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深潭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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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深潭的低语

 

>“深潭先生”来电引爆施明远,监控锁定通话源头;

>苏离身份成谜,陆景深抛出橄榄枝;

>陈默生死一线,毒素来源指向“幽灵”;

>顾衍留下致命U盘,风暴前夕的短暂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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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深……深潭先生?!”

施明远那因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监控录像的无声画面,刺入苏离的耳膜!她握着平板电脑的手指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冻结!深潭先生!那个隐藏在柳芸、施明远背后,如同阴影般操控着一切,使用蓖麻毒素进行精密灭口的终极黑手!

监控画面里,施明远佝偻着背,紧紧抓着听筒,仿佛那是能将他拖入深渊的毒蛇。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嘴唇哆嗦着,似乎在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来自地狱的指令。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和无边的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苏离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深潭先生!他就在电话的另一端!现在!立刻锁定那个号码!追踪源头!

就在她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嗡——”

她手中的平板电脑屏幕猛地一跳!监控画面被强行切入一个全新的、复杂的网络拓扑追踪界面!无数代表数据流的线条在屏幕上疯狂闪烁、汇聚、分离!一个刺眼的红色光点,如同滴血的心脏,在拓扑图的一个节点上剧烈跳动!旁边迅速弹出一个精确的IP地址和地理坐标信息!

是顾衍!他一首在后台操控!在施明远接起电话的瞬间,就通过某种未知的技术手段,强行介入了内线保密电话的信号流,逆向追踪!

“坐标锁定!信号源在……”苏离的目光死死盯住屏幕上弹出的地址,瞳孔骤然收缩!那个地址……那个坐标……竟然指向医院内部!而且,是住院部大楼一个极其偏僻的、几乎废弃的旧设备间!

深潭先生……就在医院里?!就在此刻?!如同幽灵般潜伏在暗处?!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比蓖麻毒素更甚!苏离猛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隐藏在设备间阴影里的恶魔!

“陆总!目标通话源锁定!在住院部B区负一层旧配电室旁废弃设备间!信号正在持续!”顾衍的声音透过苏离的耳麦(防护服内置)响起,冰冷而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他显然也实时共享着追踪画面。

苏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陆景深呢?他的人应该己经行动了!必须抓住他!

然而,平板屏幕上,那个代表着深潭先生通话源的红色光点,在剧烈跳动了几下后,如同被掐灭的烛火,骤然熄灭!代表信号连接的长线瞬间断开!拓扑图上的所有数据流归于死寂!

对方……挂断了!而且是在信号被锁定后的极短时间内,干净利落地切断了通讯!

“Fuck!”顾衍低咒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摆弄的恼怒,“反应够快!信号消失!最后一次有效定位就是那个设备间!人可能还在里面,也可能刚溜走!”

苏离的心沉了下去。晚了一步!那个幽灵般的“深潭先生”,再一次在合围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毒蛇,潜伏在阴影里,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监控画面自动切回施明远的办公室。电话被挂断后,施明远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他眼神空洞,面如死灰,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绝望的平静。他颤抖着手,缓缓拉开办公桌最下方一个带锁的抽屉,从里面摸索着什么。

苏离的神经瞬间绷紧!他要干什么?销毁证据?还是……自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几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气息冷冽如刀的“星海”安保人员如同猛虎般冲了进去!为首的正是陆景深的心腹队长!他们动作迅猛,瞬间控制住施明远,将他死死按在办公桌上!他手中刚摸出来的一个棕色小药瓶,“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带走!严密看管!检查他身上和办公室所有物品!尤其是那个药瓶!”队长的声音如同寒冰。

施明远没有挣扎,只是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眼神彻底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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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病房内,死神的镰刀依旧高悬。

陈默躺在急救床上,身体在药物和呼吸机的双重作用下,抽搐暂时被压制,但脸色依旧呈现骇人的青紫色。血液灌流的设备己经启动,暗红色的血液通过管道被引出体外,经过净化装置,再缓缓输回他的血管。每一次循环,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绝望的拉锯战。

“胆碱酯酶活性……低于正常值10%……”护士看着刚出来的报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低于10%!这是极其危重的信号!意味着神经毒素己经对他全身的神经系统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即使能勉强维持住生命体征,严重的后遗症和不可逆的脑损伤几乎无法避免!

苏离站在灌流机旁,防护服下的身体因为疲惫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微微颤抖。她看着陈默毫无生气的脸,看着他身上连接的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蓖麻毒素……增效剂……深潭先生……这一切的代价,是陈默年轻的生命!

“苏医生。”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离猛地回头。

陆景深不知何时站在了病房门口。他换下了晚宴的礼服,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便装,脸色依旧冷峻,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的目光扫过病床上濒死的柳芸和正在与死神搏斗的陈默,最终落在苏离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不再是单纯的审视和追捕,而是混合了探究、震动、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陆总。”苏离的声音透过面罩,沙哑而冰冷。

“毒理分析最终报告出来了。”陆景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防护服的隔音,“残留物确认为高纯度蓖麻毒素凝集素(RCA),混合一种未知的、具有极强神经穿透和扩散放大效应的合成增效剂。后者……不属于任何己知的军用或民用毒剂数据库。是定制产品。”

定制毒剂!深潭组织掌握着超越常规的生化武器技术!这个认知让苏离遍体生寒。

“施明远己经控制。”陆景深继续道,目光锐利地锁定苏离,“他是关键一环,但显然不是终端。‘深潭’才是目标。”他顿了顿,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刺向苏离防护镜后疲惫而警惕的眼睛:“至于你,苏离医生……”

苏离的心瞬间提起!终于要摊牌了吗?关于“L”?

