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山的“野生”红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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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后山的“野生”红薯田

 

“嗷呜——!!!”

那凄厉悠长的狼嚎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苏晓的耳膜,也扎在王秀芬和苏大壮刚刚被“野薯地”冲昏的头脑上!两人脸上贪婪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作一片惊骇的惨白!

“狼……狼!真有狼!” 苏大壮声音都劈叉了,双腿控制不住地打颤,手里的破草绳(他刚才兴奋得想立刻去挖薯)啪嗒掉在地上。

王秀芬更是吓得一个趔趄,差点在地,三角眼里充满了恐惧,死死抓住苏大壮的胳膊:

“当……当家的!怎……怎么办?!那小贱人没说谎!” 她看向柴房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惊疑不定和后怕。

苏晓躲在柴房冰冷的门板后,听着外面堂屋传来的、压抑着恐惧的粗重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成了!狼嚎来得正是时候!这对贪婪又惜命的蠢货,今晚是绝对不敢摸黑上山了。

危机暂时解除。苏晓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心脏还在因为那声真实的狼嚎而狂跳。后山……真的有狼!而且听起来规模不小!这让她原本的计划瞬间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王秀芬两口子被吓住只是暂时的。天亮之后,在“救命粮”的巨大诱惑下,他们肯定会纠集人手,带上家伙上山。到时候……如果她胡诌的“野薯地”空空如也,或者真被狼群端了窝……等待她的,绝对是比苏铁柱的辣椒粉更恐怖的疯狂报复!

必须让那片“野薯地”变成真的!而且必须赶在天亮之前!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苏晓脑中瞬间成型!移栽!把空间里那些红薯藤移栽到后山西坡!制造一片“野生”红薯田!

“空间!收获所有红薯藤!保持活性!” 苏晓在意识里果断下令。白光一闪,空间黑土地上那几株郁郁葱葱、叶片肥厚的红薯藤连同根部的少量泥土,整整齐齐地悬浮在角落,被一层柔和的生机白光笼罩着。

“成了!现在就等天亮前……” 苏晓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她需要时间,需要王秀芬一家彻底睡死,需要一个摸黑溜出村子的机会!

这一夜,注定无眠。苏晓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一边警惕着堂屋的动静,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移栽的路线和细节。窗外,深秋的寒风呜咽着,偶尔夹杂着几声遥远而模糊的狼嚎,如同死神的低语,更添几分肃杀。

堂屋里,王秀芬和苏大壮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宿,最终决定天一亮就去找村里几个胆子大、力气壮的汉子,带上土枪和柴刀,一起去西坡“寻宝”。苏铁柱在里屋哼哼唧唧地咒骂着苏晓,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堂屋的嘀咕声渐渐被此起彼伏的鼾声取代。苏晓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确认鼾声最沉,这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柴房。

深秋的后半夜,寒气刺骨。天幕如同泼了浓墨,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苏晓裹紧单薄的夹袄,将装着空间红薯藤的破麻袋(临时找的)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她避开村里偶尔响起的狗吠,专挑最僻静的小路,朝着后山西坡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去。

山路崎岖,荆棘丛生。冰冷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裤脚,尖锐的石块硌得脚底板生疼。黑暗中,每一步都充满未知的危险。远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兽吼的呜咽,更是让她头皮发麻,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只能紧紧攥着怀里那包象征着生机的藤蔓,靠着空间传递来的一丝丝微弱暖意支撑着自己。

终于,在东方天际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时,苏晓气喘吁吁、浑身被汗水(紧张的)和露水浸透地抵达了西坡那片乱石嶙峋、灌木丛生、平时鬼都懒得来的地方——她给王秀芬指定的“宝地”。

“就是这里了!” 苏晓找了一处相对背风、有几块大石头遮掩、土壤看起来稍微点的石缝地带。她不敢耽搁,立刻放下麻袋,用意念小心翼翼地将空间里保存完好的红薯藤一株株取出,连带着根部的泥土,飞快地“种”进她提前用手刨好的浅坑里。意念就是最好的工具,速度快得惊人。

为了增加“野生”感和迷惑性,她故意将藤蔓摆放得杂乱无章,有的塞进石缝深处,有的半掩在枯草落叶下,还特意弄断了几根藤蔓的嫩尖,撒在周围,营造出一种被野兽或山风吹袭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天色己经蒙蒙亮。山林的轮廓在晨曦中逐渐清晰。苏晓不敢久留,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新鲜出炉”、在晨光熹微中绿意盎然的“野生红薯田”,心一横,转身就朝着山下狂奔!必须在王秀芬带人上来之前离开!

