
周淮深箭步上前捞住她的腰,视频会议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他单手合上笔记本,俯身时领带垂在她光裸的膝头:"穿都穿了..."薄唇擦过她锁骨上的齿痕,"怎么不系最上面那粒扣?"
"我故意的,你满意了吗..."林知夏的声音被吞进突然加深的吻里。
周淮深就着她指尖的咖啡杯抿了口,深烘的苦涩在纠缠的舌尖化开:
"偷穿我衬衫还要配黑咖啡,大早上的勾引谁?"
智能手表突然震动,秘书发来二十条未读消息。林知夏戳着他胸口提醒他:"你的跨国会议..."
"让他们等着。"周淮深扯松领带缠住她手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他忽然托起她坐在智能控制台上,"比如这件衬衫下的女人。"
又是一大早的酣畅淋漓结束后。
阳光移过三格橡木地板时,林知夏终于摸到皱巴巴的衬衫纽扣。
周淮深正在帮她系第三颗扣子,指尖若有似无擦过心口:"这件衣服你怎么还给我。"
"那我分期付款..."她故意蹭乱他梳好的发型。
"利息按秒计算。"他咬住她解开的第西颗扣子,"比如今早害我耽误会议的三十七分钟..."
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后腰,"折合成每天早安吻怎么样?"
窗外无人机送货的嗡鸣由远及近,周淮深突然抱起她走向打开窗帘的露台:
"你订的醒酒汤到了。"林知夏吓得抱紧他说:“不要”
他在她惊叫中拉开落地窗,"不如让全CBD看看,周总为什么缺席晨会?"
林知夏慌忙搂紧他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无人机摄像头闪着红光掠过。
周淮深笑着用西装裹住她:"骗你的"。
林知夏娇小的身子就这样挂在他的身上。死死不肯松手。谁让他骗人的!
智能手表第N次震动,林知夏瞥见屏幕上跳动的"紧急会议延期"的备注,终于笑倒在薰衣草香的怀抱里,算了饶了他了。
周淮深还是想要林知夏搬过来一起住,指尖绕着林知夏散落的发丝低声下气的问:
"下午让司机去你那边搬行李过来?"
她缩在他定制西装里啃苹果,低声拒绝道:"不要,我会认床..."
"那我搬过去。"他抢过苹果咬在齿间做出了让步,提出了另一个方案。
"你的床垫硌得我腰疼,我要重新换一个。"
林知夏踹他小腿:"周总金贵的腰还是适合五百平主卧..."俩人就跟情侣一样打情骂俏。
"适合你。"他突然压住她手腕盯着她,"五百平都空着等你填满。"
林知夏听罢主动吻了他,这个男人真的牵动着她的心。
暮色漫过智能调光玻璃时,周淮深被财报会议困在书房一首开会没有出来。
林知夏赤脚踩在恒温地板上,脚趾蜷缩着避开自动扫地机器人。
她饿了正在厨房找吃的。冷藏区第三层的A5和牛裹着霜。
她踢开碍事的松露酱罐,终于在保鲜盒堆里翻出隔夜米饭。
这个男人家里一点都没有家的温馨。冰箱这么大吃的这么少。林知夏心想。
"周淮深!"她举着锅铲扒开书房门缝,蓝白条纹衬衫下摆扫过门框感应器。
视频会议大屏突然弹出她的倒影,法兰克福分部的财务总监看到这样的场景呛了口咖啡。
周淮深单手扯下耳朵上的耳麦,铂金袖扣在桌面磕出轻响抬了抬眼轻声说道:"出去..."
林知夏的耳尖瞬间烧红,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出现在视频会议上,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周淮深,应该没事儿吧,毕竟他是老板。
书房传来几声低笑,周淮深用德语说了句"会议结束吧",起身时真皮转椅擦过地暖出风口,带起一阵裹着雪松香的暖流。
暮色透过智能调光玻璃染上蜜色时,林知夏正踮脚够顶柜的平底锅。
过大的篮球背心领口滑至肩胛骨,露出昨夜被他咬在蝴蝶骨上的樱粉色吻痕。
智能油烟机突然启动微风模式,将她发丝吹落在翻炒的蛋液里,周淮深看着这样的林知夏突然觉得诺大的房子因为有了她,开始变得不一样了,甚至生活也有一些不一样了。
"满汉全席变蛋炒饭?"周淮深从背后环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圈还带着财报会议的凉意。
他下巴搁在她蓬松的发顶,右手包住她握铲的手,想看看她能做什么好吃的。
蛋液在平底锅上发出"滋滋"轻响,林知夏的指尖却比锅柄更烫。
周淮深的体温透过单薄背心渗进她脊背,像那年暴雨夜便利店檐角漏下的霓虹,明知危险但却让人贪恋。
智能调光玻璃将暮色调成蜂蜜琥珀色,她看见落地窗上两人的倒影。
他垂落的领带缠着她散开的发丝,像命运打了个解不开的结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手腕要这样..."周淮深带着薄茧的掌心覆上她手背教她怎么翻炒,昨夜被他吻过的指节突然发软。
林知夏盯着翻飞的米粒,忽然想起他演讲时被风掀动的领带,想起他跪在雨里护住流浪猫时绷紧的肩线,想起他每次说"林律师"时喉结滚动的频率。
这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心动,这个少年从那年至今还是一如既往的牵动着她的心。
智能油烟机突然切换成静音模式,她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原来爱意是胆小鬼的孤勇,是明知前路断崖仍想纵身一跃的疯...
油迸溅的瞬间,林知夏突然转身。周淮深的唇擦过她鼻尖的油渍,薄荷须后水混着焦糖味在呼吸间炸开。
她踮脚咬住他错愕的嘴角,比昨夜更莽撞,比暴雨更急,此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想立刻表达出自己的感受。
"林..."他的惊呼被碾碎在唇齿间。
智能灶台感应到危险自动熄火,蛋炒饭的香气在寂静里发酵成陈年酒酿。林知夏的手指插进他梳得齐整的发型,将财报会议的严谨揉成皱巴巴的情书。
周淮深的后腰撞上中岛台,水晶果盘里的车厘子滚落满地。
他托着她的臀抱上料理台,打翻的蜂蜜顺着大理石的纹路爬向恒温地板,警报器开始闪烁红光。
"这次..."他的唇游移到她耳后那颗朱砂痣动情的声音传来。
"换我数心跳。"指尖挑开篮球背心的下摆,在警报器的嗡鸣里找到第一百零一下悸动。
林知夏心中的信仰全部倒塌。没有人会在爱面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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