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假期旅游（4）

回去的路上，巷口的槐树叶被晒得发亮，光斑透过叶隙落在女孩的帆布鞋上，像撒了把会跑的碎金。她走几步就停下来踢踢路边的小石子，鞋尖沾了点灰也不在意，倒是男孩跟在后面，总在她快要踩到水洼时悄悄拽一把她的衣角。

“你看那家店！”女孩忽然指着街角的老书店，玻璃门上贴着泛黄的“旧书换咖啡”的纸条，“我们下午来这里好不好？”她眼睛亮闪闪的，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男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书店门口摆着两盆绣球花，粉紫色的花瓣被晒得微微蜷曲，他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带了本没看完的书。”

回到民宿时，玄关的风铃又叮当地响了。女孩把外套搭在衣架上，转身就看到男孩在收拾行李，她的小熊玩偶被他细心地塞进自己的背包侧袋，上次旅行时买的纪念徽章别在她的帆布包上——那是她昨天念叨着“哎呀忘带了”的东西。

“你怎么……”她话没说完，就被他递过来的水杯打断。温水刚好漫过杯底的枸杞，是她昨天随口说的“最近总觉得累”。“先喝口水，”他说着，把她散落在沙发上的发圈捡起来，绕了两圈套在自己手腕上，“等下要不要去买点特产？听说巷尾那家桂花糕很有名。”

女孩捧着水杯抿了两口，暖意从喉咙一首流到胃里。她看着男孩低头整理充电器的侧脸，阳光从他耳际溜过去，在锁骨处投下细小的阴影。昨夜的亲密还像层薄雾笼罩在空气里，可此刻这些细碎的照顾，却比任何情话都要让人安心。

收拾完行李才十一点半，男孩提议先去买桂花糕，免得晚了卖光。两人并肩走在巷子里，女孩的帆布包带子滑下来，他伸手帮她拉上去时，指尖擦过她的肩膀，像片羽毛轻轻落下来。

“你看那个！”女孩忽然指着墙头上的猫，三花小猫正蜷在瓦片上晒太阳，尾巴圈成个毛茸茸的圈。男孩刚拿出手机想拍照，小猫却“喵”地一声跳下来，正好落在女孩脚边蹭她的裤腿。

“它好像很喜欢你。”男孩蹲下来，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摸小猫的头，指尖穿过柔软的绒毛，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阳光落在她弯起的眼睛上，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他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照片都该刻在心里。

买桂花糕时排队的人不少，老板娘穿着蓝布围裙，往纸包里装糕点时总笑着多塞两块。“年轻真好啊，”她看着他们俩，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像我们那时候，谈恋爱都不敢走这么近。”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了，往男孩身后躲了躲，却被他轻轻揽住肩膀。“谢谢您，”他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纸皮，“我们很喜欢您家的桂花糕。”老板娘笑得更欢了，挥挥手说：“慢走啊，下次带对象再来！”

“对象”两个字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往回走时，女孩捏着纸包里的桂花糕，能闻到甜丝丝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她偷偷往男孩那边看，发现他正低头看着地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连耳根都泛着浅粉色。

“要不要先吃一块？”他忽然停下脚步，从纸包里拿出块桂花糕递过来。米白色的糕点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热气腾腾的，甜香扑鼻。女孩咬了一小口，软糯的米糕在舌尖化开，桂花的清甜漫开来时，她忽然觉得脸颊比糕点还要烫。

“好吃吗？”男孩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女孩点点头，把剩下的半块递到他嘴边：“你也尝尝。”他没有接，就着她的手咬了下去，嘴唇不小心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阳光穿过槐树叶落在两人之间，空气里浮动着桂花的甜香。女孩忽然想起昨夜他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想起他说“都不是巧合”时眼里的星光，原来喜欢从来都藏在这些不经意的瞬间里——是替她挡阳光的手掌，是记得她口味的细心，是此刻不小心碰到的指尖。

回到民宿拿行李时，老板娘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他们出来，笑着说：“下午要去书店呀？那里的老板很有意思，你们可以多待一会儿。”男孩笑着道谢，替女孩拎起最重的背包，手指扣着背带时，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指，这次谁都没有躲开。

往书店走的路上，巷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卖冰棍的三轮车叮铃铃地驶过，老太太们坐在树荫下择菜，说笑声像晾在竹竿上的衣裳，带着生活的暖意。女孩的帆布包带子又滑下来，这次她没有等他动手，自己往肩上拉了拉，却在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目光里。

“怎么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什么，”他说着，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梢的槐树叶，“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阳光正好，风也温柔，手里的桂花糕还带着余温，身边的人眼里盛着整个夏天的光。女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样简单——不过是清晨一起醒来的晨光，是巷口分着吃的油条，是此刻并肩走着的寻常午后，和他眼里藏不住的，对自己的喜欢。

书店的木门推开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男孩替她扶住门，看着她先一步走进去，阳光穿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像为她镀了层金边。他拎着行李跟进去，忽然觉得，这场旅行最动人的风景，从来都不是沿途的山水，而是身边这个，让每个平凡瞬间都变得闪闪发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