她前脚刚溜回柴房,后脚就听见堂屋传来王秀芬那特有的大嗓门,正挨家挨户地拍门叫人:“李大哥!赵二哥!快起来!有好事!后山西坡发现野薯地了!大片大片的!赶紧抄家伙!去晚了就让狼啃光了!”

村子里瞬间被惊动了!靠山屯穷怕了也饿怕了,“野薯地”三个字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很快,七八个扛着锄头、铁锹、甚至还有两杆老式土枪的壮汉,在王秀芬和苏大壮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如同打了鸡血般,朝着后山西坡进发!队伍里甚至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半大孩子和妇人。苏招娣也混在人群里,小脸兴奋得通红。

苏晓趴在柴房破窗户的缝隙后,心脏怦怦首跳,紧张地观察着。成败在此一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爬越高,金色的阳光洒满山坡。柴房里,苏晓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她能想象王秀芬找不到薯时那副要吃人的嘴脸……

就在她的神经绷紧到极限时——

“找到了!找到了!!”

“我的老天爷!真是野薯藤!”

“好大一片!藏在石头缝里呢!”

“这藤……长得也太好了!叶子油绿油绿的!”

山道上,如同炸了锅一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喜呼喊!那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狂喜,穿透晨雾,清晰地传到了山下!

苏晓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整个人差点虚脱!成了!他们找到了!

她立刻凑到窗缝前,踮起脚尖望去。只见半山腰上,那群村民如同发现了金山银山,正围着她“制造”的那片红薯田,一个个激动得手舞足蹈,锄头铁锹挥舞得虎虎生风!

王秀芬那标志性的尖利嗓门尤其突出,充满了得意和狂喜:“我就说!我就说那小……咳!我就说这地方有宝!快挖!快挖!小心点!别伤了薯!”

场面瞬间变得热火朝天!锄头翻飞,泥土西溅!村民们如同打了兴奋剂,争先恐后地刨着土。很快,一声声更加狂喜的呼喊接连响起!

“挖到了!好大的薯!”

“紫皮!看着就喜人!”

“这边也有!一窝好几个!”

“天爷!这薯……长得也太了!比俺家自留地种的还好!”

一块块紫红色、圆滚滚、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被挖了出来,在晨光下散发着的光泽!个头虽然比不上空间出品的,但胜在数量不少,而且品相在这个饥荒年代绝对算得上顶级!

王秀芬和苏大壮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如同守财奴扑进了金库,拼命地把挖出来的红薯往自己带来的破麻袋里划拉,嘴里还不停地吆喝着:“都小心点!轻拿轻放!这可是救命的粮!” 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和威胁苏晓时的嘴脸。

山下,越来越多的村民被山上的动静吸引出来,仰着头,羡慕地看着半山腰的“丰收”景象,议论纷纷。

“我的娘诶!真挖到这么多好薯?”

“王秀芬两口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听说……是苏小禾那丫头先发现的?”

“苏小禾?那个克亲的孤女?她能有这运气?”

苏晓躲在柴房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狗屎运?姑奶奶这是高科技种植加奥斯卡演技!她看着王秀芬两口子那副贪婪的嘴脸,心中己经有了下一步计划。这片“野生薯田”,就是她送给这对极品的第一份“大礼”!

就在这时,山上挖薯的人群中,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农(村里有名的种地好手,瘸了一条腿,人称“刘老根”)拿起一块刚挖出来的红薯,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又用粗糙的手指着薯皮,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蹲下身,拨开藤蔓下的泥土,抓起一把土捻了捻,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不对……这地……不对啊!” 刘老根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引起了旁边几个村民的注意。

“老根叔,咋不对了?这薯多好啊!” 一个后生不解地问。

刘老根指着藤蔓根部那明显是刚被翻动过、与周围板结贫瘠的山土格格不入的、带着黑泥的土壤,又指着那些虽然绿油油、但根部明显带着新鲜断口(苏晓移栽时不可避免弄断的细根须)的藤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

“这薯藤……像是刚种下去没多久的!根都还没扎稳!这土……也不是咱这后山该有的土!这……这哪是野薯?这分明是……是有人种下的!”

“啥?!”

