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荆棘试炼

距离“追光计划”海选还有三天，程星野不顾医生劝阻提前办理了出院手续。深秋的风裹挟着细雨拍打在两人身上，林小满将围巾又往程星野脖子上紧了紧，却被他笑着握住手腕：“我没那么脆弱，倒是你，别把自己冻感冒了。”

沈清和租来的地下室里，简易的录音设备嗡嗡作响。程星野对着麦克风反复调试嗓音，沙哑的声线里仍带着手术后的虚弱。林小满蹲在角落整理歌词本，突然发现纸张边缘被水渍晕染——那是昨夜他偷偷流泪时落下的痕迹。

“这样不行。”沈清和突然按下暂停键，眉头紧锁，“你的气息太不稳，高音部分完全上不去。”他转头看向林小满，“还记得王绍武说的星光盛典吗？他们己经开始造势，放出消息说‘追光计划’是失败者的收容所。”

程星野猛地站起身，却因动作太急扯到伤口，疼得脸色发白：“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我去练舞房，今晚必须把新编排的舞蹈练熟。”

“你疯了！”林小满拦住他，眼眶通红，“医生说你三个月内不能剧烈运动！”

“三个月后，星光盛典的舞台早就被他们占满了！”程星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吼，“我妈的照片......我答应过她......”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颤抖着捂住胸口，那里不仅是未愈的伤口，更是对母亲未尽的承诺。

深夜的练舞房，镜面倒映着程星野倔强的身影。汗水浸透的绷带下渗出丝丝血迹，他却依旧机械地重复着高难度动作。林小满抱着热姜茶站在门口，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痛苦都独自吞咽。

“休息一下吧。”她将姜茶递过去，“你这样会把自己毁掉的。”

程星野接过杯子，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的热气出神：“小满，你说如果我最后还是没能站上大舞台，妈妈会不会失望？”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林小满突然踮脚，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看着我，程星野。你在地下音乐节带伤唱歌的样子，在首播中撕破黑幕的样子，每一个为梦想拼命的瞬间，都是妈妈最骄傲的时刻。舞台的大小从来不是衡量梦想的标尺。”

她的话如同一束光，穿透了程星野心中的阴霾。他将头埋进她的肩窝，低声呢喃：“有你在真好。”

然而，暴风雨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海选当天，当程星野的名字出现在候场区大屏幕上时，现场突然陷入骚动。大屏幕画面切换，一段经过AI换脸处理的视频开始播放——视频里，“程星野”对着镜头辱骂粉丝，言辞不堪入耳。

“这是伪造的！”林小满冲上前想要关闭屏幕，却被工作人员拦住。现场观众开始躁动，骂声与嘘声此起彼伏。程星野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所有努力在这一刻似乎都化为泡影。

“大家冷静！”沈清和突然举着平板电脑挤到台前，“这是AI换脸技术制作的假视频，我们己经联系技术团队做了鉴定报告！”他展示着逐帧分析的对比图，“程星野一首和我们在一起筹备比赛，根本没有时间拍摄这样的视频！”

但现场的混乱并未平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孩，将一杯红色液体泼向程星野。林小满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用身体护住他。红色液体顺着她的后背流下，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是墨水。

“骗子！滚出娱乐圈！”女孩歇斯底里地大喊。程星野死死抱住林小满颤抖的身躯，抬头看向观众席。在无数恶意的目光中，他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既然你们不相信真相，那就让我用歌声证明！”他抱起吉他，走向舞台中央。林小满想要阻拦，却被他坚定的眼神制止。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程星野拨动琴弦。沙哑的嗓音混着激昂的旋律响彻全场：“我走过最深的黑暗，却从未放弃心中的光......”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小满身上，那里有他唯一的救赎。

台下的骂声渐渐被歌声压下，当副歌响起时，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掌声如潮水般蔓延，淹没了所有质疑与诋毁。而在后台监控室，王绍武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中的匿名举报信塞进了快递信封——那是一封首指“追光计划”选手贿赂评委的举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