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盯着平板，喉咙发紧。
她刚想把乱码给林昭看，屏幕突然黑了。
电梯方向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缓缓推门。
苏小白的平板彻底黑屏前，最后一串乱码在她瞳孔里投下血影。
她手指重重叩了下屏幕，金属外壳发出闷响："这层楼连系统都不认了。"话音刚落，电梯方向传来的金属摩擦声陡然加剧，像是有人正用指甲刮擦生了锈的门板。
林昭背对着那身影，拇指无意识着罗盘边缘的旧痕。
前几层的线索在他脑海里翻涌，三楼的纸人怀里揣着黄历残页，日期是"九月廿九"；五楼的供桌上摆着两副碗筷，一副沾着新鲜饭粒，另一副结着蛛网；还有白无常名册上被烧去的半页，焦痕形状竟和这层"十月零日"的墨迹轮廓重叠。
他突然攥紧罗盘，青铜表面的雾气凝成细小水珠："日期在倒退。"
"什么？"沈雪衣的镇尸符在指尖泛着幽光，她顺着林昭的目光看向墙面，"十月零日、九月廿九......"
"这层是时间乱流的节点。"林昭的声音沉下来，"我们在往回走。"
"往回走？"赵天雄的喉结动了动，他贴在墙角的后背沁出冷汗，"往哪回？
回现实？"
"回死亡。"
话音未落，李小花突然抓住林昭的衣袖。
她的手指冷得像冰，眼尾的金芒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我......我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那边！"她颤抖的指尖指向走廊尽头，那里原本只有一片漆黑，此刻却浮起团模糊的影子，像被水浸过的纸人，五官在雾气里融化又重组。
林昭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后颈的汗毛再次竖起，那影子的轮廓，和白无常名册上被烧去的半页形状完全吻合。
他立刻扯开背包，取出用红布裹着的朱砂盒，火符在掌心噼啪作响："小花的'双生魂'被困在这里。"他蹲下身，用朱砂在地面画出扭曲的卦象，笔锋扫过之处，地砖缝里渗出黑色的水，"这是八门金锁阵的变体，得用活人八字当锚。"
"需要谁？"陈铁柱己经抽出战术刀，刀尖点地，"我？"
"沈雪衣站生门，铁柱守惊门，赵天雄......"林昭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男人，"你去上门。"
"凭什么是我？"赵天雄的声音拔高，"伤门是凶位！"
"因为你八字里带'破'。"林昭的火符"啪"地拍在卦眼上，火星溅到赵天雄脚边，"上门需要能引动凶煞的人，你之前在五楼推过那个红衣女人下楼梯，对吧？"他的目光像刀，"系统记录删了，但她的怨气没删。"
赵天雄的脸瞬间煞白。
沈雪衣己经走到生门位置，镇尸符贴在墙面："别废话，不想死就站过去。"
陈铁柱大步跨到惊门，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昭哥让干啥就干啥。"他冲赵天雄挑眉，"怕了？
怕了就首说，老子替你站。"
"谁...谁怕了！"赵天雄咬着牙蹭到上门，后背紧贴墙面，"快点！"
林昭站到阵眼中央，罗盘悬浮在他头顶，青铜表面的刻痕全部亮起金光。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卦象中心，染开的血花正好覆盖住"十月零日"的墨迹："小花，过来。"
李小花攥着衣角挪过来，金芒从她眼尾蔓延到整双眼睛，像两盏小灯。
当她的脚尖踏入卦象的瞬间，走廊尽头的影子突然剧烈震颤，五官终于凝固成一张和李小花七分相似的脸，是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左眼角有颗泪痣，和李小花右眼角的朱砂痣遥相呼应。
"阿姐......"小女孩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阿姐带我回家。"
李小花的眼泪砸在地面，溅起的水花里浮起半枚铜钱。
林昭的罗盘"嗡"地发出轰鸣，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钉死在正北，那是生门的方向。
他大喝一声："转！"
沈雪衣的镇尸符突然燃烧，火光照亮整个卦象；陈铁柱的战术刀砍在惊门位置，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疼；赵天雄的伤门处渗出黑血，他疼得闷哼，却咬着牙没动。
李小花的金芒和小女孩的影子开始重叠，像是两滴水融入同一片湖。
刹那间，整层楼的温度骤降。
林昭的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卦象中心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其后泛着青光的光门。
光门里涌出的风带着青草香，和这层腐臭的潮气截然不同。
"成了！"苏小白的平板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出一行正常文字："阴阳归位，生门开启"，她抬头时，光门己经完全展开，"昭哥，这门......"
"通向更高层。"林昭抹了把脸上的汗，罗盘"当啷"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余光瞥见光门深处闪过道斗笠阴影，下巴上的新月疤痕泛着冷光。
他攥紧罗盘，指节发白，那斗笠人，似乎在等他们。
电梯方向的金属摩擦声突然停止了。
所有人同时转头。
原本停在西楼的电梯显示屏，数字正在疯狂跳动：18、20、22......最终定格在23。
电梯门边缘渗出暗红液体，像血，又像锈。
"叮——"
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扇锈迹斑斑的大门，门环上挂着串青铜铃铛，风过时发出细碎的响。
铃铛晃动的节奏，和林昭罗盘里的磁针震颤频率完全一致。
李小花的金芒突然暗了下去，她拽了拽林昭的衣袖："昭哥，我觉得......"
"先过这扇门。"林昭弯腰捡起罗盘，青铜表面还残留着李小花的体温，"电梯里的东西，等我们回来再解决。"
他率先走进光门，身后传来陈铁柱的闷笑："昭哥，你这话说得像要打持久战啊。"
"本来就是。"沈雪衣跟着踏进光门，镇尸符的余烬在她指尖明灭，"这游戏，可没那么容易通关。"
苏小白最后一个进去，她回头看了眼电梯，锈门后的铃铛还在响。
屏幕亮起又熄灭，最后一行字闪了闪："第二十三层，欢迎来到......"
电梯门完全闭合的瞬间，门后传来铃铛破碎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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