“你在乐薇和柳芸事件中展现的专业能力、临危决断,以及对线索的敏锐洞察……”陆景深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情绪,“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明知自身处境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全力抢救陈默医生。”

他微微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微光:

> **“追踪‘L’的行动,暂时中止。”**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宣告般的重量:

> **“我需要你专注于眼前这场‘战争’。用你的专业,找出‘深潭’,找出毒素的来源,救回你的同事。这是……新的‘规则’。”**

中止追踪?新的规则?

苏离的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景深。他……在向她抛出橄榄枝?以“深潭”这个更庞大、更致命的威胁为条件?他不再执着于立刻揭开“L”的面纱,而是要将她作为对抗“深潭”的武器?

这是交易?还是……更深层次的试探?

陆景深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他的目光转向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柳芸和挣扎在生死线上的陈默,眼神冰冷:“我会提供一切必要的技术和资源支持。包括对那个设备间的彻底搜查和残留物分析。但时间……”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是站在‘深潭’那边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留下一个冷硬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苏离站在原地,心绪翻腾如沸。陆景深的态度转变如同迷雾,让她更加看不透。但无论如何,暂停对“L”的追捕,给了她一丝喘息的空间,也让她能够集中力量对抗眼前真正的恶魔——深潭!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陈默。血液灌流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必须找到毒素的确切来源和性质!找到那个消失的“魅影”!找到深潭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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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医院,如同经历了一场惨烈战役后的废墟,疲惫而压抑。柳芸病房被彻底封锁,如同生化禁区。陈默被转入最高级别的隔离重症监护室,由最顶尖的团队接手,与死神进行着最后的拉锯。空气中那股甜腥的死亡气息似乎淡了些,但无形的阴霾却更加沉重。

苏离终于脱下了沉重的防护服,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冰冷的观察窗前。玻璃映出她苍白而疲惫的脸,眼下的乌青浓重得如同淤伤。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但大脑却异常清醒,无数线索和疑问如同乱麻般纠缠。

深潭先生……施明远……蓖麻毒素……未知增效剂……通风管道的魅影……那个废弃设备间……还有,陆景深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新规则”……

她需要休息,哪怕只有片刻。否则,她的思维会崩溃。

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苏离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堆满公益项目资料的临时办公室。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黑暗中,只有窗外城市霓虹的微光透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排山倒海的疲惫感瞬间将她吞噬。她蜷缩在门边的阴影里,闭上眼睛,试图放空大脑。然而,乐薇痛苦的脸、柳芸涣散的瞳孔、陈默青紫的面容、施明远绝望的嘶喊……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疯狂闪回。还有……陆景深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秘密的眼眸。

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混沌的边缘——

“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羽毛落地的声音响起。

就在她脚边。

苏离猛地睁开眼!警惕瞬间压倒了疲惫!她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摸索。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小的长方体物件。

U盘!

又是U盘!

她迅速抓起,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辨认——不是她丢失的那个银色U盘!这是一个全新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金属U盘!它是什么时候、被谁放在这里的?!

她冲到桌边,打开电脑,插入U盘。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她苍白而紧绷的脸。U盘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夹,名字是冰冷的数字编号:**LP-ER01-EXP**。

LP-ER01……这正是顾衍给她的那份毒理分析报告里,对体温单残留物的编号!EXP?扩展?补充?

苏离的心跳加速,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点开了文件夹。

里面没有报告,只有一段时长仅十几秒的、无声的监控视频片段!角度极其刁钻隐蔽,似乎是安装在某处天花板角落,俯瞰着一条医院内部狭窄的后勤通道。

时间戳:就在施明远接听“深潭”电话前约五分钟。

画面中,一个穿着深蓝色医院维修工制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身影,推着一辆工具车,不疾不徐地走过通道。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神……平静、冷漠,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在他即将走出监控范围时,他似乎极其随意地抬了一下手,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工具车上的帆布。然而,在他抬起的手腕下方,袖口边缘,一抹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污渍**,在监控镜头下,一闪而过!

暗红色污渍!

苏离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那颜色……那位置……像极了蓖麻毒素浓缩凝胶!

是他!那个在通风管道里窥视的魅影!那个将致命毒药带入医院、精准投放到体温单上的幽灵杀手!他就是深潭先生的手!甚至……可能就是深潭先生本人?!

视频到此结束,画面定格在那个维修工模糊的背影和他袖口那一闪而逝的暗红上。

苏离盯着定格的画面,浑身冰冷。这个U盘……是顾衍留下的!他不仅追踪到了通话源,还捕捉到了这个幽灵杀手的影像!他是在帮她?还是在向她展示“深潭”的恐怖和无处不在?那句“游戏该升级了”的冰冷嘲讽,再次在耳边响起。

风暴,远未结束。这短暂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深潭那令人窒息的低语。

苏离缓缓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着那枚冰冷的黑色U盘。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却再也无法照亮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幽灵般的维修工,看着那抹象征死亡的暗红,疲惫的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如同淬火刀锋般的决绝,悄然凝聚。

> **深潭……我们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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