“有人种的?!”

“不能吧?谁吃饱了撑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种薯?”

“就是!还种得这么好?”

周围的村民都愣住了,议论声嗡嗡响起。王秀芬和苏大壮也听到了,脸上的狂喜瞬间僵住,心头猛地一沉!有人种的?难道是……那小贱人搞的鬼?!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们!

就在这怀疑和猜测如同野草般开始滋生的关键时刻——

“山神!是山神爷爷显灵了!” 一声带着颤抖和无比虔诚的惊呼,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一个跪在地上的老妇人嘴里爆发出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老妇人(村里有名的神婆,王婆子)正哆哆嗦嗦地捧着一块刚挖出来的、特别圆润的紫皮红薯,对着不远处一块形状奇特、如同人拜的山石,砰砰砰地磕起了头!她脸上涕泪横流,声音激动得变了调:“昨夜狼嚎!今日赐粮!这薯藤无根而生!这沃土凭空而现!这不是山神显圣是什么?!是山神爷爷可怜咱们靠山屯挨饿,赐下的救命粮啊!!”

王婆子这一嗓子,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点醒了所有被“不合常理”困扰的村民!

昨夜狼嚎!今早赐粮!

藤蔓无根(细根断了看着像)!沃土天降(空间黑泥)!

这一切……可不就是神迹吗?!

“山神!真是山神显灵了!”

“快!快拜谢山神爷爷!”

“感谢山神赐粮!保佑我靠山屯!”

呼啦啦!刚才还在惊疑的村民们,瞬间跪倒了一大片!对着那块奇石,对着这片“神赐”的红薯田,无比虔诚地磕起头来!

就连刘老根,看着眼前这无法解释的“神迹”,再看看周围狂热的人群,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土块,眼神复杂。

王秀芬和苏大壮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他们掌控的场面,彻底傻眼了!他们想说是苏小禾搞的鬼?谁信?山神显灵啊!谁敢质疑?!他们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愤怒的村民能当场把他们当亵渎神灵的罪人给撕了!

两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自己麻袋里那些“神赐”的红薯,只觉得无比烫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苏晓在柴房里,听着山上传来那震耳欲聋的、山呼海啸般的“拜谢山神”声,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冷。王婆子?神助攻啊!这波营销,满分!山神显圣?这个锅,山神爷爷您就背好吧!

她看着王秀芬和苏大壮那如同吃了苍蝇般憋屈又恐惧的表情,心中畅快无比!这第一份“大礼”,效果拔群!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计划成功的喜悦中时——

“滴!检测到宿主行为‘引导村民发现救命粮源,缓解群体饥饿恐慌’!符合‘大功德’判定标准!”

“滴!获得大量功德!空间能量大幅补充!”

“滴!灵泉权限升级!每日汲取额度提升至:0/500ml!”

“滴!空间解锁新区域:禽舍(初级)!可容纳小型家禽(鸡/鸭)x 5!附赠初始饲料x1袋!”

“滴!解锁新功能:基础扫描(半径10米)!可侦测生命体与基础矿物!”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如同天籁,在苏晓意识深处轰然炸响!一连串的升级提示,砸得她头晕目眩!功德!大量功德!灵泉额度暴涨!禽舍!扫描功能!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忍不住在意识空间里兴奋地蹦了起来(虽然现实身体只是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山神显圣?不!这是姑奶奶的功德显圣!

然而,狂喜还未平息,新的提示音紧随而至,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滴!扫描功能侦测到高威胁目标靠近!方位:正西,距离:8米!目标数量:1!”

“滴!目标特征分析:能量波动异常!携带微量空间标记残留物(灵泉/红薯藤)!威胁等级:高!建议宿主高度戒备!”

苏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脊背!

高威胁目标?携带空间标记残留?正西8米?!

她猛地扭头,透过柴房破窗户的缝隙,朝着西边望去——

只见隔壁张老根家那低矮的院墙后,一个穿着洗白旧长衫的瘦削身影,不知何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正是张老根!他手里拄着那根油亮的藤杖,一双看似浑浊、实则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穿透晨曦的微光,精准无比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探究和冰冷的审视,牢牢地锁定在柴房窗户缝隙后——苏晓那半张惊骇失色的脸上!

他的另一只手里,似乎……还捏着一小片翠绿欲滴、边缘带着明显撕裂断口、散发着微弱但熟悉生机的……红薯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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